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骄阳停住脚步,目内精芒闪闪,他把手按在杨心悦耳朵上,想为她掩住,但来不及了。
来不及的何止是这些刺人的话。
还有一件一件的让人辣眼的事。
作妖的人,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同样不能用平常人的话来应对。
凌骄阳背对着药微,声音不复礼貌,冷冷的说:“你喝大了吧,来国家队外训营发酒疯?!”
药微不依不饶:“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我,这明明就是我们两之间的事!”
凌骄阳感觉到杨心悦在躁动,他手死死掐住她的腕,声音却低似恳求:“你回二楼去等我。”
杨心悦怒怼:“为什么?这是外训营,她都打到我家门口了,我还要忍吗?”
凌骄阳紧了紧她的手,眼中似下了极大的决心,缓缓与之一起转过身。
他一步向前跨到药微的跟前,杨心悦腿短,但被拉着不得不跟着迈了两步。
凌骄阳向药教练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对方似乎没有出来阻止的意思,那他也不再客气了。
凌骄阳:“药微,你懂花样滑冰吗?”
药微愣了一下:“当然懂。”
的确,她可是国家队教练的女儿,娘胎里出来,就把冰场当游乐园。
凌骄阳:“双人滑呢?”
药微:“不就是一男一女吗?”
凌骄阳:“错!双人滑是是能力相当的强者;
是两人一命的共生体 ;
是排他的二人世界。
而这个世界容不下第三个人。”
药微:“拆对的多了去。”
凌骄阳:“所以你是一个失败者。”
药微:“你说什么。”
凌骄阳:“你曾经顶掉了我姐的搭档。”
“乔雪?”
“她全名凌骄雪。”
药微心虚的身子一抖。
凌骄阳声音森冷的继续:“十六岁的你,顶掉了二十三岁的她,她从外训营回来后换了男伴。那个男伴现在还在国家队,经常换女伴……”
凌骄雪初入国家队时,一时风光无限,特别她是当年三周跳最稳定的一个。
却因为错拿了某人的口红,而被训诫。
当时训练场上的凌骄雪因此精神恍惚,而导致了一次严重的训练事故。
自那以后,凌骄雪曾经一度很消沉,后来慢慢的她开始自己做口红。
杨心悦所用的化妆品,口红皆出自她的手。
只是借着凌骄阳的手送出去而已。
这些凌骄阳并不想说出来,他也不想去揭凌家的伤疤。
凌骄阳:“以前你一直在花滑上是个失败者,现在退役了,在生活里便只想着赢。
你懂感情吗?爱情他~妈就是你嘴里的狗屎不如。
男人是你化妆台上的香水,喷在身上愉悦自己的玩物对吧。
这张黄皮肤的脸,不是让你这样丢的。”
按说,凌骄阳越说越狠,站一旁的杨心悦都了应该感到高兴。
但语句尖刻挖苦,连杨心悦都有点后悔不应该硬挺着,实在是没有被男生这么骂过,不晓得原来男人不是口才不好,只是被中国的世俗教育,压制了表达的意愿。
药微:“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有什么错?”
凌骄阳脸上浮出厌恶之色:“你没有资格。”
药微手一扬,指着杨心悦:“那她就有?”
凌骄阳手一挥,架开了药微的手:“杨心悦无论是做运动员,做女朋友,还是做人,都比你纯粹。”
说完,扯着一脸吃瓜吃撑的杨心悦走入公寓里。
在门口,他目光向公寓门口立着的告示牌斜了一眼“闲人不得入内”,喝止住还想纠缠的药微:“撒泼换个地方,这是只有杨心悦才有资格呆的地方。”
林队心中鄙夷了药微多少次,只有这回有点同情她。
凌骄阳骂人,那真是敢骂,换了别的男队员哪一个不畏惧药教练手中的权力,那是能不能忍,都得忍着。
这次踢了铁板,不止踢折了脚,还折了她一直高高在上的骄傲。
众人散去后,药教练望了一眼二楼灯光:“林英,他们这样你还是得管管。”
林队:“你女儿这样,你也得管管。”
药教练凝重的看向痴痴的药微:“她是应该受点教训,以前都太顺了。”
林队:“她在干扰我的队员,想再出一个凌骄雪吗?”
