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更是懊恼。
方才就感觉这小太监有些怪异,怎么一路上就没想着让人跟着,这会可好的,直接羊入虎穴了。
蒙上眼后,小孩似是与那小太监耳语了一番,俩人关于绑不绑她手这个事争执了一番。
顾卿卿只能听见那小太监说了什么谁会生气,然后那小孩就显得有些埋怨,但最后还是决定没有绑她的手。
最后,他们领着她,再次出了殿,一直走。
这次倒是不像之前那般走的久,不过片刻,他们就停了下来。
随后小太监在她耳边轻轻道了声:“夫人,前方是台阶,小心脚下。”
那小孩边上跟着哼了声:“你小心些,要是摔了腿,朕……真就麻烦了。”
意识到自己泄了嘴,小孩脸上有些不好看,还好的是顾卿卿此刻蒙着脸,看不见。
不过就算顾卿卿此刻看见了,想必也不会多在意,因为她此刻正被过于长的台阶而紧张。
这皇宫中可没这么长的台阶,这小孩难不成是带她来了宫里哪座阁楼?
她心里头一遍遍猜测这小孩带她来阁楼的意图,也一遍遍思索着呆着会怎么逃。
直上了最后一节台阶,累的气喘吁吁时,身边一直扶着她的小太监突然放开了她的手臂。
顾卿卿以他们是要脱下蒙住她眼睛的布条,然等了片刻,周围都没什么声息的样子。
她试探的喊了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说完后,半晌也没人回应。
顾卿卿试探的动手去解自己被蒙住的双眼,被一双手压住。
那手触感微凉,顾卿卿的第一反应是要甩开,但那人突然开了口:“别动。”
第 67 章
是李今晏的声音。
顾卿卿松了口气,绷紧的身子瞬时松懈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
“夫人在这,为夫怎敢不来。”他似乎在笑。
顾卿卿这会有些糊涂了,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似是知道些什么。
“夫人此刻定是困惑,不急,等会为夫就为夫人您解惑。”他应该猜出她在想什么,却没急着回答,而是牵了她的手,引着她往前方走。
“等会,我先把这布条给解了。”因为李今晏的突然出现,她都还没来得及摘下眼罩。
“你先别动。”李今晏攥着她的手。
顾卿卿现在是一头雾水,不说方才发生的事,就说现在李今晏,若不是五感告知她,此刻在他身侧的人不作假,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落入一个圈套了。
他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直等到有凉风吹来,他们才停住了步子。
“好了?”
停住步子时,那人就松开了她的手。
然等顾卿卿问的时候,也没人回答她,她有些奇怪,再次寻声问了问,仍旧没有人回答。
顾卿卿不解,于是便自己解开了蒙着眼睛的布条。
四周除了她,哪还有其他人的身影,而她站的位置,正是一处阁楼的走廊。
这阁楼有些高,并且黑的厉害,瞧的她瞬时慌乱了起来,慌忙喊道:“李今晏?!”
在喊到第二遍的时候,阁楼外的天空突然升起了一盏天灯。
随后,是次第而起的一盏盏天灯,一瞬间将阁楼照的通亮,也将夜色染白。
宛如天上,那高挂的星子般,令人着迷又令人惊叹。
这一瞬间,顾卿卿甚至都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双眼全都被阁楼外,那满天星辰所吸引。
“喜欢吗?”
顾卿卿回头,是陆谏。
他含笑而立,那张脸被外边的烛光,映照的发亮。
莹白如玉的脸侧,宛如镀上了一层染了黄的光。
“这都是你安排的?”
顾卿卿的眼里被明亮的光,照的忽明忽暗。
李今晏向着她走了一步:“夫人说的是这天灯呢,还是方才‘绑’夫人的人?”
现今她还有哪不明白的,方才那一出,恐怕就是出自这人之手。
她看着他,略微有些气恼的样子,传进李今晏眼底,他赶忙道:“夫人就不想知道为夫为何如此?”
顾卿卿果真被他带偏了头,问道:“为何?”
李今晏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了的侧发后,突然一本正经道:“为夫觉得,有件事还是有必要与夫人您说一下。”
“怎么了吗,是发生什么事了?”顾卿卿问道。
这会是一点没想起她方才还因着什么事生气。
李今晏叹了口气,悠悠道:“这事说起来也不算久远,就是之前有个姑娘,学做个灯笼跟为夫表明心意。”
听到这里,顾卿卿突然提了心,有些紧张的问道:“那你如何回应的?”
李今晏瞥了她一眼,状似没看到她紧张的神情:“为夫当时因与那姑娘身处险地,自然是未做回应,但而今想来却是觉得有些可惜。 ”
顾卿卿蹙起了眉,李今晏继续道:“那之后,那姑娘对为夫表明心意的灯竟还烧坏了,想来也是可惜,而今你说为夫做这一切,那姑娘可会答应为夫?”
听完,顾卿卿发觉自己耳根子有些红,这番意欲未明的话被他说出来,总觉得臊得慌。
“答应,答应谁?”顾卿卿不敢看他,眼神往阁楼外那片天灯看去。
李今晏道:“姑娘家脸皮子薄,为夫也是理解的。”
说完,叹了口气,看着很失落的样子。
顾卿卿这一会脑子乱,想的多。
其实要说原谅他,她早就原谅他了,许是很久前讨厌过,但那会的讨厌说的更多的不过是讨厌他不喜自己吧。
而今也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对他卸下心房,所以何来的答不答应,又该答应什么呢。
顾卿卿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余光瞅了那神情有些落寞的男子,想来这般神仙俊朗的人,竟为着自己如此,一时间又觉得莫名鼓动。
“我……”她梗着一张红了半绯的脸,心里念叨着:没事,夜里黑,天灯光暖,看不见的。
李今晏掩着唇,笑出了声:“哎,真希望那姑娘答应为夫,明日里陪为夫早起,喝碗粥。”
这一说完,顾卿卿气的想打人。
只觉得这人真是本性难移,竟是说她那懒床的毛病。
说气就气,顾卿卿做了余生大概最大胆的动作,她一提裙,抬脚便踹了他小腿。
嘴角含笑:“哎,这打是亲骂是爱,夫君说,方才妾身对你的爱意可比那姑娘更让您欢喜?”
李今晏忍着疼痛,抽着嘴角努力笑的温文尔雅:“夫人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天灯一盏盏,迎升而上,影影绰绰的烛火,照不清阁楼长廊那两个影子像是融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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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灯下,是俩个抱怨的身影。
“你说这女儿家家的,难道都这般麻烦?”大梁新上任的五皇子于斐皱着眉,摆动着手里头的天灯。
边上,方才绑了顾卿卿的小太监也正拿着一盏天灯,听自家主子这话,愣了愣,道:“皇上,您这话小的怕是不能解答。”
于斐撇了他一眼,那张艳丽的眼珠飞快的闪过什么,狡黠一笑:“是朕为难你了。”
小太监脸上仍旧没有表情,只任劳任怨的继续点着灯。
只于斐一把将手中的家伙事扔了,躺下,双手撑于脑勺下,哼了声:“这哪朝哪代,有朕这般勤政爱民的,竟连这等事,都替太傅做上了。”
小太监点完一盏,蹙着眉去看大大咧咧躺在地上的人:“这里凉,皇上您还是回宫去歇息吧。还有,方才皇上说错了,这件事,是皇上您自个非要揽下的,所以不算勤政爱民,定多算您个多管闲事。”
于斐:……
那张艳丽的眼轻飘飘的撇了一眼小太监,眼里是浓重的哀怨。
“雾水,你又得罪我了。”
“小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