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5)

一个人吃饭的好处就是快,不墨迹,因为不交谈,慕迟很快解决后将盘子放到了收盘处,出了食堂。

立海占地面积广,景致也弄的不错,没事在学校里逛逛也是好的。慕迟顺着林荫小道走,春困秋乏的,他想找个舒服的地睡会。

他最喜欢到球场附近的那个绿化草坪地,那椅子够宽阔,能让他伸开腿,还没什么人,摸到那慕迟就躺了下去,以后可以买个枕头在这,哎,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OK,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回去就这么干。

有小情侣约会约到这儿的,可一看这儿有人,就小声的离开了,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约会有第三人。

“嘿,你还真在这。”

慕迟睁眼,偏头就看见柯文走了过来。

他又扭头过去,不过没有闭眼。

柯文手里拿着一包口香糖,坐在了慕迟旁边,“我来这儿碰碰运气的,没想到真在。”

他拆开包装纸将口香糖递到了慕迟嘴边,“张嘴。”

“啊。”慕迟配合的启唇。

柯文把口香糖塞进他嘴里。

他自己也含了一个在嘴里,一腔的薄荷味,嚼动着贝齿,说道:“我听人说祁炀去你们班教训人了,真的假的?”不至于吧,祁炀会有这么无聊教训一群高一的吗?

慕迟没想到这事传的那么快,应道:“真的。”

“还发了挺大火?”

“还行。”慕迟觉得不算很大吧,祁炀这个人就是只笑面虎,看不出来他究竟生了多大的怒,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干着缺德事。

“不是吧,你们班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祁炀都敢惹。”

“怎么了?”他很可怕吗?慕迟不觉得。

柯文提及都浑身鸡皮疙瘩,“不是,你都不知道你哥的事的?”

“嗯?我和他关系没那么好。”甚至很糟糕。慕迟拧眉,一是确实不知道,二是他对别人提及他和祁炀的关系很不爽。

柯文叹了口气,“来,我告诉你啊,以前祁炀高二的时候把人从四楼丢下去过,这事上过新闻的,不过没火起来就已经被学校压下来了。”

慕迟神色严肃起来。

“不知道吧,你哥可是个疯子,所以我才说怎么有人敢惹他。”

“你说四楼?”慕迟的关注点不在祁炀身上,而是教学楼上,四楼,立海从四楼到一楼的距离掉下去能把人摔成肉泥,谁敢这么做?

“嗯,人摔的半死不活的,现在还没从医院出来呢。”柯文说,这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可时间显然没有冲淡这件事带来的惊慌,一直到现在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不提及,却会远离祁炀,不会找死的往上凑,更不可能想着去惹。

“这种事能压下来?”这么大事说压就压了?慕迟显然不能相信。

柯文说:“压不下来啊,报警了,祁炀还因此进过少管所,后来赔了一大笔钱,才被受害者家属撤诉的。”

柯文见慕迟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拍了拍他的肩,“所以说你还是挺幸运的,能和祁家扯上关系以后仕途肯定一帆风顺。”

“你别咒我,我宁肯一辈子不顺也不想和一个疯子扯在一起。”慕迟说。

“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姓祁,黎城首富,什么都能用钱解决。”柯文说:“可怜那小子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醒了。”

这都一年多了,估计难了。

当时摔下去的血泊柯文想起来就胆寒,确实吓傻了不少人,他抖抖肩膀,不再去想了。

慕迟好好的心情这下被彻底毁了,他甚至能想象祁炀把人丢下去时的表情。

他没法去想象这些人的生活和心态,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贵圈真让人心寒。

“高三那几个没一个好惹的,所以咱们安安分分的过完这一年就行了,等高三的毕业,立海应该能安分不少。”高三的几个声势大,和祁炀为伍的那群贵公子,柯文想起来只能叹气。立海有钱的不在少数,可是没几个有权的。

“你脖子怎么了?”柯文好像刚发现似的,盯着慕迟的脖子,伸手想要碰,慕迟一把拨开了他的手,“烂了。”

“昨天不还好好的?”

“蚊子咬了个包,我挠烂了。”慕迟心平气和的撒着谎。

“酒店应该没蚊子吧,你住的什么酒店?”

