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倍镜瞄准,击中你心脏(113)

作者:甜奶盖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冯以莫看似平静的侧目问他:“宋队长,您刚提到的那位傅教官,怎么称呼?”

宋建超直说:“傅时年,傅教官。”

冯以莫积攒的怨气在那一刻释放,松开冉珥手,起身就走。林柏文意识到什么,紧随其后。

冉珥去找冯以莫,她在露台外看见三个人,除了林家父母,另一个人便是傅时年。

冯以莫双目通红,抬手给傅时年一个耳光,林柏文欲拦,到底还是没有。

冉珥距离稍远,听不清他们低声说的什么,但傅时年最后,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转身走了,他没再来过医院。

约莫九个小时,手术终于做完,医生说,手术成功,在ICU观察24小时,体征平稳便转到普通病房。

林柏文订好的单人病房,VIP楼层,环境清幽,没人打扰,很适合修养。

医生一番体征检查之后,病房里终于只剩下冉珥和他两个人。

时隔五个多月,总算又见到,他眼睁着,顶着反反复复的高烧,人不清醒。

冉珥在他跟前,轻轻拉他手,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时而聚一下,时而散开,嘴里含糊不清的低喃她名字。

“我在呢。”冉珥揉揉他头发,长了,挡眼,人也瘦,干干净净的脸上擦伤未愈,她心里难受,认认真真告诉他:“林湛,都过去了,你回来了。”

他不知道听没听懂,点下头,眉毛又深深蹙起,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想说话。

冉珥凑近听,他低哑的重复一句话:“你告诉珥珥,别等我……有好男人追她,别错过……”

“你瞎说什么呢!”冉珥差点被他气哭,从见他,就不敢哭,医生嘱咐过,病人出现伤后应激反应,家属得打起精神,不能给他负担。

所以进门,她就保持微笑,这一下,差点没忍住,猛得吸鼻子,固执的戳他目光,像教刚学说话的孩子一样教他:“我就是珥珥,是你女朋友,你在医院。”

“你爸爸妈妈来看过你,刚走。”她一字一句,告诉他近况:“医生说你会慢慢痊愈,以后,我们都能在一起。”

他认真看她几秒,藏在睫毛下的一双黑眸里,湿乎乎的,后来极缓的,滑下一滴眼泪。

也许他这次听懂了,冉珥替他抻了抻被子,他上身缠的全是纱布、固定带、各种管子,衣服自然没法穿,人也一动不能动。

一只缠满纱布的手忽然往上抬,他想摸她的脸,抬到一半,他可能被自己裹满纱布的手吓到了,重重垂到床单上。

冉珥拿起那只手,露出的手背手心贴在唇边亲,亲完,含在嘴里咬了下,笑着看他:“我咬你手了,疼么,都是真的。”

他唇线努力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发出仍是需要她贴过耳朵才能听见的声音。

“珥珥,好久不见……想你……”

冉珥凑近他跟前告诉他:“是啊,我也想你呢。”

林湛的清醒没维持多久,他入睡很难,好不容易闭上眼睛,睡不实,常常半小时不到,就猛的睁眼,警惕打量病房四周,打量她。

他噩梦反复,那时候,他就又不认得她,不知道自己在哪。

冉珥只好把那些话再教他一遍,直到他情绪稳定。

……

这样的日子持续一个多礼拜,终于慢慢好转。

冉珥抽空和余馨回趟家,医生说林湛可以吃些正常人的饭,不用再给他生灌营养液。

昨天给他喂了点稀粥,他一直说饿,想吃东西,后来趁没人时,偷偷问她:“你是不是拿面条去我的墓地拜祭我?”

冉珥当时手里正拿一瓶营养液,新鲜好不好喝,听完他话,吓得口干舌燥直瞪眼,扬起营养液灌自己一大口,登时恶心的喷出来。

靠,这是什么神奇的腐朽煮豆水?

冉珥愤愤将那鬼东西扔一边,谨慎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能想象吗。被一个大活人,问他自己的墓地……冉珥头皮发麻,他要知道她还去祭拜过好多次,怕不会被气死。

“梦见的。”他躺在床上,眼盯着她看:“这么说是真的?”

