闻此言,良久+番外(41)

宽阔无边的江面一片雪白,好在冰层够厚,要不然就是那水中的鱼儿都不知道该藏匿何处。天空飘下薄雪,二人没有戴帽子,就这样走回江边,不知不觉,白了头。

永远臣服温柔,永远臣服深情。

……

“你俩干嘛去了?我还找你呢,玩冰滑梯去吧。”徐茗芷拉着闻右安就去排队。

李蔚然看言风春风得意的样子,耳边还有她俩的叽叽喳喳的欢笑声,腊月寒冬,不知春天已经提前。

“你这是求婚成功了?”

“什么啊,是做了个约定。”

“还做约定啊?”

“是啊,约定过的事,一定会被完成。”

就像那年中午里的无心之说,却牵绊了每一个人无数的回忆。寒风飞驰,望着一片白茫茫光景,拉着你的手,就这样走下去吧。

第六十九章

言风作为优秀毕业生被学校邀请,给还在备考的高三学子做讲座,闻右安也得到了允许,跟着进去,坐在了观众席上,听着言大明白彻彻底底摒弃了自己的“言氏理论”,假模假样的给高三的孩子们打鸡血,看着学生们一个个被振奋的气势汹汹不由得敬佩言大学究这洗脑能力。

漫步在操场上,周围一切环境都没有变,枣红色的楼还是令人窒息,楼前老树还是那几棵,只是小小的操场上,学生来了又走,重复着他们青春,往复他们的心事,张扬着澎湃的激情。一眼就看得出哪些人暗恋着哪些人,哪些人互相暗恋却不敢戳穿心事,哪些人刚刚的考试没有考好,哪些人旗开得胜正得意。他们曾是哪些人里的一员,他们也被别人当成过向往的对象,身着校服素面朝天的学生们羡慕着他俩荣归故里,没有高考的压力,却不知他俩看着那一对对懵懂的少年少女,内心划过多少遗憾与怀恋。你羡慕别人的同时也同样有人觊觎你的生活,生命中最有趣的不就是你只能活一次自己的人生吗,独一无二却又不甘心。

“你高中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喜欢我啊?”二人坐在主席台下的台阶上,背后是投来羡慕的目光的学生们。

“我说过啊,说给月亮听了啊,不记得了吗?”

闻右安莞尔一笑,她怎么会忘呢,是为了庆祝她的生日,第一次借着酒精麻痹自己,他的心意,说好了,天不知,地不知,你我不知,只告诉月亮,借着月亮的名义让暧昧肆意生长。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她终于说出了那句藏在心里的话。

“你不觉得咱俩太含蓄了吗,李蔚然天天说咱俩端着。”

“显得有文化嘛。”

二人的笑声藏在风声里,喜欢你,时光都知道。

……

过年里喜气洋洋,闻斟理和言行凯久违的打了视频通话,虽然那场面一度尴尬。其实闻斟理本来打算让闻右安回来的,但是闻右安摊牌的倒是理直气壮,第一次说什么也不要听他的,林薇劝了半天,转念想想两个孩子这些年因为两家大人背负痛苦如此之久,便也心软了下来。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已经有种成为我家一员的感觉了呢?”言风看着包着饺子的闻右安。

“徐茗芷说过,她打从高中看咱俩就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了。”说着把自己都给逗笑了。

“她说的也没毛病,毕竟那时候我不得饲养你嘛,看来以后得饲养你一辈子,太可怕了。”言风摇摇头,对上她的目光,温情就是这样不经意的流露,不管你发没发现。

“可怕也忍着吧,谁让你自己选的呢。”

窗外是北风呼啸,我却终于与你共赏飘雪。

……

“行了妈,您别继续往里装吃的了,该超重了。”言风求了他妈半天,才把姜倾给劝住,两个人的行李箱里装的满满的姜倾的关爱,母爱的力量还真是沉重。

万物复苏,校园里又如往常生机勃勃,就好像春天来了,一切都会变得那么美好一样,然而命运从不善待人,还没有将你抽筋剥皮折磨的淋漓尽致,让你被迫与自己妥协,与这个现实的社会妥协,怎么可能放得过你。

