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公主(37)

作者:望楼兰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拓跋城不语,只拿眼瞟了瞟床,回转身,披了一件外衫在身上,算是勉强遮挡了身上的伤痕。

一阵香风吹过,拓跋城吸了吸鼻子向呆头愣脑看着门口的刘鹏道:“她走了。”

“什么?”刚刚摆好玉树临风造型,正以寻思是以骄阳之姿,还是魏晋名士的狂放之态,迎接佳人到来的刘鹏,马上眼神如刀的冲拓跋城吼叫道,“她到底有没有来?”

拓跋城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来了,不过被你吓走了。”

“这么肯定是我?”

“难道是我?”拓跋城好笑的反问道。

刘鹏掀开拓跋城的衣角,指着上面的伤痕:“你一身亲伤旧痕的,哪个姑娘一见不会吓得双腿发软,同是发出哭爹叫娘的绵绵之音,也就我这种战场上的血性男儿,才不被你的这身伤吓倒。”

拓跋城素来对于自己这副皮相不是太在意,上了战场,戴上面具,便只是一具行走的杀人武器而已,刚才披衣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眉头微皱,坐回床上:“少主,我要休息了,您请回。”

“别。”刘鹏不走,“我等着你伤好,回先登营里去,你再不去,这几年跟我们一起长大的兄弟们全让刘俭那小子给杀没了。”

“是吗?”拓跋城盯着床顶看着帐上的一只蚊子,淡定的道,“大将军都不管,你管什么?”

“营中正在训练入南阳王府的人,我听父亲说,谁能立此功,将来可以领兵,那手上至少五千人马。”

拓跋城眼中微动,轻笑,“自是你们门阀里的子弟里选,怎么会轮到我们这些奴隶出身的。”

“阿城,你要去争,我挺你。”刘鹏兴奋的道。

拓跋城歪头一笑:“那先谢谢你。”

刘鹏走后,拓跋城看到墙角处放着一只盒子,打开来里面居然有三个瓷瓶。

药香扑鼻而来,这些都是南宫里收在刘曜手中的上好伤药。

刘曜自不会这么好心,刘鹏给的药已经在房中,这些药何处来的,他一时也想不明白。

宫里小琪和小婳没有这个能力,那只有她了,而且刚才明明看到她在门边飞起的衣角。

第 32 章

重回别苑的司马清,看到陈妈跪在地上,小琪和小婳被人压在地上打板子。

呼痛四起,却不不见一个人帮忙求情。

抬眼看到皇后似乎也不忍看,只侧着身子,一声接一声的叹气,而门外站的侍卫一见她来,立时眼色不对:“殿下请回。”

回什么回?自己的人被罚被打,能回避得了吗?

司马清只恨恨瞪了一眼,向里喊了一句:“母后,儿臣司马清求见。”

侍卫本还要拦,却被不知明的东西打了头,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刘鹏。

“公主要见她的娘,怎么还拦着,没有规矩。”

那侍卫一见刘鹏,马让做了一个请。

司马清嘴上不说,心里明白,眼下母后已被刘家控制,自己想见,已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待她入内,打板子的还在挥着手中的粗棍并无停止之意,她本想出就是喝止,突然觉得这样只会让事更坏。

于是回首对刘鹏使了个眼色,等他近前便说:“我的宫女,就这两个最贴心,跟你的兄弟拓跋城一样贴心,让他们停手,我日后定报答你。”

刘鹏自幼被长兄打,也知道皮肉苦的,怜惜的道:“住手,莫打了,污了皇后和公主的眼。”

他一声令下,果有奇效,板子声立即消失。

羊献容在一旁叹道:“陈妈扶她们下去吧。”

陈妈扶了两人,慢慢向别苑的侧门走了出去。

司马清上前道:“母后,打她们做什么?”

羊献容面色难看的道:“难道还要我说出来吗?今日你惹下的事,都是他们看护不力所致,你刚回宫,母后自不会跟你计较,他们不同,可是在宫中待了几年的。”

司马清向四周看了看,见有不少皇后宫中的宫人在往里搬东西,衣物、首饰无一不少:“母后,你这是做什么?”

“我想过了,北宫让出给司马越,我住到南宫来。”

“为何?”

