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26)

苏未白:”‘句容夫人’作为仙鹤山的山主,树敌甚多,仇家遍布全江湖,当然了,她活着的时候,众人只敢仇恨她,不敢去上门惹她。可仙鹤山附近的六个帮派在半月前一起攻山,夫人死了,她的女儿也失了依仗,自然有仇家想要。组织上就接了这笔买卖,把二位小姐都送给那位买家。”

我冷笑:“送过去之后呢?”

苏未白:“这人和她们的母亲有仇,想必会好好招待一下二位小姐,然后便卖去哪个妓馆吧。”

我知道接引阁是个黑社会组织,我也知道它有多项财源,不止是杀人买凶这一项,绑架、勒索,勾结贪官,给土匪传消息递情报,这地方做的不要脸的事儿太多了。就连老八,他手上难免也沾了血,只是杀来杀去都是些江湖人。他没沾过妇孺儿童的血,这是我唯一庆幸的地方。

可是苏未白就这么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我面前,由不得我不看。

苏未白见我沉默,自以为聪明地问了:”七兄莫不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若是你想,睡一睡她们也无妨。”

我这脸都寒了,这小变态说的是人话吗?

苏未白见我脸上快掉冰渣了,补充说:“若是七兄不想,那就把她们给我吧。”

我的眉头就这么僵在了眉弓里:“给你?”

苏未白说话时是笑着的:“杀人前总得活动活动筋骨。既然眼前就有两位漂亮小姐,我就不必去找别的女人了。”

我恨不得自己听错了,可我听得再明白不过。

他想要做什么?他这眼是往哪儿瞅?

那是两个娃娃!她们才十二三岁!

我再看苏未白,我算明白了,我从前认识的他都不是他,只不过是我想象出来的一个苏未白。即便我口口声声骂他变态,但那曾经是一个中性词,它既不是褒义也不是贬义,只是一种身份的称谓。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在我心中有了一个新的称谓:畜生。

我盯着这畜生,杀气浸透我嗓和眼,我兜着愤怒提醒他:“她们只有十二三岁。”

我知道这是古代,我知道在这个时代未成年人保护法就是个屁,但我如今遇见的情况与任何时代都不相干。预谋强·奸加计划虐·童,他敢动一根指我就敢剁了他的手。

苏未白疑惑:“我知道啊。”

我面目更溢冷酷:“知道了还想碰她们?”

苏未白更加疑惑了:“可人人都是这么干的,像她们这般年纪的人也早就该出嫁了。我不过是提前会一会她们,有何不对?”

我冷冷道:“你觉得她们愿意让你碰?”

两个女娃子不能动的身躯依然不动,却用表情传达了强烈三倍的惊恐,喉咙疯了似的滚动,嘴里嘶哑含糊地响了响,听得我头皮一麻,身上有什么地方像要炸了。

苏未白的腰背本像一根拧紧了的琴弦,手指像随时随地横在一把刀口上,可听了这头皮发麻的喊声,他居然轻松了,全身喜洋洋地满溢着享受,他自信地对我笑了。

“不管一开始多么不愿意,她们之后都会愿意的。”

这个说法就有一种大脑直通排泄腔的粪感,我指出这个是畜生行为,他就绕到了古代陋俗,我指出这个是强迫,他就和我说强扭的瓜也会变甜。我之前居然觉得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变态,眼瞎了啊我,这人简直是咸湿滑腻而不自知。他以为他是谁?他认为我是谁?

我身上有咄咄逼人的杀气,他只慢慢说。

“我知道七兄看不惯。可这样的事,组织里人人都在做。怎么到了我身上,你就见不得?”

“你是想我无动于衷?”

“不过是两个无足轻重的女孩,七兄自己不愿碰,还见不得别人碰?”

我盯他半天,忽觉得他长得好像灾荒年间一条狗,闻着了腐肉就上前扒拉死人棺材,啃着坏肉不觉臭,为恶而不自知,那笑明着暗着折射出人心丑陋。这丑直扎我心,我忽然像打通了堵塞,想明白了,神经一下子紧绷,我晓得他这脸下装的哪壶蒜了。

别人我不知道,这个小变态我还不明白?他对尸体的兴趣远远大于对活人(除了我),他碰见个女的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碰见个小孩就当是不存在。是,他是个变态,但勉强算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变态。这种人怎可能一夜之间自降档次,把自己和纯粹的人渣畜生相提并论?