“小旅馆,有蚊子,还很多。”慕迟继续扯。

关键是他说的跟真的一样,柯文信了,笑道:“不是吧小少爷,你可是祁家的人,还住小旅馆?你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

柯文想着三天两头上新闻的祁家,黎城谁不知道祁家,慕迟住旅馆,搞笑吧。

“爱信不信。”慕迟眼睛一闭,“别吵吵,我睡了。”

“口香糖吐出来。”柯文将方才的口香糖包装纸递给他,怕他一会睡着了把口香糖咽肚子里去了,慕迟转头,接过包装纸将口香糖粘在上面,柯文提醒道:“别睡过头了。”

慕迟闭了眼。

柯文无奈的看看他,坐在椅子上好一会,盯着睡着的慕迟瞧了一眼,试探性的唤了一声,“慕迟?”

没声。

“艹,这么快。”柯文吐槽道,“告辞,睡神。”

现在春天是很犯困,柯文也觉得有点困了,不过他还是打算回教室里睡,比较有安全感。

下午的课照常进行,昨天的球赛过了之后立海马上恢复了课程,大家都已经习惯了,除了立海的新生还闹腾着怎么不多放两天假,多举行两场比赛以外,高二高三的倒是习以为常,很快进入学习状态。

下午的课是一节美术,一节高数,慕迟将前面两节上完,后面的课他不喜欢,就带上了耳机,不像是在听歌,应该是什么单词。

“慕迟,耳机摘掉!”讲台上的老师精准的捕捉到了开小差的慕迟,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开,是把他当瞎子了?

同学回头看了眼慕迟,七八十个人,这么大的教室,换个人都觉得尴尬,丢脸,慕迟不以为然,只是果断的摘掉了耳机。

然后就听到了老师在上面继续念咒的声音。

还有什么比语文更乏味的课程吗?

不管老师教的多好,慕迟都无感,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

他只对他喜欢的事物倾心,认真。

他不是什么爱调皮捣蛋的学生,如果他触犯了纪律,老师在意,提出来了,他会改,但是别想让他听不喜欢的课程。

下午的课上完了后,沈易凑上来,与慕迟聊了几句就各回各家了。

回家……一想到这个词,慕迟头都大了。

☆、争执

慕迟在路上走的很慢,已经打车到了地点,剩下的一段路是要靠自己走的,因为临近祁家的别墅,他不想指路,更不想让人知道他和祁家的牵扯。

当然,祁家也不想承认他。

双赢,不是很好吗?

慕迟在路上晃晃悠悠的,正好遇见了一只白色的萨摩耶,他就蹲下身在那逗狗,这狗倒也是亲人,没有逃跑,反而冲慕迟过来了,慕迟两只手拖着萨摩耶的脑袋,揉来揉去,想着拿什么喂他,可他书包里确实没有什么零食,就在附近的店里弄了两个包子,在路边喂狗。

他坐在路边的花丛坛上,两条长腿微躬,圈着萨摩,拿着包子喂它。

就这么在路边喂了将近半小时,慕迟才起身,离别墅还有一段距离,这样最好,赶他走到正好天就黑了,不至于在这个家里待很久。

一个小时的脚程慕迟才走到,他是一点不嫌累,明明打车能到的地,偏要用脚走。

还有比他更无聊的吗?

不过边走边听单词是个不错的搭配。

等到了家,家里的佣人凑上来给他开门,就守着他呢,于是慕迟一到就有人迎上来了。

“小少爷怎么这么晚回来,老爷夫人都等着呢。”来迎他的是徐妈,四十多岁,长的不显老,人也和气,慕迟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进了家门祁国衷就看见了他,他名义上的父亲,一个高高壮壮的中年男子,穿着刚换下来的便服,冲他一笑,“怎么这么晚?”

慕迟换着鞋,应道:“球队训练。”

虽然他不想回这个家,但不会明面说,惹一众人不快,也没什么意思。

祁国衷点点头,“就等你了,赶紧过来吧。”

年轻的女佣上来接过了他手里的书包,慕迟道了声谢在洗手台洗了洗手,就朝桌面走去,恰好这个时候楼梯上的祁炀走了下来,两人来了个四目相对,慕迟不惧他,与他对视,祁炀却将视线放在了他脖子上的创可贴,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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