“北宫那边死了人,总归不会安生了。”羊献容不便多说,只一句带过,“即日起,你也要小心才好。”

司马清心下明白,定是死了好几十人之中,跟宫妃们沾亲带故,平日姐妹们叫着无事,相敬有礼,却不及寻常百姓的妯娌间相处得吵架拌嘴来得真实。

真到了有难时,谁者顾不得谁,与他们相处,日日与算计相伴,不如到南宫里,至少刘曜是母后的后台。

刘鹏在一旁道:“公主殿下何不一起搬来,也好照应她。”

羊献容抬眼扫扫刘鹏,眼中一片了然之色,司马清自回宫那一日起打她主意的明里的就数刘鹏最为得罪不起。

可羊献容却明白得很,自己这一生已然没法脱身泥泽,可绝不能让女儿也深陷进去。

宁可她嫁一普通人,做一家主母平淡一生,不要她跟她这样,富贵如果只是深宫里无尽的寂寞,那便是蹉跎了年华,可如今却是朝不保夕的大乱之世,一脚踏入便万劫不复。

她打定主意,当女儿有能力自保时,定要送她离开是非之地。

羊献容淡定的笑道:“她从民间归来,宫中的事情还要慢慢学起,自不能住在这简室之中。”

“母后,我已入先登营,那些女红有何用,我只想学骑马。”司马清指了指屏风上画的几匹带着马鞍,悠闲吃草的马儿道,“若之前我会骑马,就不会让人捉了去,也不会被人困住后,跑不了多远便让人给捉回去被饿了七天七夜。”

羊献容一愣,站起身,抚了抚她的头:“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些。”

司马清轻轻一笑:“说这些,我身也受过的罪也不会少半分。”

羊献容目中带泪:“好,你要学,自要找个好的师傅。”

司马清开心一笑,向刘鹏望了一眼。

刘鹏上前一步,毛遂自荐的道:“臣愿意为公主效力。”

……

重阳临近。

秋风已盛。

司马清跟着刘鹏在宫内的马场上,找到一匹性情温良的母马,做为代步坐骑。

司马清人小体量轻,坐在马上,马儿也不觉得沉,三下两下,已能慢慢的从东头走到西头。

刘鹏顶在太阳,哼哧哼哧的牵马而行,生怕她力气小,抓不紧缰绳。

司马清起初还新鲜感十足,骑得开心。

但两个时辰后,感觉到屁股下面火辣辣的疼,又湿又粘,实在是坐不住,于是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受伤了。”

刘鹏紧张道:“哪受伤了?”

司马清不好明言:“反正受伤了。”

“那我给去拿药。”

司马清心中一喜,跃下马,随他一起去拿药。

库房里,药品陈列整齐划一,且都有名牌记录。

看着一屋子的药,想到之前因为一盒药而列的阿沁,司马清心底对刘曜有了一股莫名的恶意。

真着刘鹏拿药的当口,她伸手将药箱之中,跟上次的药一样的名了的药瓶拿到了手中,不声不响的藏在袖中。

“这个用来洗的。这个用来擦的。要是出了血用这种。要是没有出血只是磨破了皮用这种。”刘鹏一下子拿出四个瓶儿,一个一个耐心的解释。

司马清心想这刘鹏虽说纨绔子弟一个,却也有善良的一面,果然刘曜那种枭雄也能生出这等细心的儿子。

本着是药就不要放过,不知道哪日就会伤着跌着的心情,司马清拿了药,顺带学了一把医学常识,才跟着刘鹏大大方方从库房离去。

同样本着,药品要用在有伤的伤患身上,不能用身份高低人做为不给治伤的借口为目标,司马清捧着所有的药,躲过几个岗哨,避开宫女们的奇怪的目光,悄悄的摸进了拓跋城的房间。

此时正是拓跋城更衣换药的时间,昨日,他伤得太重,侍卫帮忙给换了药,今日那位仁兄吃饭未归,他也不想去另找人,便自己脱了衣裳,试着自己换。

只是刚刚把药拿在手中,似乎觉得背后一双眼在盯着自己看,回头时,顿时僵住。

司马清走入房内,看着满地的血衣,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冲到他的面前,眼中泪光闪闪的道:“你昨日伤得如此重,为何不逃,为何要死守着永安殿,那里不是你的先登营,也不是刘曜的军营,不过是后宫里一座充满奢靡陈腐浪荡之气的浊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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