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启示录(162)

夜总会,迷迷糊糊间,桑柔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切!怎么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是他的!那是一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桑柔继续和男人大跳贴面舞,那摸熟悉的身影穿过一拨拨人,越来越清晰,桑柔拼命揉眼睛,下一秒周遭陷入黑暗。

黑暗中,有一双手把她拽离男人们的包围圈,这是一双似曾相识的手,似曾相识,充满力量,曾经拉着她在黑暗中前行。

就这样,她被那双手一路拽着,来到一个透着微光的通道。

光线下,那人脸似远又近,这一定是药物导致的幻觉,大力摆脱,刚挣脱开,又被拉回,一个熟悉的声音再和她说,他待会要让他的私人保镖把她丢在丹尼尔斯.桑面前。

这一幕,变成后来在网上广为流传的数百张首相和年轻女子的亲密照片。

耳朵触及到丹尼尔斯.桑,桑柔泪流满面,眼泪换回一部分思绪。

也不去管那个男人是真实还是幻影,跟随他的脚步。

停车场,枪声响起,桑柔才意识到一切并非来自于幻觉,下意识间往他怀里一躲,一双坚强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在密集的枪声中双双往电梯退。

以为一颗心已经麻木了,但听及“一双坚强有力的臂膀环住她”时,心如刀割。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不,老师,远远没有,甚至于,这只是一个开始。

“女王陛下,你想知道我去夜总会买醉的真正原因吗?”桑柔挑了挑眉,“因为我遭遇了首相随行翻译的弟弟脚踏两条船?得了吧,事情真相是,有一次很不巧让我看到那位送一名腿残疾的女孩回家,后来就有了首相随行翻译官弟弟脚踏两条船的传闻,我烦透了他天天打电话给我。”

小豆丁笑起来很甜,苏深雪想起丹尼尔斯.桑总爱说的话。

不,桑,小豆丁笑起来一点都不甜,一点也不。

于是,话题回到桑柔之前说的“我有可能做出讨好路上一名流浪汉的行为,也有可能做出……勾引一名首相先生的事情。”命题上。

女王陛下,何塞路一号那名叫桑柔的实习生勾引了首相先生没有?答案为两个——

A是有,B是没有。

出题者自行公布答案。

“这道题的答案为A,何塞路一号的那名实习生在一个深夜做出了勾引首相的行为。”

女王陛下,你可知道那名实习生是怎么勾引首相先生的吗?

“她用了最为老土的方法,”桑柔笑出了眼泪,“在首相面前脱光光,问这样卑微的我要不要?”

丹尼尔斯.桑和犹他颂香的小豆丁。

不忍再看,苏深雪缓缓闭上眼睛。

在黑暗的世界里,那个声音在告诉着,喃喃自语着:“他没要我,还让我去照镜子,最后,他让他的事务官把我关了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

这样一想,金佳丽就太冤了,苏深雪知道曾经有一个晚上,金佳丽去敲了犹他颂香的门,次日,就传来金佳丽辞职的消息,泄密?得了吧。

老师,这个时候应该放手了吧。

然,内心深处寂静如死。

喃喃自语转成低低抽泣,那声“女王陛下”叫得甚是卑微,说是才是她去夜总会买醉的真正原因。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地是,首相先生没有要我,从这一点看,首相先生对女王是忠诚的。”桑柔还在说着。

想必,这个时候的桑柔又变成大多数在讨好别人的桑柔。

桑柔絮絮叨叨说起首相先生因为这件事遭遇了信任危机,这都是她的错。

说请女王务必要相信首相先生,选择和首相先生站在一起,桑柔说以后她不会干类似的蠢事,不仅不会干蠢事,还会远远地躲起来,即使见到首相先生会绕道,避开所有能和首相先生接触的机会。

绕开首相先生,避开所有和首相先生接触的机会。

顿了顿,桑柔说:“当着女王陛下的面,我以哥哥的名义发誓,以后不会再给首相先生写任何一封信。”

怎么,小豆丁除了勾引哥哥的朋友,还给哥哥的朋友写信吗?写信,她也给老师写信来着,思绪开始恍恍惚惚起来。

睁开眼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桑柔从之前站在她面前变成跪在她面前。

这奇怪,且让她很不自在。

但现在,苏深雪没有精力去拉她起来,或者勒令她站起来。

问:“你给首相先生写信了吗?”