她不知怎么答,没跟上节奏,他也没等,垂下眼睛兀自寻思着:“我还有个墓,你去那送面,但是我一口都没吃着……”

吃面还不容易,冉珥于是欢天喜地回家,余馨炖了排骨,她用炖好的排骨做了一大碗香喷喷的排骨面,加上青菜,面和汤分离装进保温盒,和余馨一起带回医院。

冉弋杭在病房照看,走在楼道就听见冉弋杭底气十足的笑声。母女俩相视一笑,推门进去。

“什么喜事,这么高兴?”余馨问。

冉弋杭手里拿着大本红色证书:“这不,林湛警大的校长刚来过,说是让他回校,做特聘讲师。”他手指上面四个金色大字,声音挺骄傲:“聘用证书。”

冉珥并非不替他高兴,但是高兴的同时,又不是滋味,昨天市里和局里领导带人来慰问,说是调他到网监大队,直接任大队长,一帮人围着个病人,聊来聊去,全是工作、荣誉……

林湛打官腔的样子也像极了认真贯彻全会精神的老地下党。

冉珥躲在病房外面,看他又帅又假装严肃的脸,直想笑,现在则满是无奈,见他撑床要坐起来,过去竖了个枕头放他背后:“伤还没好,就给你布置这么多工作,你们领导怎么不疼人,当牛使唤你呢。”

冉弋杭和余馨交换眼神,抿了笑,冉弋杭酸溜溜的说:“呦,心疼了?”

弄得冉珥不好意思,忙打岔:“我就是……实话实说……”

林湛要不是自己手弄成这样,肯定把姑娘拉过来,这会儿只好笑着解释:“是兼职讲师,偶尔去,也不是马上要工作,局里给了很长时间休假,足够我把伤养好。”

冉珥去给他拿饭,顺带给吃干醋的老父亲找台阶:“三尺讲台上的事,你可以问我爸,他干一辈子了,多少懂点……”

林湛眼里仍是一抹笑意,傻姑娘啊,干三十年教授的人,你用多少懂点这词夸他,也太轻了。

他赶紧给话圆上:“讲课我不在行,到时候好多问题要跟您请教,您别嫌我烦。”

“不会不会。”冉弋杭干醋消化完毕,被捧得要飞,嘿嘿两声,一副言传身教的样子:“我跟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自己的想法,给他们当老师,太严厉不行,太和蔼又镇不住,你说说,遇见这帮熊孩子,你能怎么办?”

冉珥怕他答不上来,将面倒进浓浓排骨汤里,幽幽打断:“爸,你让他先吃饭吧。”

冉弋杭干醋已拿好,白她一眼,原本随口一问的,让亲闺女这么一拦,反倒来了蹲下文的劲头。

林湛只能叹气,傻姑娘啊……

他看眼冉弋杭饶有兴致的目光,只好规规矩矩说:“我也没好办法,真有这种情况,就一枪一个,全崩了他们。”

冉珥瞅冉弋杭满脸的错愕,想笑没敢大笑。

林湛把话拉回来:“开玩笑的。”

大家都笑了,余馨最后总结:“会开玩笑,看来恢复不错,我们也放心了。”她说话时直看冉珥,自家丫头已经给她男朋友放好餐板,面也放好,筷子攥着不给人家。

林湛使个眼色,要筷子,冉珥特不情愿的给他,幽幽白他一眼,他那两只裹着纱布的猪蹄子,能自己吃饭才怪。

果然,某人费劲的抓筷子,面还没吃,光把筷子拿稳,就花不少工夫。

冉珥把筷子从他手里抢回去。

冉弋杭瞧出来,拍拍大腿站起来:“行。你俩待着吧,我们回家了。”

俩人走了,病房门关上,冉珥呼出口气,捞起一筷子面条送他嘴边:“我喂你吃。”

林湛看看,没张嘴,别说当她父母,就算只有他们俩,也不想总让她喂水喂饭,活倒回去了,哪好意思。

想想,试着用裹满纱布的手捏住筷子:“我自己吃,吃慢点,没问题。”

这话在冉珥听起来,特别逞强,本想责怪几句,转念一想,他性格要强,不愿麻烦别人,这一个多星期已经突破他极限。

于是筷子在两人指尖僵持三秒之后,她先松手了:“行,你自己吃。”她指指面碗,特意告诉他:“别吃凉了,凉了腻,对胃不好。”

碗给他摆好,冉珥坐在旁边,假装看手机,不巧,他输液的手也是右手,一根透明的系管晃来晃去,他手有刀伤,用不上力,挑起几根面条,没等送进嘴,筷子头绕上输液管,稀里哗啦,面条溅到被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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