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走了,被她的侍卫官强行请走,她让她的侍卫官转告苏珍妮“以后,别把这个人带到女王面前。”她还让她的贴身秘书传女王口信:收回桑柔的圣罗兰勋章,剥夺她作为一名圣罗兰勋章得主是所有权益。其原因,其品行不配拥有圣罗兰勋章。
终于,一切完毕。
苏深雪反锁了房间门。
像一缕游魂般在房间角落游荡着,也不知怎么地,她的手无意间擦到花瓶,花瓶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她注意到,其中一片花瓶碎片看起来很锋利的样子。
嘘,别看它那么小,但它可以轻易终结一个人的痛苦,比如,拿着它,往手腕一划。
苏深雪被这个忽发奇想给吓到了。
吓得她狂笑不已。
她狂笑的样子映在橱柜玻璃门上,像暮秋时节在枝头不停抖动的落叶。
一边狂笑,一边擦拭脸上纵横的泪水。
老师,我可以和你保证,这次的眼泪绝对不是因为悲伤,而是一种仪式,一种告别仪式。
第一次的番茄桶面薯片永远是第一次番茄薯片桶面,苏深雪是苏深雪,不是任何人,拒绝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哪怕一秒一个分秒。
叫来何晶晶。
显然,她的样子把何晶晶吓到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现在必须需要离开这里。”
何晶晶没多问,只说了一句“请女王陛下给属下半个钟头时间”。
半个钟头后,苏深雪穿着歌舞团的空中飞舞女郎服饰离开何塞宫,今晚为何塞宫开放日,数百名民众受邀前来何塞宫观看王室歌舞团表演。
戴上面具,穿着露出大半个胸脯臀部的紧身短裙,拿着歌舞团负责人签名的假条,假装成一名亲人忽遭意外的艺人,苏深雪顺利通过最后一道关卡。
是何晶晶一位朋友送她到的何塞路一号。
来时苏深雪只给犹他颂香的管家打电话,这通电话为保密性质。
等在何塞路一号家属入口通道的英国人似乎被她这身大胆的打扮吓了一跳。
苏深雪上了直通车,面具狠狠往一边丢。
直通车停在何塞路草坪花园绿化道上。
今晚何塞路一号有一场花园派对,这是首相先生为他一票伦敦朋友的洗尘派对,派对已经举行一会时间。
临下车前,英国人问女王陛下需不需换一套衣服?
懒得回答。
数百步后,苏深雪就听到了欧式园林区传来的靡靡之音,靡靡之音混着男人女人嬉闹的声音。
派对入口处站着四名哨兵。
四名哨兵也没认出这个国家的女王,英国人制止一名哨兵向她索要邀请函。
穿过植物围墙,满目繁花下,苏深雪还是第一眼就找出倚在火焰树下的犹他颂香,着浅色衬衫。
依稀间,她看到某年某日樱花树下的少年,她穿超短裙,他穿短袖衬衫,一个举手,他拍落下她发末的樱花瓣。
眼眶泛起淡淡浮光。
那层浮光因为一声“Arthur”散去,周遭恢复清明,十几个男人或张或坐分布在草坪上,距离苏深雪最近的那个男人正朝着她走来,一边走一边问“Arthur,你请了艺人?”
另外一个男人也从地上站起,响亮的口哨落下:“Arthur,这身材够辣,我喜欢。”透过那两个男人,苏深雪看到已经离开火焰树的犹他颂香。
犹他颂香朝着苏深雪的方向,一步,两步,三步,手里的酒杯往地上一甩,那句“苏深雪”叫得无比的恼怒。
想起什么,大力扯下餐巾,身体快速越过那两个男人。
不过几秒,那条餐巾就把她的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
“派对结束!”犹他颂香手一挥。
眨眼功夫,整个园林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苏深雪一动也不动站停于那里。
“怎么来了?”犹他颂香声音有一点局促,很快,似是觉得不妥“我不是在质问你不能来。”片刻,换成“我是说……我是想向你表达,你当然可以来。”喃喃自语“你当然可以来。”
下一秒,喃喃转回恼怒:“苏深雪,你吃错药了?为什么穿成这幅这样出现?!”
