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公主(17)

作者:望楼兰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拓跋城似乎没有发觉她问这些的用意,他的心思一直虚浮着在想另外一件事。

当他以为可以坦然面对时,却在挑眉略扫司马清一眼后,脸色变得不太自然,似乎要说什么,又不方便说似的,将眼别去一边。

“少将军,世子找您。”城门处站着的一名侍卫,见他们入城,主动上前向刘鹏道。

刘鹏拍着脑门子,极度不爽的皱眉:“什么时候不找,偏偏这个时候找我。”

“世子说,他丢了一部什么书,要找您寻寻。”

刘鹏跳起道:“别说了,我去回他就是。”

说完,跃上马背,走时不忘记向司马清提醒道:“记住我的好,想想拿什么还我!”

拓跋城微愣看着远去的刘鹏,他从来跟世子刘俭就不对付,今日却如此听话,真是奇了怪了。

“既然刘鹏去了先登营,我们也去如何?”司马清向身边的拓跋城展出一个笑意,随后走近几步,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咳咳……”拓跋城不动声色的轻咳两声,退后半步,扬头看向远处的一骑绝尘,轻吐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司马清歪了歪嘴角,心想他为何不能像刘鹏一样,对她有求必应。她想了解先登营,想知道有着先登营的一切。

如果,能像先登营里的士兵一样,身怀绝技,以后在宫内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就算哪天母后再被废,她也能带着她,去别处谋一个生路。

这比在深宫里等着司马越给的那些施赏,仰他人鼻息的过活的日子,更让她充满希望。

拓跋城自不是不明白她的那点小心思,只垂目在她的脖下方扫了一眼,又别过头去。

“你扭过来扭去,什么意思?”司马清已有些不耐烦。

拓跋城脸色微沉。

话音刚蕱,一辆马车停在她的身边,小琪下车近前。

起初神色正常,却在瞥见司马清衣裳上的几滴红点和黄点后,露出惊讶之色。

“主子快上车。”她冲拓跋城扫一眼,瞥到他衣服也有红点黄点,当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摇晃的马车,带走了一直缠着拓跋城的司马清。

他负手立在城门之外,看着马车快速消失在人流之中,拐了一个弯,终于彻底消失在眼前,即使如此,他也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站在城门下守卫的侍卫一样。

仿佛他在城下已站了很久,久到忘记她是公主,刚才一瞬间,她只是那个咬了一口桃儿,与他交换食物的普通人。

普通人,如果直的普通,有多好。

“有事?”拓跋城行到一处酒肆前,向身边悄然跟过的身影道。

小婳悄声:“公子,奴婢只想提醒您,跟司马清走得太近,对您对她都不好。”

拓跋城坐到桌边,随手拎起一壶水,慢慢倒入杯中,执杯侧目冷硬的道:“我从没有。”

小婳佯装掉了东西,在他身边弯下腰道:“……她是制衡司马氏的一颗棋,棋子一旦上了棋盘,总是被吃或吃掉别人的命数。”

拓跋城仰头看着高耸的城门:“陈妃要你过来就是说这事的吗?”

小婳忙低头:“奴婢是见您的衣服被什么东西污了,怕刘曜见到后对您起疑。”

“他一直用我,却从不信我,疑人才是他刘曜。”拓跋城随手将身衣服撕下,扬手一挥,黑云遮日般的从天而降,最后落在墙角一名小乞丐的身上。

乞丐摸着衣服,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天空。

听说过下雨下雪下冰雹,今日踩了狗屎运,下衣服了。

“这个你拿去,或许能保公主一次。”拓跋城从怀中摸出一只锦盒。

小婳正欲伸手,瞥到街头拐角处有人探头探脑,只得匆匆忙忙起身:“有人。”

她飞快离开,拓跋城只得手按锦盒,转身抄了一条近道,往宫门的方向追去。

回到宫中,司马清在马车内,挑帘四处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才悄声下来。

马车太高,她未让人拿马凳,下得又急,一下子扑到了地上。

“哎呀!”她叫了一声,才发现刚才坐在马车里观察得不够仔细。只看到了宫门的方向,居然忘记了她进来的路上已经有人。

本来看到一双缎面绣花鞋,那是羊献容的鞋子,她认得。

她从容淡定爬起,拍拍手,欠身道:“母后安好……”

