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27)

我左脚点地立定,身子向右一倒,让过了这小刀。

可小刀岂是苏未白唯一的武器?

他似算准我躲闪的时机和空挡,此时自腰间抽出一把三尺青锋剑,蹬个地往前一冲,剑上白光抖擞如银龙,直刺我胸口!

他人随剑动,整个身子化作一道劲风横冲过来,恰似天上的鹰隼向地猛冲,那剑尖的凉气仿佛已经扑到了我眉心与鼻峰处。

好家伙,果然是藏了一手!

要是老八对这个小变态,一个老八变十片老八,每一片都死得多姿多彩。

幸好是我在,我等这剑飞到了最近距离的时候,就可以动了。

剑离我半米远,我匕首先上,“登”地一声挑开剑尖,好钢对好铁,清凌凌的脆响我喜欢,那匕首把剑尖往一旁带,苏未白忽的右手松了剑,松快了的手急抓我肩,同时他左手向下带,欲接了那下落的剑。

这种左右手换剑的把戏,是可以用的很巧很漂亮的。

但他用得还不够漂亮。

我脚尖往上一戳,脚趾踢飞长剑,他趁这个空隙攀折上我肩膀,可是我手肘一弯,直关节变得曲关节,肘部反向上一道猛撞,苏未白胸口受击,手松开,但身形只迟滞了半刻,他便蹬地再起,猛抬膝盖对我,顶的我小腹。

岂能让他得了逞?我一记截踢飞出去,脚尖正踢在他膝盖胫骨。

骨骼对骨骼,重力裂骨软肉,铁打的筋骨都疼,刚猛的力道也得化于无形。

就这样疼,他的手仍不安分,整个人往我怀里一撞,手如缠丝般揉向我臂膀,想拧了我的关节反向掣肘,夺了我匕首最好。

想得美喽。

我右手松了匕首,它往下掉了不到半秒就再度落到手心,我左手手心。

匕首瞬间发力、猛戳,朝着他腰眼处扎去!

这个我觉得有老七的一半漂亮了。

苏未白拧身一躲,又又又躲过去了。

不过这个没的关系,反正匕首本来就只是佯攻。

我左拳,它如雷神之锤般自下而上,直接砸他下巴!

我右手,从我身侧一个大幅度横甩,拿了最硬的匕首柄斜劈他老脖!

苏未白在这样的夹击下,果然双手护脸护脖,配合地给我露出了下方的空挡。

那我再脚跟一个蹬地,凌空转身一个飞蹴旋踢,力道如崩雪,刺踢如激潮,身体的惯性与一身钢铁骨肉,全在这一点脆响响的戳踢了。

于是苏未白被这一踢戳飞了。

这次飞的不是很漂亮,毕竟他横着飞的。

腰肚子上挨了一脚,一般来说得躺一会儿,但这个是老七的一脚,骨头至少得断几根,内脏不说破但也够震荡,那就够得上重伤等级了。

我正想松口气舒舒筋骨,没想到才不到一小会儿,苏未白就揉了揉肚子,从地上起来了。令人奇异的是,他整个人是腰先起,头后起,和僵尸出笼一般,一节节地往上攀,动作迟缓僵滞,但我依然能看出,这厮挨了这一脚,居然还能打。

……难怪他敢动手,这小变态的本钱不在一招一式,而是这非人的恢复能力。

我原先想把这小子打成重伤,卸了他大拇指,叫他从此不能用刀持剑,也算是个了结。结果他小子抗揍啊,这拳打脚踢的不顶用,必须得用真杀招。

我心里苦,苏未白脸上苦,他龇牙咧嘴地捱着疼,揉着肚子说:“我原以为我学的够久,足以逼出七兄的真手段,没想到……在七兄面前,我还是班门弄斧了。”

他这般丧气,我听着舒服,但还是冷着脸问:“你该知道这结果。”

苏未白叹了口气:“想过这结果,可还是想试试。”

“试过了,还有什么想说的?”

苏未白忽收束了表情,对着我说:“七兄啊七兄,我这般苦苦相逼,你却仍然不出杀手……你当真不愿再杀人了吗?”