第98章 离婚启示录
轻音乐还在继续着,露天大屏幕播放着无声时期的黑白影像, 和黑白影像形成强烈对比地是彩虹霓虹, 旧时和现代交错。
整片园林只剩下苏深雪和犹他颂香两个人。
犹他颂香不是很高兴她穿成这幅样子出现。
她和他说颂香,给我倒杯水。
接过水,一小口一小口喝, 三分之二过后, 看了犹他颂香一眼, 剩下的三分之一口喝光。
犹他颂香想从她手里接过水杯, 指尖触及她时,触电般往后退。
苏深雪和犹他颂香保持出一步左右距离。
也许是意识到忽然出现的苏家长女不对劲,犹他颂香没因她下意识后退冷言冷语,压下了坏脾性,安静看着她。
好了,老师,要开始了。
“那晚,你吻的人是谁你抱的人摸的人是谁?”这声音比苏深雪预想地还要平静。
“苏深雪……”
“湖蓝色芭蕾舞上衣, 玫瑰灰长裙, 这么卑微的我,首相先生要不要?”一字一个字说, 眼睛直直看着犹他颂香。
即使光线不是很足,但她还是清楚窥见他正逐渐发白的脸色,他回避她的目光,他尝试想做点什么,最终, 无法说出口,缓缓伸出手,想触摸她。
倒退。
这一次,她和他保持两个脚步的距离。
“我知道,那个晚上,你没要她。”涩声说出,“倒不如,那晚你要了她,那你就不会来找我了。”
近在眼前的人,片刻呆滞后,脚步快速往前迈,那声“苏深雪”带着愠怒。
在他即将触到她时,她再一次快速后退。
后退至距离他三步左右距离。
“那样一来,我就不会受到那样的耻辱。”泪如雨下。
犹他颂香需要苏深雪,言犹在耳,这是哪门子的需要。
他似乎被她吓到了,不敢再靠近她。
站在她三步距离所在,喃喃问:“苏深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晚!”艰难说出,“洗礼日前晚,你吻的人抱的人摸的人是谁?还听不明白吗?在桑柔脱光衣服站在你面前的一百分钟后你怀里抱着的女人是谁!是谁?!”
他对她做出示意安静的手势,他说苏深雪我现在有点思考障碍,我得好好想想你的话。
可她等不了了,但她可以换另外一种说法。
“那晚,在你吻苏深雪抱苏深雪要苏深雪时,脑海中可曾出现过别人的身影,哪怕这个身影一闪而过。”
再后退半步,她不要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
“颂香,不要骗我,你心里知道的,我已经够可怜了。”
再后退半步,让自己的脸完完整整暴露在强烈的光线下。
“看看我,看看我现在这张布满泪水的脸孔,你还觉得曾经对你说过的‘颂香,我爱你’肉麻吗?”
这话成功让犹他颂香的脸色和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有得一拼。
让他的脚步僵立在原地。
现在,懂了吧?
懂得来自于苏家长女口中的“颂香,我爱你”了吗?
这样的我还不够可怜的话,那么就再加上一样。
“我连她给你写多少封信都知道了,怎么办?颂香,我连那些都知道了,也知道了你一直在看她的信。”
“深雪……”他又在企图朝她靠近了。
往前一步,又怕她做出什么,后退半步,又往前,又后退,又想向着她,这还是她首次看到犹他家长子这么举棋不定的时候。
拿着水杯的手往前一举,杯口对向他,做出勒令不许靠近的手势。
这一次,犹他家长子乖得很。
“回答我!”指向他的手在颤抖着,连同身体,“那晚。”
他深深看着她,开口了。
“没丢,苏深雪,没丢,苏深雪放在犹他颂香房间里的东西一样也没丢。”
“我是给你打过电话,我是在电话里告诉过你把你的东西都扔进垃圾桶里,的确,我让杰尼把和苏深雪放在我房间里所有相关的东西都打包丢掉,因为它们总是让我烦,更确切说,是它们的主人让我烦。”
“参加完‘庆祝犹他颂香房间里再也没苏深雪的东西’派对,我回到房间,奇怪地是,苏深雪留下的小东西在的时候让我烦,但不在的时候却让我更烦,我翻箱倒柜,把它们偷偷找回来,绿色尾戒放回小方桌上;浅绿色发夹像极了苏深雪在某天晚上随随便便往床头柜一搁的样子;白色混着绿色的小玩意它还在原来的地方,打开床头柜第二个抽屉就可以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