药教练:“她是有些孩子气。我在家的时间太少了。”
林队:“花滑队不是她的后宫,再骚扰我的队员,我绝不客气。”
一直站着没有动的药微突然回过神来,冲到林队面前。
她一改之前受尽委曲的模样,咄咄逼人:“你清高什么,你不也缠着我爸爸十多年吗?!”
林队的脸色蓦然一变。
杨心悦和凌骄阳的事激怒了药微,连带着把花滑界十几年前的恩怨一把勾连出来。
林队没有为自己辩护一句,只低下头,退后几步,打算离开。
药微:“乔雪是你的带出的学生吧,她还跟你有联系啊,哈哈……她要知道是为了一个霸占别人老公的教练背锅,她得多委……”
林队手握了握拳头,咬着牙,心说,“花滑界的败类。”
“啪!”一声极重的声音传出。
第142章
药微的脸上一片麻木,她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鼻间有些湿腥的东西流下来。
红色。
染在了她的指尖。
她怔怔看着眼前的人。
药教练站在她和林队中间。
“爸……”
她害怕的叫了一声。
药教练挥起的手,停在空中,犹豫着。
“我在为你清除花滑队里,破坏规矩的人。”药微吸了一口气,为自己辩白,“你不是最反感国家队里的谈恋爱吗?你就这么纵容他们?”
林队目光扫过公寓楼,想起过往十几年前的事,那种压抑个人需求,以国家梦想牺牲亲情、友情、爱情的时代已经不可能在这一代年轻身上重演。
那种大环境下,培养了很多人,同样也逼走了一批人。
如果一项运动,不能成为运动员生命之中最享受的事,而是被绑上战车的马前卒,那他们退役后,只会产生对过往一切的怀疑。
甚至成为没有人愿意提及一块伤痛。
双人滑,每天六小时的训练,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相互的扶持,怎么可能最终走向成功。
林队对药教练略带讽刺的说:“是不是我林英的位子,她想来坐坐?
凌骄阳和杨心悦十几年训练的积累,在你们的眼里只是去夺牌的工具吗?
好,你们把他们当工具,那也把这组工具保护好,今天的事我会向上级反应。”
药教练愤怒向药微说:“你太过火了。”
药微:“我在为国家做事……”
药教练看药微的眼神渐渐变得悲伤,他几乎从她身上看到了药微母亲影子:“没有我在,你什么都不是。现在你离开这,别败坏中国花滑的名声。”
外训营,是她药微再也不能进入的地方。
……
房门口。
杨心悦趴在窗台,一边喝着酸奶,一边津津有味的看完下面演完的父亲怒掴女儿的大戏后,最后一昧真火才算是真的去掉。
啊,舒坦了。
回首勾着凌骄阳的脖儿,看着他左脸上的红印儿:“凌哥,你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事,是我不知道的。”
凌骄阳:“多着呢。”
杨心悦:“看来我得对你进行深挖。”
凌骄阳笑:“嗯,随时恭候你的深挖。”
杨心悦马上扬起了手中的锄头,第一挖开造:“快说,你怎么知道她相好的叫麦克?”
凌骄阳:“那个冰场是麦克家族的。”
杨心悦:“你去过?”
凌骄阳:“嗯,我姐就是在那受的伤。”
哦,那一定是不美好的回忆。
杨心悦觉得自己应该停止逼问模式,怪不得凌骄阳去那表演并不怎么热情,相反冷淡得很。
没有想到,不等她挖,他倒是主动交待起来:“那小女孩,五六岁时我见过。”
“哦。”
“她记不住我们亚洲人的脸。”
“哦?那为什么要去?”
“许多运动员在他们的俱乐部里演出,裁判会被邀请来观看的。”
“啊,这么厉害,所以我们是在裁判面前混个脸熟?”
凌骄阳:“你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