……这小子果然看出来了啊。

我说:“你明白我下杀手的结果。”

我刚刚那最后一招若不是飞踢,而是拿了匕首朝下腹部一阵猛刺,他铁打的人也得变成纸扎的,甭管啥恢复能力了。

苏未白问:“为什么留手?我瞧你方才分明是气急了,你杀气饱满,该是想我死的。”

我沉默片刻,说:“我是有那么一刻想你死,但第一次刺杀李藏风的时候,我落水后旧伤发作,是你接应了我。”

这一趟解了我的围,我就四舍五入算它个救命之恩。为了这个人情,不管他怎么挑衅,我绝不杀他,顶多让他受个重伤,废掉他作恶的拇指,让他从此以后用不了刀剑,那这恩就还的差不多了。

苏未白苦笑:“可你就算没有我,不也能脱身吗?”

我继续沉默,听他说道:“我当时没有看清,后来细细一想,你再如何虚弱也是老七,你把花粉扫向李藏风的那一刹那,你分明能杀了他!你却转身就走,死也不肯对他下手!”

我不言语,他就揣了一腔愤怒与不解,指着我说:“你是老七!你怎能舍不得杀他?你怎能连我也舍不得杀!”

“你生来就是杀人的材料,你身上每一分筋骨都该用在取人性命上。”

“你后面的伤口我可是亲眼见过!那姓李的剃头匠到底和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给了你这么深重的奇耻大辱,你还要对他百般留手!?”

劈头盖脸一顿骂,是他对老七的向往,不是对我的。

这一则粉转黑的惨剧,不能全说是李藏风所赐,但也是因他而起。

这位大哥果真是个血雨腥风的男人,他给铁臀的那轻轻一划不知道引发了多少后续风波,就连我当初也没有想到,这个让人窒息的伤口居然是戳破苏未白这偶像滤镜的最后一根稻草。

改天我见到这个剃头匠,我也给他剃剃毛。

把他上面下面都剃了,才对得起他给七哥造成的形象损失费,以及我的马桶阴影费。

苏未白说完后喘得厉害,我纹丝不动盯了他良久,看出他是真怒了,我就慢慢地说了。

“瞒了这么久,你总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第29章 当日是老七今日是我

苏未白不甘地问:“你当时确实可以杀了他,对不对?”

我就算能杀也不会去杀,我紧盯他道:“这件事与李藏风无关。”

苏未白冷笑道:“好,若不是李藏风蛊惑了你,那就是老八蛊惑了你!”

这和老八有个毛线关系?我皱着眉不说话,苏未白又笃定道:“这个老八我知道,他极不老实,从前就总想着接近你,还想把他那一股子歪门邪说都灌输给你。我这些日子天天看着你,看得这么牢,你却还是偷偷跑出去与他幽会……七兄,你可知我在房间里寻不着你,心里有多苦?胸口又多闷?”

……怎么口气听着这么幽怨。

我皱着眉问:“你若只想说这些,最好还是闭嘴。”

我也没这时间与他浪费,他既然不肯倒,那就再打几回合,逼他倒下,若是他仍旧负隅顽抗,那便只好下重招,到时他不只是失去一根拇指,只怕得落下别的残疾。

我希望他别逼我,要是我不小心把这家伙打成个瘫子,我看着难受,他也会比死了还难受。

趁着气氛刚好,我想再嘴炮几句,忽觉胸口一窒。

如一根巨剑贯穿了心脏。

剧痛直刺我脑门,我头重脚轻,身上震荡,喉头热哼哼地痒痛。

一张口,竟仰天吐出一大口温热液体。

淋淋漓漓地洒在地上,最远的几滴甚至跨海冲天似的,跃到了苏未白的脚边。

眼前的景象模糊了一瞬,痛却清晰可怕得不似感官,倒似唯一的现实。

我茫然地擦了擦嘴角,彻底愣在了当场。

怎么有血?

什么地方来的?

老七这身子好端端的,没受伤没中暗算的,这吐的什么血啊?

忽听得苏未白一口叹息,我心上一凉,明白大半了。

“我这是中毒了?”

“七兄猜的不错。”

“你故意与我说这些话,是在拖延时间,等我毒发?”

苏未白叹道:“七兄若是能杀了我,或许能提着我的人头去向曹副阁主要解药。若你不能杀人,凭我的身手也留不下你,便只能用毒留你。”

我忍着剧痛瞪他:“你什么时候对我下的毒?”

苏未白道:“七兄看着孤直,心思却极深,提防我最紧。我近你身你便难入眠。我往常送你些饭菜,你也要多番检验,就连我上个伤药,你也警惕我做手脚。我怎有机会对你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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