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爱好?”等等,为什么他的反应,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颜肖摇摇头,叹了口气:“包子啊,想不到你竟如此饥不择食到了用猪小肚聊以慰藉的程度了?”
包宴宴再怎么傻,也不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她正在搜肠刮肚地想着要怎么说点儿更厉害的给他瞧瞧,眼睛忽然瞟到颜肖手中端着的破碗,那破碗里的铜钱像一颗颗小太阳,晃得她眼睛发亮,晃得她头发昏。
包宴宴一下子高兴起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完全忘了个一干二净,她像小狗见着肉骨头似的看着颜肖,欢快地道:“颜公子,咱把银子分分吧。”
“好啊。”颜肖说得倒痛快,他用手晃晃破碗,那些铜钱和散碎的银子碰撞到一起发出声音,是包宴宴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颜肖把破碗里的银子倒在了牛车上,迅速地分成了一多一少的两份,包宴宴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那多的那份收进了荷包里。
包宴宴看着牛车上那少少的一点儿钱,刚想伸出爪子去拿,却被颜肖一手打在了手背上。
包宴宴疑惑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道:“咱,咱们不是说好了你九我一吗?你想反悔?”
颜肖笑道:“我怎会反悔?”他虽然是笑着的,可包宴宴为什么感觉到有一股凉气从脚底一直袭到了胸口?
包宴宴不敢说话,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颜肖道:“买猪小肚花掉的钱要从这里扣除。”说着,迅速地从那个本来就很少的银子中,又拿走了一部分。
包宴宴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荷包又鼓了一些。
颜肖又道:“刚才那猪小肚是你私自买的,这足以证明你一有银子就乱花,所以你不适合保管钱财,这些还是让我替你保管吧。”
说罢,大手一扫,将剩下的铜板握在手中,都装进了自己的荷包里,然后将荷包系好,掀起长袍,将荷包系在了腰间。
包宴宴的眼睛一直跟着他的荷包转动,直到他将长袍放下,再也看不见荷包了。
包宴宴双手一拍牛车,仰天长叹:“天哪,给条活路吧。”
夜晚,包宴宴躺在野外,枕着手臂看天上的星星。她看了眼躺在牛上的颜肖,他也是仰着面躺着,一条腿伸着一条腿拄着。偶尔有微风吹过,他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地拂动着,更增添了一丝妩媚。
不得不说,他长得真是好看,可再好看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子睡在地上,他睡在牛车上啊。
包宴宴的心里愤恨地想着:“骗子,昨天说好了的,今天挣得银子就不再睡野外了。可是现在呢,还不又在野外睡了。”
她的眼睛一眼就瞟到了自己的鞋子。一只小青虫甩着肥胖的身子从草地上爬到了她的鞋子上,正探头探脑地往上爬。
包宴宴霍地坐起来,用手指朝着鞋子一弹,小青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真不知一会儿还会有什么虫子爬上来。
包宴宴看了眼牛车上的颜肖,他应该还没睡着。包宴宴试探地询问道:“颜公子你睡了吗?”
