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姑娘啊,还脸红。”温艺旁边的人嘲笑着。
温艺连忙拿手拍了拍,他声音特别小,还很细,听起来比姑娘还悦耳,“没……”
接着他就听到了几人的嘲弄。
温艺埋头下去,被人调侃的脸蛋越来越红,他干脆用手臂把脸埋起来,爬在桌子上委屈。
“小媳妇。”有人调侃他。
紧接着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慕迟正在玩手机,一手枕着脑袋,一手在触屏上滑动,他看到了未接来电和短信,早上关闹钟的时候有点蒙,就没注意,点开后发现是祁炀的,未接来电有四个,短信有一条,内容是问他去哪了,慕迟面无表情的将短信和未接来电删除了。
他不想和祁炀有任何的关系牵扯,连一条电话和短信的牵扯都没有必要。
慕迟点了一部电影看,还没开始两分钟,片头还没放完,就看到了他桌前的温艺。
慕迟拿下耳机,抬头仰视他,等他开口。
温艺胆子小,也不能这么说吧,他是比较内向,因为性取向被人嘲笑,同学们拿着这个把柄每天讨论的来劲,问他一些不能启齿的问题,温艺只能活生生受着,谁让他没家世没背景还内向。
立海几个“同志圈”里的人属温艺背景最小,于是大家调侃起来也没什么顾忌,想说就说,甚至当面说,温艺也已经习惯,逆来顺受最试用于他。
“慕迟……你能,能出来一下吗……”温艺声音都小成蚊子音了,就这样也能被其他人拿来调侃。
慕迟去掉了耳机,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
“什么事?”慕迟站在走廊里,低头看温艺,他穿的一件外套拉链拉到了顶,大半个脖子都埋进了领口里,慕迟只是瞟了一眼,知道他那领口下面是什么,便很快移开了视线。
“昨天的事,能不能,请你……”温艺攥着外套的衣角,深深地闭了下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慕迟在欺负他呢,“请你不要说出去……我,我可以给你道歉……”
温艺身子本来就躬着,再这么一说就躬的更很了,慕迟没想到他会找他说这个,“我没这么无聊。”
温艺抬起了头。
他以为自己会被狠狠鄙视一番,可是他宁愿冒着这种风险也不愿意这件事散播出去,他已经抬不起头了,他不想再被人握住更多的把柄。
“你没事了吧?”慕迟说。
温艺一顿,“啊?嗯……没,没什么事了……”
慕迟转身就走,温艺松了口气,跟在慕迟后面回了教室。
两人刚从教室外面回来,底下的人又扯嗓子叫了起来,温艺低着头走过去,其中一个男生嚷道:“哎呦,小媳妇不会又看上咱班转学生了吧?”
“小媳妇,你可不能脚踏两条船啊,这于情于理都不合的!”
“而且你身子受得住吗?”
底下一阵哄笑,有人叫着,“邦子你害不害臊啊!哈哈哈……”
女生没有说话的,邦子的话不入流,惹了一些人面红耳赤,温艺就更不用说了,那脸能红的滴出血来,温艺正准备回位置上不理会他们,谁知慕迟直接绕了回来,走到那哄笑的几个男生的桌前,一脚踹翻了课桌,几个人大叫一声往后撤,可是还是没来得及,被桌子砸在了身上。
突然的轰动使班级里一下陷入了死寂的氛围。
等人反应过来,一把掀开桌子怒斥道:“你有病啊!”
说话的正是邦子,廖邦。
“低级趣味。”
邦子一砸桌子,“你他妈说谁?!”
“嗯?我说谁你还不清楚呢?”慕迟说,“一伙人的恶趣味还以为自己很有本事?既然对这种事那么有兴趣,怎么没听你们提过祁炀呢?”
几人一听这名都不说话了,邦子斥道:“关你屁事!”
“他名声应该大的很,你们这么好奇gay圈,可以从他身上找乐子啊。”慕迟直视着几人,一个个目眦欲裂,却又没有敢接他话的,他嘲讽道:“怂逼。”
邦子一听就怒了,推开桌子就一副干架的气势,“你个野种也有脸骂我们?”