就当闻右安天真的觉得从前过往真的烟消云散的时候,开学后不久,闻右安就遇到了他。

“小安啊,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吧。”

是梁则钊,怎么会忘呢?真是讽刺。

闻右安倒吸一口凉气,竭尽理智的克制自己保持作为人应有的礼貌。

“您好。”

“叔叔今晚想请你吃顿饭。”梁则钊那老奸巨猾的笑容无比的令人作呕。

“不必了叔叔,我很忙。”闻右安的表情难看极了,只是依然丑陋不过梁则钊的嘴脸。

梁则钊微微一笑,明明是笑容却无比的瘆人。

“你父亲可真是固执,居然为了你不打算告言行凯,却愚蠢到想直接起诉我。”

的确,闻斟理念在言行凯是被人利用确实既往不咎,可却从来没打算放过梁则钊,闻右安想不通的是,梁则钊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你父亲还是太单纯,难怪当年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觉得我要是出事了,可能不把言行凯拖下水吗?言行凯要是出事了,你觉得你和那个小子又能怎么样呢?今晚七点,就在崇福楼,咱们聪明人之间好好聊聊。你一定会来的,对吧。”

说完便扬长而去,三月的风,刺骨的寒,闻右安从来没见过如此丑陋的嘴脸,可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比鬼还可怕的人心,讽刺的是,古往今来偏偏又是好人不长命,坏人多作怪。

晚上七点,闻右安如约而至,错愕的是,言风也坐在那里。

第七十章

“我就喜欢和你们年轻人说话,不像你们的爸爸,都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固执,多伤和气。”

闻右安和言风表情都十分僵硬,没人知道梁则钊到底想干什么。

“你直说吧,找我们到底干什么,我没工夫陪你在这浪费时间。”言风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梁则钊倒是气定神闲,一个人见不得人的事做得多了,这脸皮倒也厚过城墙了。

“闻斟理要起诉我。”简单几个字,却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他才是被害的人。言风看了一眼闻右安,闻右安点点头。

“可是,我要是真的出事了,言风,你觉得我能放过你父亲吗?”说到一半居然还笑了,他还能笑得出来。言风不由得心里一紧,尽力的保持冷静。

“所以你想干嘛?”

“撤诉,还有,闻斟理当年不只是被罚了很多钱,过得很凄惨,小安啊,其实他的那个工作早就丢了,职业过往不光彩没有公司会要的,他现在在的公司是个华人开的,还算他命大,否则你们家怎么还能在加拿大生存。”这语气镇定的毫无人性。

“谁不光彩谁心里清楚,你别得寸进尺,人老了何必还要成精!”闻右安一把拿起杯子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年轻人就是冲动,你这些话说的在正直,除了说给旁人听听,又有谁会信呢?”他笑的阴森,就像那墓地里爬出来的蛆令人作呕。

闻右安只觉得胸膛那颗石头沉沉的砸在了心上,是啊,只要上诉,言行凯必然会被牵连,可是不上诉,闻斟理一辈子都要背着那些不光彩的事,梁则钊真是死死的拿捏了所有人的心理,这一切的事没有任何课本会教授给涉世未深的青年,于是才有那么多人,明明怀着正直的希望,却最终跪在了现实的面前。

“总之呢,我点到为止,你们自己想想吧,我是很心疼你们的,明明简单的生活却要被父亲搅合的一团糟。”

梁则钊说完就走了,明明自己渔翁得利,此刻却凌驾在所有人之上,看着他们在那里无力嘶吼,互相伤害。只觉得所有的价值观全部崩塌,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闻叔叔怎么打算?”言风还是很平静,他不想再把这些恩恩怨怨全让闻右安一人承受。

“我在和他商量商量吧。”说完就离开了包厢,言风也没有去追,追上了又要和她说什么呢?劝她为了咱们俩人的感情让她爸爸独自忍受屈辱?言风做不到,所以闻右安才会多年执着于他,他永远善良,永远干净。

北方城市里春天总是格外短暂,没人抓的住它。春风确实似剪刀,刮的人心疼痛不已。闻右安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想了半天,还是给闻斟理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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