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分钟后……
那个被杨心悦喻为吹个头发跟拖拉机一样的嗡嗡之声消失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凌骄阳一定要让他换上表演服。
怎么也想不通。
换上后,凌骄阳还以他男生的力量在所有骨缝处拉了一遍,看他认真的样子,可以比拟制衣厂里的最严格的品检。
他在怀疑她改衣服吗?
天地可证,她可是再没有打过种主意。
上次改衣服,让教练叨叨了多少个日夜,每叨一次,杨心悦就失眠一宿。
“凌哥,我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
“这衣服质量很好,拉是拉不烂的。”
“……”
“你要是只是想看衣服质量,那直接拿房间看就是了,用得着让我穿着搞质检吗?”
凌骄阳细细看完后,拿眼瞧了她一眼:“是林队交待的。”
“林队?”
杨心悦心中一怔。
“今天的检查完毕。”
“明天还查?”
“对。”
杨心悦在被子里拱:“衣服而已,不用天天查吧。”
凌骄阳:“我也不明白,但你得照做。”
杨心悦:“要不我找林队看?”
想到浴室惊魂一刻,她还是有点小怕一个不留神,就霸王硬上弓了。
凌骄阳侧目过来:“你怕我?”
杨心悦摇头:“我怕我自己。”
“哦?怕什么?”看了一眼洗手间,他低笑,“以后带你去学游泳就是。别留下阴影。”
杨心悦把脸埋进被子里擦了两把:“我怕我当了霸王,你会有什么阴影。”
“你?霸王?”
凌骄阳的目光,在包得跟一条面包虫一样的杨心悦身上打量了一会,心间某处的困兽一下子撞击着心门,他耳尖发热,不动声色的将视线看向别处,凝神半会,嘴角却慢慢向扬起。
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越发的热亮起来。
杨心悦不好意思的笑:“你要是反对,我就不当了。”
凌骄阳目光灼灼的回视她:“每次训练都是你在我的上面,我在你下面。反串也行,要不然下次试试。”
“咦!”杨心悦猛摇头,“不行,我会让你给压死的。”
“你不想压着我吗?”他声音微哑,凑近的问,“你不一直压着我吗?怎么烦了?厌了?”
“唔……讨厌……”杨心悦脸通红的像幼儿园小孩不讲道理一样的呲哇乱叫,“那种事,我又不会,不会,不会……”
“不会?多大了?”
他伸手捏她红红的耳朵。
她握住他的指,拔弄开。
他又去捏她的鼻子。
下手不轻。
弄得她出不了气。
只好张嘴呼吸。
眼前,他的手指修长白皙,连指甲都在剪过后细细打磨平滑,为的就是不在做托举动作时掐伤杨心悦的皮肤。
杨心悦盯着他的手指看了一会,突然张嘴咬下去。
“唉!”他迅速缩手。
杨心悦吃吃的笑,眼中神色似乎在说,怕了吧。
他看着自己的中指,“见血了。”
杨心悦:“留下味道,不如留下记号,你是我的了。”
说完大笑,笑得跟个山上的女土匪一样。
他使坏的扯过她的被子,往身上一带,杨心悦瞬间暴光。
她慌乱的抢回,但言语却不肯认输:“做什么,这么快想圆房?!”
凌骄阳低目看着自己的中指,默了默:“你一天天脑子想什么呢?”
杨心悦:“不是你想的吗?”
