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被玩坏了的态度,比不要脸,祁炀绝对是一把好手。
祁炀搂住他,按着不让他乱动,威胁到:“你坐好,我不说。”
他看出来了,慕迟这敏感点比普通人都要上头多了,太他妈刺激了,第一次碰的时候没见他那么炸,祁炀就没多想,现在他是知道了,这事儿太可乐了,今晚是有点意思的夜。
慕迟在他怀里坐着,慢慢的靠在祁炀身上,闭着眼睛,想死的滋味,跟那天晚上差点被这货强/奸没区别,一样的不能启齿,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
为什么?他哪点输给祁炀了?他不就是比他正常点,没他不要脸吗?
这也能成为把柄,还被人玩的不亦乐乎。
祁炀见他乖了,信守承诺的不玩他了,不等慕迟问,自觉的说了起来:“不是故意骗你,只是觉得你应该没兴趣听我那些历史,就没跟你说,而且我怕影响你的比赛,让你在赛场上胡思乱想就不好了,能懂吗?”
我懂你大爷,慕迟腹诽,你他妈要真是怕影响我的比赛,那我刚才问你还是不说是怎么个意思?这事儿要不是陈淼提,慕迟这辈子都不知道。现在两人都这样了,他再问,他还撒谎,这件事有什么可瞒他的?骗他干嘛呀?
只不过现在慕迟被搞得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废,他气鼓鼓的在他怀里躺着,满眼的不解气。
他的耳朵还有红润。
祁炀道:“球队的人告诉你的吧?那些人,倒是够多嘴了。不过也没什么,我也和那帮人没关系了,实在说的话,就是和你们的教练,我和他还能勉强算个仇人,不过看在他挺照顾你的份上,我倒不介意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了,没了篮球我也没死,而且生龙活虎的,日子比以前还要滋润了些,这点得感谢赫铭。”
祁炀会这么了解赫铭,会知道赫铭不让球员打架一事,慕迟一开始蛮好奇的,但当时他和祁炀的关系还是有点紧张,就没问,现在听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他问:“你为什么退队?”
祁炀却纠正了他的话,“不用说的这么好听,我是被踢出来的,没什么好掩饰的。”
他倒是一点儿不在乎自己的颜面,这点挺让人吃惊的。
慕迟禁声了,的确,他是为了照顾祁炀的尊严才说成是退队的,他不是不知道真正的事件。
祁炀道:“祁国衷给了赫铭一笔钱,或是答应给他资源,让他平步青云,条件是把我踢出校队。”
慕迟一下坐直了,转回头道:“不可能,教练不是这种人。”
祁炀挑眉,看他一副小白兔的天真模样,“哦?你了解他吗?”
慕迟坚信自己的认知,“绝不可能,这是你自己的猜测,你并不了解教练是什么人。”
祁炀笑了,不跟他争执,只道:“宝贝,你来立海多久?进校队多久?有一年吗?我在他手底下三年时间,你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他?”
祁炀初三时就被选进校队了,高二那年退队,整整三年,不多不少,而慕迟,他进立海还没有一年,他进校队更是没满七个月,他拿什么和跟了赫铭三年时间的祁炀讨论他们教练?
按资历,祁炀不管是篮球还是人脉,以及对一些人的认知,都比他更有发言权吧?
慕迟识趣的闭嘴了。
祁炀道:“别不敢相信,这世界上任何人的选择都是有道理的,他选择堵住我的路,为了自己的前程,那太正常了不是吗?宝贝,戒掉你的天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隔着一层皮,你哪看得出来对面是狼是狗?狗选择叼走一根骨头,去惹怒一匹真正的狼,而狼自然也可以选择善良,去忍耐,或是选择罪孽,去杀戮,毕竟咬死一条狗对狼来说太容易了不是吗?”
正因为太容易,所以狼会做出意外的选择吗?
慕迟盯着祁炀的眼睛,一点儿也不敢移开视线,“祁炀,你选择了什么?”
