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暧+番外(38)

夜晚的浅草寺亮起勾勒棱角的各色灯光,建筑底部却仍是昏暗,明暗交织,似真似幻,比白日更美。

寺内供奉的是圣观世音菩萨,观音堂相当于大雄宝殿。闻江潭进去上香参拜,不许我离开他视线范围,金佛耀眼,冥冥之中有股压力,我只好也装模作样跪在他旁边。观其虔诚姿态,只想到四个字:佛口蛇心。

老东西拜过观音堂,又去摇了一支签。签筒漏出的签号是三十一,依据签号在台上的小抽屉里取阅对应签号的解签纸。格格戴着墨镜,懒得去看结果,他就念给我听:“红日当门照,暗月再重圆。遇珍须得宝,颇有称心田。”

听起来像是吉签,我拉低墨镜瞄了一眼,果然是大吉。

大吉好啊,说不定他就能因此放松警惕了呢。

迟源居然亲自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冯伯伯的弟弟虽然被无罪开释,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和我一样被闻江潭的人绑走。冯伯伯一下子落了两个人质在闻江潭手里,林氏唯恐他动摇立场,才会不惜动用一切渠道来救我。

可若我到了林氏手里,两头各持一个人质,冯伯伯未必会更容易应对。

当下我还不知道这些,故而再怎么怀疑,看到迟源时还是有些小惊喜。

大晚上还戴墨镜的人不多,我算一个,危师兄算一个,其实这样反倒显眼。迟源素来擅长伪装,知道他师兄对他再熟悉不过,便反其道而行之也戴起了墨镜。出宝藏门时有几个修理工在修横梁上的灯饰,戴墨镜操作也算合理,闻江潭的保镖护得严实,却防不住有人从天而降,一下把枪抵在了他后心。

迟源说:“放她走。”

危师兄无语了,说你是个警察,老闻倒很镇定,说他不敢开枪。

宝藏门人来人往,迟源从身后制着老闻,虽有保镖伪装路人行走掩护,为免被人发现,还是不宜僵持太久。双方却互不相让。危师兄居然还有空跟他师弟饶舌:你先放下枪、你先放人、你敢开枪、你看我敢不敢……

到底靠不靠谱啊?

最终是危师兄先妥协。迟源塞给我一个手机,说按照里面的地图走,就能找到我的保镖。

难得有个肯为我打架的人,格格感动了,请他一定要挺住,实在挺不住我清明节也会给他烧纸。

迟源让我快走,我刚转身却又叫我名字,简单的两个字喊出了生离死别的琼瑶感,喊得格格心肝都颤了颤。

我顿了顿步子,终是往前。

出了浅草寺我打开手机,发现地图倒是详尽,上北下南清清楚楚。只不过迟源为免被人拦截信号,没有安装导航,而我分不清现实中的东西南北。

忘了说,格格除了脸盲健忘,还路痴=_=。

迟源冒这么大风险来救我,为保万无一失,当然不可能只通知了我的保镖。很快我就发现有路人向我靠近,格格胆小,其实很怕大批的陌生人群,正如上回下意识跟着危师兄跑,这回也不敢确定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即便是警察,又会不会是公器私用的那种。

我的怀疑越来越强烈,很快磨平了那点感动。扶正了墨镜,一边跑一边呼叫我的保镖。我把项链放在耳边,听见我的保镖说老宋又来了。

我心中咯噔一记。

老宋再厉害,也不可能每次都跟得上我的保镖,除非有人故意让他跟上。

如果这是迟源的人,他就不会还要借老宋搅局。

我的保镖里有闻江潭的人。上回是老宋碰巧得手,这回是那人故意透露,知道我能发现猫腻,想借此歇了我逃跑的心。

这个老东西,织了好密一张网。

格格不信这个邪。于是在街上跑了没多久,就看见了危师兄。

目光越过车水马龙,我也看见了街对面四处找寻的老宋。

我想叫他,终是把简单的两个字咽下。

闻江潭擒住了迟源,自己在一家日料店等我。格格再怂,也是会生气的,上来就摘了墨镜,拍了桌子,问他到底想怎样。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喝,“那可不能告诉你。”

虽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很难理解他这类精神病人的想法。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酒瓶,格格心生一计。

论酒量老闻肯定比我好,想让他酒后吐真言并非易事。看他这自斟自饮的架势,倒不如让他自己先喝一会儿,等神志不大清醒了我再劝酒也不迟。

桌上还有菜呢,不吃多浪费啊。

格格抽了双筷子,取了只碟子,老实不客气地坐下开吃。烤鳗鱼、章鱼烧、寿喜烧、松叶蟹、鱼翅汤、虾球、生蚝、干贝……开|荤|的感觉简直爽|上|天!