颜肖果然没睡,他将眼睛缓缓睁开。借着月光,包宴宴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那如潭水般清澈的眼睛。
包宴宴又小心翼翼地道:“颜公子,我想睡在牛车上。”
颜肖很大方地将身子往牛车里缩了缩,让出半张牛车的地方,他一手支腮,一手拍着牛车。
包宴宴刷地又直挺挺地躺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晚一更。
第4章 山野荒地怪事多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散落在了包宴宴的脸上。
包宴宴揉揉眼睛,睁开了双眼。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放大了的脸,包宴宴吓了一跳,猛然站起。
一个秀才打扮的男子正背着手,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她。
包宴宴一直认为秀才应是那种学识渊博、彬彬有礼、君子谦谦的,可眼前这个男人的行为简直可以用孟浪来形容。
包宴宴心头撞起一股怒火,双手握紧了拳头,她想好了,若是他再有什么不轨的举动的话,她绝对会打得他满地找牙。
男子看够了,露了洁白的牙齿,嘿嘿一乐:“我喜欢你。”
“看拳!”包宴宴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出手了,可那男子却忽的不见了,若不是这种真真切切的感觉,包宴宴还真觉得自己还睡在梦中。
包宴宴还在四处寻找着那个男子,忽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她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颜肖正微笑着从远处走来。
包宴宴才后知后觉,颜肖什么时候走的?又马上后悔起来,真怪自己太贪睡,若是趁着他走了的时候,悄悄地溜了,这有多好啊。
颜肖走近了,将一只手伸到了包宴宴面前,包宴宴看着他手中的那几枚红果子,咽了几口口水。
她都算不清自己究竟有多久没好好吃东西了。
“这,这是给我的?”包宴宴不可置信地问道。
颜肖点点头:“都是给你的。”
“都是给我的,这不太好吧?”虽说包宴宴在心里高声喊着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可嘴上仍故作谦让地道。
颜肖将手又往前伸了伸,包宴宴一下子将野果子全都拿在了手里。
包宴宴再一次被颜肖所打动了,他就是嘴巴毒了点儿,心肠还是很不错的。
她坐在牛车上轻轻地咬了一口野果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颜肖坐在了她的旁边。
包宴宴道:“颜公子,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她其实想说,他想让她跟着他到什么时候。
颜肖反问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包宴宴边吃野果子边道:“我昨晚想了一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看我舅舅。”
包宴宴的母亲兄妹二人,哥哥季礼,在离包家村大约一千里地的邢州居住。舅舅只有包宴宴的母亲这么一个妹子,很是疼爱,每隔两三年就会来看看。如今包宴宴父母皆亡,她怎么着也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舅舅。
颜肖道:“你昨晚躺下就睡着了。”
包宴宴干咳了下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去邢州找我舅舅。”
颜肖道:“所以,你是想让我护送你去邢州?”
包宴宴忙辩解道:“我并无此意。”
颜肖看着天空道:“我曾听人说过,当一个人反复在另一个人面前说出他的心愿时,那就代表着他想让另一个人帮他完成这个心愿。”颜肖说这话时的神情仿佛是一位智者。
包宴宴差点儿被他骗过了,她以咬果子为掩护,脑子里却在飞快地转运着:“这样不会耽误你在凡间办事吧。”
包宴宴之前想,颜肖之所以迟迟不回天上,无非是两个原因。其一,犯了什么错,来凡间受罚;其二,来凡间有事要办。当着颜肖的面,自然不能说出她猜的第一个原因,只能说第二个了。
颜肖笑道:“我就知道你关心我。”
包宴宴咬果子的嘴顿时停了一下,她清了清嗓子道:“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真是舍不得我啊。”颜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包宴宴。
包宴宴奇怪地问:“我好像没这么说过。”
颜肖笑道:“我还听别人说过,当一个女人经常在一个男人面前提起两个人之前的往事时,就是想和这个男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包宴宴真想问问,这是哪个人闲着没事干,说了这么多个歪理邪说?
包宴宴知道颜肖是不会放过她了,她低着头转念一想,有一个神仙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会法术的,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要用法术将她送到舅舅家呢?如果这样的话,她不知省去了多少旅途的辛苦。
想到这里,不禁高兴起来,忙问道:“咱们是不是一会儿就能看到我舅舅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吧。”聪明如颜肖,又岂会看不出包宴宴的笑容里,打着怎样的主意。
包宴宴看着颜肖笑得眉眼弯弯,直觉地觉得这并不是个好故事,便下意识地拒绝道:“赶路要紧,咱们快走吧。”
包宴宴从牛车上跳了下来,颜肖却没动地方。
包宴宴试探性地问道:“颜公子?”
颜肖完全无视她。
包宴宴妥协了:“那你讲吧。”
颜肖道:“我现在不想说了。”
包宴宴欲哭无泪:“求您给我讲一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