祁炀不是吃亏的人,如果他是一匹狼,忍耐和杀戮,他的选择再清楚不过,正因为如此,慕迟才担心这个疯子会做出更加恐怖的事情。
瞧瞧啊,这就是慕迟。他只是说了一些类似比喻的事情而已,他就将他心里曾经动过的念头给翻了出来,并且以如此犀利的方式质问他。
他偏偏不答,亲了下他的唇角,委屈的说:“宝贝,你教练对我一点都不好,我心里难过,你确定还要继续伤我心吗?”
慕迟没出声,祁炀揉了下他的下巴,得寸进尺道:“你疼疼我,好不好?”
☆、你就不能软一点吗?
他永远知道怎么揩他的油,慕迟同样回应道:“你认真点,好不好?”
非常时期,他就不能不玩吗?
慕迟一脸严肃,毫无和他调情的意思,祁炀只能被迫放弃,决定乖乖应话:“他现在还稳稳的站在立海,继续领队,你觉得,我选择了什么呢?”
祁炀的眼睛,深邃如海中鲨,沉浸在最底端,不浮现一点点鱼鳍,海上人便发觉不出它的悄然而至,十分的危险。
他总不能执拗的觉得赫铭是怎样的人就说他是怎样的,这件事里祁炀才是受害者,他才有一定的发言权,而他们这些游离在此事之外毫无头绪的人,哪有什么资格说对错,是非?
慕迟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相当于又面对面的坐在他腿上了,慕迟不觉得膈应了,他伸手摸了摸祁炀的耳朵,颇为怜惜的问:“那现在……你怎么想?”
祁炀真的没有动赫铭,让他有些庆幸,有些不敢置信,还有些复杂的怜惜。
慕迟哽咽了下嗓子,说:“你……还想继续打球吗?”
还想吗?不要因为任何无关的原因,问问你的心,对篮球还有执念吗?
祁炀的球技那么高超,任谁舍得看这么一个人就此沉浸?
总之,慕迟绝对不忍。
抛却私心,就算他和祁炀不相识,但看过那样精彩绝伦的比赛,他也觉得这人来日可期,他应该在真正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可祁炀却给了他一个丧气的答案,“不想。”
慕迟怔了。
祁炀环着他的腰,听得出他是认真的,“不想了,不想碰了。”
没有原因,不喜欢了。
当一个人适应了某种生活,任他从前如何风光无限,他也不再想回头过去,推翻他现在的一切,接受从前的样子。
赛场上的祁炀和现在的祁炀怎么能是一个人呢?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他如果再摸球,周围的声音也绝对不再是加油鼓劲,而是质疑纷纷,他倒不是怕,他这辈子算是没什么怕的事情了,他不愿意,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定型,没法再去寻从前的模样。
不管是祁国衷还是赫铭,祁炀都不把他们放在心上,甚至许媚,那些对他下过狠手,造成过他性格缺陷的人,他都不想去计较了,有时候,他活的比谁都通透。
但不计较不代表原谅。
祁炀这辈子早就看清自己了,他不期待什么未来,不缅怀自己的过去,不奢望真正被人爱,他对自己,从来主张顺心就好,他不喜欢的事就拒绝,不喜欢的人就推开,看中了的就拿下,被惹到了就弄死,他活像一匹狼,一匹孤狼,无需同伴和杂念,怎么舒服怎么来。
有时候,慕迟都觉得祁炀并不正常,先不论他的三观如何如何,单单是把人扔下楼那件事就不像是正常人干出来的,他好像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给慕迟一种感觉,就算祁家不出面压下这件事,警方真的找上门来了,祁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事实证明真的如此,种种迹象都在表明,祁炀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不怕地不怕。他上次说,如果他不同意他的追求他就来强的,坐牢也没关系,现在想来,慕迟都后背发凉,这是一种怎样疯狂的人才说的出的话?
他不了解祁炀,他根本看不透这个人。
这是真正的无畏,带着病态的无畏,他的性格有缺陷,他和常人不同。
“问完了?问完我们就睡觉了。”祁炀说。
慕迟正在感伤,于是声音都软了下来,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祁炀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戳中他了,一下叫他又软了下来,不可否认他喜欢这样的慕迟,爱不释手的摸着他的脸蛋:“说好了,我进来可就不出去了。”
言外之意,老子是要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