我刚|上|天|就让人给拽下来了。闻江潭让他的狗腿子撤了所有的菜,包括我碟子里没吃完的。

嘤嘤嘤我要憋屈死了!!

我没劝酒闻江潭就喝得烂醉,格格看一眼都嫌恶心,自没心情套话。危师兄动作熟练地把他拖回金屋,我没忍住讥讽:“做戏做全套。”

半夜老东西就爬了我的床。

呵呵,就知道是装的。

送上门来的肉不吃白不吃,格格狠狠咬肉泄愤。老东西非但不反击,还企图用温柔攻势腐蚀我,我表演渐趋沉醉,趁其不妨一脚给他踹下了床。

地上有地毯,估计也摔不死他,我自顾自睡了。第二天发现他自己搬了被子睡在地上,已是日上三竿,闻董素来勤勉,这倒是件稀奇事。

他一日隔一日地爬床,我便一日隔一日地踹他,踹到后来都有了应激反应,能自己看准时机利索地滚下去。

这种属性既不属于奶狗,也不属于狼狗,格格姑且将其归为贱狗。

我暗中问许医生要避孕药,开始他还不答应,后来我说大不了一|尸|两|命,他这才一日一片地给我带短期避孕药。

床|上|老东西极力取悦,床|下|也开始优待,一日三餐肉|菜虽不多,也算荤素搭配、营养均衡。饥饿营销告一段落,正式开启宠爱模式,不过是泡妞常用的欲扬先抑手段。老实说我现在已经不大想赢他,只想有朝一日出了金屋,弄点毒|药|毒|死他。

有时越简单的办法,越有效。

许医生出于医德帮了我一次,同时也落了把柄。例假就在眼前,我用一片避孕药要挟他,要他帮我疏通医院,各项检查都要得出我怀孕的结论。

他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不过闻江潭的保镖里有迟源的人,我知道这人已经暴露,要他帮着要挟许医生,否则便说许医生也是迟源的人。

许医生点了头。

我急着出金屋,出于一种嗅觉。

闻江潭大约是疯了。他告诉我冯伯伯的弟弟在他手里,那个警察也不例外,现在林氏已经对他收手,只剩冯伯伯还在支撑,他那几个兄弟忙着争执行董事的位子,成不了气候。

他敢说,格格也敢配合着演。我说以我对迟源的了解,他既然敢来,总要带些什么走。

闻江潭笑着说他通过那个U盘透露了一笔军|火|交易,有人升职心切,闻着味就来了。

他知道我不会告诉迟源这只是个陷阱,以免暴露自己。

我的确不会告诉迟源,这需要他自己发觉。我能做的只是把他救出来,接着听天由命,看谁能赢。

上回搜查闻氏医院非但没找到可疑人员,还证明所谓指标不过关也只是诬陷,闻氏家族向警界表示不满,故而一时半刻最不容易下达搜查令的地方,就是闻氏医院。

我怀疑迟源就在那里。

一个国际刑警失踪,是一件多大的事,闻江潭必须找一个最稳妥的地方。

我得住进去。搞定许医生之后,跟闻江潭说我可能怀孕。

他抱了我在怀里,“这么想救他?”

“这不也是你的计划吗。”

他希望是我去救迟源,才会让迟源觉得获救不是一个陷阱。

“还有。”这疯子蹭着我的鼻尖笑道,“万一我输了呢。”

万一他输了,迟源大概也会因此感激我几分,我的日子才不会难过。

闻江潭为我打算至此,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惜下一秒他又疯了,问我希望谁赢,我摸着肚子答,那要看他了。

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当然,是希望你输啊。

作者有话要说:搞饥饿营销的老闻:饿着饿着就来馋我了。

格格:普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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