凌骄阳挫败的往床~上一躺:“好,如你所愿。今天你在上面……”
杨心悦:“……”
有贼心没有贼胆的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关键时候,永远女生比男生脸皮薄啊……
……
事实证明凌骄阳的真是有先见之明。
两天后,花样滑冰的双人滑短节目正式拉开了序幕。
去赛场前,凌骄阳依照林队的交待,让杨心悦再次试穿。
说是检查,但手段……咳咳,杨心悦真的是面红耳赤的开始,脸红心跳的结束。
特别是这次,因为是最后一次检查,凌骄阳把连体裤都很“用心”的再查了一次。
杨心悦心有杂念的瞟着凌骄阳:“凌哥,你天天翻查我的,我可没有查过你呢。”
凌骄阳笑,手一摊:“欢迎你查。”
杨心悦作势上扑,凌骄阳抱住她,捏着她肩头:“好好查哦,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他那表情,像是一道大餐摆在杨心悦的跟前,随她下口,任她品尝。
杨心悦手慌忙一缩。
冷静!比赛前放松心情是对的,但不是放纵。
“那什么你查完没,我要脱了。”
“不必脱,就这样去赛场。”
……
像杨心悦这样表演服穿里面,外面穿队服的人并不多。
大多数都是直接在去运动员休息区换服装。
杨心悦和凌骄阳坐在一边等着上场时,跨国组合从眼前走过。
杨心悦无意间扫了对方一眼,顿时被女选手的衣服吸引住。
看了一会,她站起。
凌骄阳拉住她:“去哪?”
杨心悦往那女选手的方向望了一眼:“我想看看。”
凌骄阳默默摇头。
杨心悦:“我就是觉得那件衣服很好看,想看看是什么料子。”
凌骄阳手紧了紧,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心悦你是运动员,不是裁缝。”
杨心悦心头那丝不好的感觉被话弄得更严重起来,她低低的对凌骄阳说:“明知道对方在犯错,我们不出声,会不会让人说我们是袖手旁观?”
凌骄阳目光淡淡的:“跨国组合的表演服出了问题?”
杨心悦被他说中心事,点了点头。
凌骄阳:“心悦,成长是需要要代价的。
我们中国运动员进入奥运之前是怎么样的?
进入后别人是怎么对我们的?
记住上了赛场跟上了战场一样,你的队友才是你的战友。
当你不够强大时,先学会保护自己。”
所以,那只是对手的失误,与他们并没有关系的。
何况,人微言轻的善意永远会被某些人曲解。
杨心悦慢慢坐回椅子上,看着那些穿着代表各自国籍队服,已经功成名就的运动员,一脸自在的站在那里。
各国的记者,摄影都对准了他们所立的方向。
时不时有人上前,叫别的运动员让开,不要挡住他们的拍摄视线。
杨心悦和凌骄阳低调的在角落里安静的等待,那是镜头完全拍不到视觉盲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的确,现在不是关注别人的时候。
她和凌骄阳的比赛,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
目光上移,场馆上方悬挂着各国的国旗。
红色的五星红旗在一片花花绿绿的世界里,并不是最起眼的,但在杨心悦的眼里,却像是一团熊熊烧的火焰。
她突然间明白,进了冰馆,踏上冰面的那一刻开始,她和凌骄阳便不再仅仅是他们自己,而是代表着国家精神。
短节目很快开始。
第一组选手上场。
刚开始十来秒,女队员便停下来。
杨心悦和凌骄阳觉得奇怪。
只见那名女队员滑到裁判区,二话不说抬起右脚,向裁判展示自己的冰刀鞋。
“我的冰刀有人动过!”
女选手大声的哭诉。
几名裁判上前查看,纷纷觉得不可思意。
第一组上场,居然出现这种事?
裁判们在底下商议后,直接给了那组选手按最后出场顺序出场的机会。
这都可以?
杨心悦眼界大开。
这么一来,本来第二组出场的,成了第一个,然后所有出场顺序全部后移一位。
杨心悦恨恨的说:“刚才六练时,怎么没有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说冰刀有问题?”
凌骄阳挑了一下眉毛:“出状况很正常。”
杨心悦:“我就是觉得吧,这裁判也太好说话了。很有人情味啊。”
凌骄阳冷冷的看向冰面:“未见得。”
就在这个未见得不被杨心悦认同时,短节目赛已过半。
很快轮到跨国组合上场。
女生在冰上滑了几步,指着一处冰坑要求填冰。
由于旋转所造成的冰坑,最容易导致跳跃式摔冰。
而冰坑深浅不一,冰面划痕遍布,细如绿豆大小的冰粒,微若细沙的冰沙,其实是冰面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