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1176)

小姑娘精致的小脸上笑得格外灿烂明快,暖暖的笑意像是从心底流淌出来似的,带着几分骄傲,几分自信,几分飞扬,让看者只觉得眼前一亮。

楚老太爷、楚太夫人和楚青诗都站起身来,凑到窗前的案边去赏画。

这是一幅只有黑白灰的墨菊图。

两枝菊从画纸的侧边长出,花与叶彼此映衬,彼此依偎,一朵半放半待,挺拔向上;一朵倏然全绽,在碧空中迎风摇曳,那菊花的花瓣又细又长,如垂丝又似瀑布飞下,一看就是名菊“十丈珠帘”,风姿绰约。

细长的菊花瓣随风舞动,让人仿佛能感受到那风迎面而来,这半垂的菊花既有一种横空出世之势,让人联想它是不是长在悬崖峭壁上,又有一种迎风飞舞的潇洒,整幅画看着清韵悠长,回味无穷。

“画得好。”楚老太爷捋着胡须赞道,笑容自然而然地爬上了眼角眉梢,“由繁入简难……”

他说着转头看向了端木绯,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却戛然而止,目光停顿在了端木绯眉眼弯弯的小脸上。

她那殷切而专注的样子就像是在等着自己继续夸奖她似的。

辞姐儿。

楚老太爷心口那个有些模糊的身影一点点地就变得清晰了起来。

没错,是辞姐儿。

端木绯此刻这副等着自己夸奖的样子,真得很像辞姐儿小时候。

他还记得辞姐儿六岁以前也是一个活泼软糯的女孩子,他给她启蒙时,她学什么都快,无论是写字、画画、读书、还是作文章,都是一点就通,小丫头也得意,经常把她写的字、作的画、背的书、写的文章美滋滋地献宝给自己看。

然后,她就会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嘴角露出一对可爱的梨涡,一副等着自己夸奖的样子。

后来辞姐儿慢慢长大了,她担着楚家嫡长女的荣耀和责任,后来又经了丧父丧母丧弟之痛,为人就渐渐稳重起来。

有时候楚老太爷和楚太夫人说起时,两个人都觉得,倘若辞姐儿能够卸下这份重任,一直天真快乐地长大,那该有多好。

“哎呀……”端木绯突然低呼了一声,引得楚老太爷、楚太夫人和楚青诗都朝她看了过去。

端木绯摸着自己腰侧的荷包,赧然道:“我……我今天和阿炎去逛庙会,想着少带点东西,就没带小印。”

楚老太爷见她提起封炎时笑盈盈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这对小儿女处得极好,不禁笑了,之前想到大孙女的惆怅一扫而空。

“不着急。”楚老太爷又去看那幅墨菊图,“我先去把这幅画錶起来,下次你得空时再来府中把印按上就是。”

“嗯,不着急。”端木绯乖巧地直点头。

等她下次来给祖父母问安,再顺便给画盖上小印。

她想着她还要回千雅园就没久留,主动开口告辞道:“楚老太爷,楚太夫人,我先告辞了。”再说了,祖父和祖母恐怕也还有事要“处理”。

“绯儿,”楚太夫人叫住了她,正色叮嘱道,“你一会儿回去后……”

端木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乖巧地福了福,“我知道了。”

她依依不舍地走了,茗荷亲自领着端木绯出了屋子。

院子里,沉静安宁,那两个护卫还守在院子口,再无旁人,而出了院子里后,外面就变得喧嚣嘈杂起来,一种焦虑不安的气氛在国公府里弥漫着,仿佛一颗石子掉入湖水中,在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荡漾不已。

茗荷领着端木绯往着仪门方向去了,一路上不时可以看到一些下人们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

“大夫怎么还没来?”