本还一脸安然无事,却在抬头时,看到了十几双眼睛,直勾盯着自己看。

而从来对她温柔的母后,不知何时,将一双艳丽夺目的杏仁眼瞪成了了愠色满满状,向身后侧目道:“小琪,你们怎么看着公主的,还不看看摔坏了没。”

小琪慌张上前扶着司马清,车顶掉出一只小盒,连滚数步之远,才在马车底下的一处砖缝处停住。

不一会,后面涌上一群贵妇,纷纷向她看过来。

一番见礼过后,司马清也没有弄清,谁是谁家的夫人。

但见妇人们穿衣打扮,皆以深色锦料为主,看着品位不会低。

其中一人,站在众人之中,着着深紫锦光朝服,只是看脸却比羊献容还要年轻几岁,眉眼间骄傲异常。

她缓步从人群之中走出,眼尾略略扫过司马清,司马清心中发闷,好不对劲。

第 15 章

果然,她与身边女妇人互望一眼后,又转还正眼细细再看。

似乎如看一团如雪白缎,却硬要生挑出里面的黑丝来一般,拿眼在司马清身上刮了三四回,终于发现了什么新色一样的扬声道:“哟,公主,您的衣服可是几日没有换了,污成这样还穿出来。”

司马清底头一看,脖下的衣领,用象牙白亮丝锦镶边的,缀了些红色、黄色的汁水,想来是跟拓跋城一起吃桃儿时,流下的,那位置刚好落在胸口之上,自己不仔细看看不到,别人一眼就能看到。

想到拓跋城那时扫她时,总是眼神古怪得紧,原来皆是因为这个。

她悻悻的向那人道:“恕清儿眼拙,不知这位夫人是哪个宫里的,怎么有空到北宫里来了。”

那人笑而不语,旁边的小琪低声向司马清道:“是太傅的夫人王氏。”

司马清听陈妈提过,在她未回的这一年里,中宫几度废后,立后,皆因分封的诸侯王领兵起事造反。

个个都说是为了匡扶大晋的江山,要将贾后扶持的朝臣一一铲除。

可是真的打到了洛阳城下,却个个又忙着争王位,而如今的太傅,不是别人正是司马越,眼前夫人便是琅琊王氏。

“她一个流落民间的……小公主,怎么及得养在宫里的公主识体面,还好皇上一直不管她,要不然要问皇后怎么把女儿教得如此仪态不端。”旁边的张夫人跟着帮腔道。

羊献容虽已复位,压服宫内的妃嫔尚可,但在一众掌有兵权的将军夫人之中,并无多大的威仪。

她眼中虽有愠色,但也只转瞬即逝,从容道:“小琪小婳,公主的有衣食住行,向来是你们打理的,怎么如此不小心,罚你们两人今夜去扫先祖宗祠,好好学学规矩。”

见皇后开了口,张夫人与王氏倒是会心一笑。

王氏扬眉毛:“其实要说学规矩,这后宫里的规矩的确是废了多年。”

张夫人:“前皇后干涉内政,可是最坏规矩的一个。”

旁边的夫人听了,皆不敢出声,只默默低头。

司马清不解为何好端端的,她们要在羊献容的面前提那个贾南风。

毕竟宫内那她是个禁忌。

羊献容皱眉道:“她是祸乱的根源,这事太傅早有定论,后宫当谨言慎行,方才不会行差踏错。”

“皇后说的是。”王氏转过话道:“只是公主出宫流连九流之地,不知是不是犯了皇家的大忌?”

司马清心一紧,脱口道:“你说谁呢?”

王氏:“宫内能自由出入宫禁的,只得一位公主,难得还有其他人不成?”

司马清笑道:“王夫人,你是如何知道我去了宫外?按说,母后知我去哪了才对,你可不是宫里的娘娘。”

王氏:“说来也巧,家中几个不听话的仆人跑了出去,管家一路追到了常春馆外,不成想就瞧见公主从里面出来。”

司马清心中长叹,完了完了,连名儿都点出来,就算不是她所见,也是她的眼线所见。

太傅的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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