慕迟本来已经提步要走了,闻声突然收回步子,转身回来快步冲廖邦走,果然,两人都是一副干架气势,一点就着,慕迟上去就是一拳,廖邦没站稳,被砸在了课桌上,他怒目圆睁,起身就要与慕迟拼命。
“野种还不准骂了!”廖邦咬牙切齿。
两人在班里打了起来,温艺在一旁傻了眼,班里的人都往后撤,生怕牵扯到自己。
“怎么,有人对祁家的人很不满意呢?”
班级门口传来这么一声慵懒的男音,所有人齐刷刷朝门口看过去,只见祁炀站在门前,靠着门框,所有人一瞬间屏住了呼吸,是因为刚刚的打斗过于激烈,没有人注意祁炀什么时候到的,从哪句话开始到的。
廖邦和慕迟停了手,廖邦一下从慕迟手底下钻出来,吓得话都不会说了,“祁,祁少……”
慕迟盯着门前的人,眼睛里的怒火没有减少半分。
☆、你哥可是一个疯子
祁炀从外面走进来,一直走到讲台上,双手往桌子上一撑,笑了一下后提过粉笔盒,开始一个个的掰粉笔。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样,每个人都傻眼的盯着廖邦和讲台上的人。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
“你们才高一,年少轻狂的,说话也不知道轻重。”祁炀继续掰着粉笔,他这个学长给的压迫感直击人的心脏,“但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人你们惹不起,我今天就教你们。”
祁炀将讲台上掰成一块块的粉笔一把抓在了手里,走了下来,廖邦的步子像凝固住了,他一动不敢动,看着面色平静,却朝他逼来的祁炀,牙齿开始打颤。
没等他更进一步的感受恐惧,祁炀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按在了身后的课桌上,笑眯眯道:“张嘴。”
廖邦眼睛瞪大,抓着祁炀的手,有点不知所措。
“3,”祁炀手上用了力道,似乎随时要把廖邦的脖子给拧断,“2……”
廖邦想起了有关祁炀的传闻,在惹怒他之前颤巍巍的张开了嘴巴。
祁炀收起微怒的神色,换上一副笑脸,捏着他的下巴就将手里的粉笔一下按进了他嘴里。
“唔……”廖邦挣扎着要吐,可他整个人被死死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他只能拼命的抓着祁炀的手臂,拼命的摇头躲过他的手,可是祁炀手里的粉笔还是通通塞进了他嘴里。
大概持续了一分钟,死寂的教室只听得到呜咽声,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恐惧笼罩整个教室,有人闭上了眼睛,有人瞪大了双目。
祁炀放手后,廖邦从课桌上滚落下来,一只手握着脖子,一只手撑着地,吐着粉笔,掉着眼泪。
有些已经卡进了喉咙里,廖邦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教室,寻找洗手台。
那让人惊悚的氛围没有因为廖邦的逃跑消滞半分。
“粉笔没毒,但也不好吃。”祁炀一脚踹翻了桌子,那桌子连续砸到了几人,正是和廖邦“谈笑风生”的几个人,有男有女,砸的他们捂着肚子闷哼,有女生甚至已经哭了出来。
“下次给你们带点好的。”祁炀一脸柔情,说出这么一番话仍旧保持笑眯眯的模样,他转头冲慕迟看了一眼,“今天记得回家,爸等你呢。”
慕迟没有说话。
祁炀勾着一抹笑,转身走了,路过温艺旁边,用他那只干净的手在他脸上一抚,根本不在意任何人看法的调情,惹的温艺躬着脖子,低着眉。
祁炀走后,沈易就从教室外面窜了进来,看见教室里被掀翻的一张桌子和鸦雀无声的众人,走到慕迟边小声道:“怎么了?祁炀怎么来了?”
慕迟没有回话,走回座位,点开了刚才的电影,却再没心情安静的观影。
他脑子里翻云覆雨的思绪都是回家,回家,面向那一群带着假面具的人。
塞上耳机,他强迫自己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在下节课开始后,教室里安静的可怜,老师都以为这些学生转性了,今儿个都守纪律守的出奇。
一点声都没有,这节课上的舒舒服服的。
中午放学慕迟去了食堂,照常打了一份饭,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