“是的,女王陛下,那时在戒毒所太艰难了,所以,我找到首相先生,让首相先生答应我给他写信,我想找个人谈谈哥哥的事情,进入戒毒所一个礼拜后,我就给首相先生写信了。”

戒毒所?的确桑柔进过戒毒所,但那都是……很远的事情了。

问:“你一直给他写信吗?一共写了多少封?”

“是的,一共……一共写了三百零六封,最后一封信是在成为何塞路一号实习生的六天前,请女王陛下放心,给首相信的内容都是讲一些日常事情。”

她丈夫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女孩,在过去将近两年的时间里给她丈夫写了三百零六封信,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问:“首相先生给你回过信没有?”

“首相先生一封信也没回给我。”

还好,还好,这样一来,她这个妻子的身份不至于太可悲。

三百零六封信?首相先生很忙的,再说了,犹他颂香是不会把时间花在看一个“小家伙”的日常上的。

问:“首相先生看过你的那些信吗?”

无应答。

这事情有可能桑柔是不知道的,想起她二十九岁生日那晚,犹他颂香大致和她说了点,说桑柔十九岁生日也是一个人逛超市,自己一个人购买蛋糕。

艰难地,问:“你是不是曾经在给首相先生的信里提过,十九岁生日你独自一个人去逛超市。”

依然无应答。

“回答我!”苏深雪身体往前倾,手紧紧抓住沙发扶手。

片刻,传来低低一声。

“是的。”

往前倾的身体一点点,一点点往后,艰难挪移,背部触及沙发背,松下一口气。

在背部触及沙发时,有那么一瞬间,苏深雪觉得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人就像喝了巫婆的魔法水,眨眼功夫,垂垂老矣。

老得再也支撑不了自己的脊梁。

没事,没事,她的丈夫只是看了已故挚友妹妹写给他的一些信。

老师,你看,这么快我就为他寻得这样的借口。

靠在沙发背上,看着那抹匍匐于自己面前的身影。

“桑柔,起来。”她和她说。

但桑柔没起来。

反而用更为卑微的姿态向女王陛下乞求帮帮首相先生。

真可笑,桑柔似乎忘了,那叫苏深雪的女人才是首相夫人。

“起来。”冷冷叱喝。

桑柔在拼命摇着头,一副她不答应,就会长跪于女王陛下面前的样子。

“女王陛下,您也知道事情经过了,一切都是我的错,首相先生没有背叛您。”

于是,事情再次回到那个命题上——

“我求他要我,可他没理我。”

何塞路一号实习生送别会上,她精心打扮,玫瑰灰长裙配湖蓝色芭蕾舞上衣,为了让他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不惜以“从此以后将把余生奉献给教会”作为代价。

一个女人勾引一个男人该干的事情都干了,可他没要,她没理她,还把她臭骂一顿。

所以——

“我保证,首相先生对女王绝对忠诚。”

在桑柔絮絮叨叨的讲述中,苏深雪的注意力逐渐聚焦在桑柔说的“实习生送别会”上,她依稀听苏珍妮说过,具体日期,具体日期……

“送别会那天是女王陛下洗礼日的前一天。”苏珍妮那时是这么说的。

不,不要,老师,不要。

老师,请你,请让云端上的众神,请你让祂们可怜我。

你看那些悲哀已经把我压得直不起腰来了。

老师,我现在还很怀疑,这个时候,有人朝我身上吹一口气,苏深雪就会化成一缕缕烟灰,消失不见。

颤抖着声音:“告诉我,送别会日期。”

来自桑柔口中送别会的确切日期让苏深雪脑子一轰。

老师,祂们听不到我的祈祷。

咬牙,继续问。

“首相是在什么时间点拒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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