“听说老太爷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

“老太爷这怕是病得不轻啊,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

下人们来去匆匆,人心惶惶。

茗荷始终笑眯眯的,恭请端木绯上马车,“端木四姑娘,马车会送您回千雅园的。”

“多谢茗荷姑娘。”端木绯微微一笑,温和得体。

她抬眼朝她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正好迎上西边天空的太阳,目光闪烁,璀璨生辉。

第572章 妄想

楚老太爷也同样在看着西边的天空。

西下的太阳映红了半天,似锦缎如诗画,楚老太爷神色怔怔,似乎在沉思,又好像在发呆。

“……你有没有觉得绯儿这丫头有的时候瞧着真像我们的辞姐儿。”楚老太爷忽然喃喃道,声音很轻,眨眼就被窗外的树枝摇摆声压了过去。

楚太夫人听到了,端起的茶盅停在了半空中,脸上有些恍然。

好一会儿,她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一种悲伤的气氛弥漫在屋子里,窗外的枝叶摇曳声让空气变得愈发压抑。

他们精心呵护长大的辞姐儿眼看着就要及笄,眼看着就要十五岁了,却这么枉死在了楚青语莫名的嫉妒心上。

两人都看着窗外,这庭院里有许多辞姐儿留下的痕迹。

那几杆翠竹是辞姐儿七岁时种的,那个木雕是辞姐儿十岁时学雕刻时雕的猫儿,那盆兰花是辞姐儿十二岁时养的,还有那个亭子也是辞姐儿亲自设计的,以前他们祖孙俩常常在亭子里下棋……

楚老太爷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平静了不少,嘴里发出一声冷笑,“楚青语……就她,还想妄想阿炎!”

不自量力!

“不过……”楚太夫人皱了皱眉,声音低哑,不解地说道,“她怎么会知道阿炎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她有没有跟别人提起过。”

楚老太爷与楚太夫人彼此互看了一眼,眼神凝重。

“不止是这件事……”楚老太爷的手指在方几上轻轻叩动了两下,还有更多的疑问,比如说——

“她怎么会说辞姐儿‘纠缠’阿炎呢!”

别人不知道,他们夫妻俩最清楚不过他们的大孙女很少离开宣国公府,恐怕她自小见到封炎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更何况,四多年前,在封炎从北境历练回京前,大孙女就没了……

她哪有机会见到封炎,甚至去“纠缠”封炎!!

楚青语简直是胡说八道!

“她……她该不是因为对阿炎求而不得,所以成天胡思乱想,得了失心疯吧?”楚太夫人咬着牙道。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无论楚青语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辞姐儿都已经被她害死了,溺水而亡,她死前想必是很痛苦吧?

只是想想,楚太夫人的眼睛就红了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书香给人行礼的声音:“大管事,老太爷和太夫人就在里面。”

楚太夫人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眼角,往一侧的香炉看去,努力平复着心绪。

缕缕青烟自白瓷香炉口袅袅升腾而起,淡雅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这香味钻入鼻尖后,令人心神安定。

大管事很快就进来了,走到近前,抱拳禀道:“老太爷,太夫人,已经给楚青语喂了药了。”

楚老太爷神情平静,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管楚青语是从哪里得知了封炎的身份,她都不能再说出去了。

等到九月初九后,一切就不会是问题了……

楚老太爷与楚太夫人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眸光锐利。

楚太夫人又慢慢地捻动起手里的佛珠,沉声吩咐道:“你找人盯紧了那三个,在那件事之前,别出花样。”

“是,太夫人。”大管事恭敬地抱拳领命,又退了出去。

一个青衣婆子就候在檐下,大管事吩咐道:“把人带去柴房,和楚青语关在一起。”

“是,大管事。”青衣婆子连忙领命,进屋去领翠生和王牙婆。

每个人都话不多,对于今天的事,他们约莫也知道个七七八八,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不小心也许是整个国公府都会栽进去。

外面的夕阳已经落下了一半,天色开始黯淡了下来,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国公府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西北侧的柴房似是要燃烧起来般。

楚青语独自缩在柴房的角落里,不同于外面的闷热,柴房里阴冷又潮湿,随意地堆了些干柴与稻草,阴暗处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蛇鼠在爬动着……

“沙沙沙……”

楚青语屈膝抱腿坐着,娇躯如筛糠般瑟瑟发抖着。

她前世今生活了两回,何曾在这样肮脏阴冷的地方待过,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裙子,唇线绷紧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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