他把两个无辜的小女孩拉到我面前,故意给我看,只能有一个目的。

我冷冷道:“你在激怒我。”

苏未白故作疑惑:“我怎的在激怒你?

我冷笑道:“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你完完全全可以避着我做这事儿。可你非但没有,还故意让我看见她们,叫我看见这恶行,又与我句句唱反调,逼我生怒,激我出手!”

“七兄的话我可听不明白。”

我干脆把脸皮撕破,冷酷的面容投射出万丈杀气,叱道:“你不就想看我出招?你到我身边难道不是为了取代我?”

苏未白沉默了大约半分钟,忽然叹了口气,说两三句话。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从没有想取代七兄的意思。”

“但我方才的确是在激怒你,我等了这么久,实在已等不及。”

“我得看你出招,我必须看到你杀人时的动作。”

我认真地打量了这个小变态:“你想让我在你身上试招?”

就这么想死?等不及去投胎?还是自恃天赋,认为可以完全复制我的招式?

苏未白却反问:“七兄醒来以后便忘了许多事情,我只不过想帮你记起来。”

忘了事儿?记起来?

这个说法就很有意思,显出了一种十分欠揍的哲学意味。

我由不得高看了他一眼,问:“你认为你能帮到我记起来?”

“还有什么人选会比我更好?”

他突兀的实诚让我警惕:“倘若我记不起,或者是不愿记起呢?”

苏未白诚恳道:“倘若这是七兄自己的意愿,那我会亲自送七兄走。”

我掩住惊讶:“走去哪儿?”

苏未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近乎腼腆地笑了。

“我会让七兄,去见一见我杀过的那些人。”

他忽的脚尖急点,一手冲我的喉咙抓来!

第28章 真假迷弟的心里话

我叫方即云,我现在没时间说话了。

苏未白这小子一手抓我咽喉,恍如一道冷箭急射,我哪儿有时间给你来个心理描写?

愤怒使我身子变轻,似在水面上轻啄咸停的一只鸟,我腿脚先我意识一步,它先后退、再闪躲,容了我0.5秒抽出手,摸向腰侧一处坚硬。

“戳”地一声,匕首出鞘!

一道寒光横闪在我面前,这冷器到了老七手上就成了热器,火热四射着杀意,匕首银光霍霍舞成一张白网,苏未白有心无胆,不敢试锋。

于是他这手,说好听了是纤纤如玉的鸡爪,停于半空,当场折返。五根鸡爪如受重力吸引,急沉向下,指尖一转,小刀子和金鱼儿一般从手腕处滑出。

目标?我手腕!

他的刀精准狠绝,外科手术刀一般切向我左手腕,这一下若中,不是完完整整地切断腕骨,便是挑了手筋,我这腕得废!

我右手腕持匕首,这下必得回返相救,这个苏未白肯定想得到。我若按他套路来,必是一环扣一环,直直掉进他算计。

最好的套路就是反套路嘛。

我左手腕变招,两根手指如有灵性附体,虎啸龙吟般一爪扣去,先夺苏未白的刀!

右手腕持的匕首,一把向下,斜劈苏未白腰侧!

左右手不同路线,一守一攻,上下兼备是最好。

苏未白登时露出惊诧神色,小刀后撤,不敢叫我夺。老腰往后一扭,险之又险地躲过。

我再低身抢近,一道飞踢踹他膝盖胫骨。

老七的钢铁娇躯在这时就显出了优势,别人踢他是鸡蛋撞石头,他一踢是火星撞鸡蛋,李藏风不在这个“别人”里。咱俩互踢就属于针眼戳屁蛋,一起疼兮兮。

苏未白不是李藏风,我觉得他不敢接招。

这小子秒怂,如纸片遇了大风般,轻飘飘向后退,未及落稳,踉跄之间竟能转换身形,旋腰扭胯,身如水蛇乱扭、形似老鱼跳波。

魔鬼的舞步落了地,天使的指尖上了刀。

他两指猛弹出那一把小刀,明晃晃刺我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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