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进来。”路楠之开口。
路易之慌忙整整衣襟坐的端正，依旧是门中弟子心目中的不言苟笑的天才二师姐。
“二师姐！”起初还满不情愿来传话的外门弟子，一见路易之，声音都高了一个度。
我的天！竟然见到了二师姐，活的！她回去定要给小姐妹好好炫耀一番。
路易之忽略那弟子狂热的眼神，应了一声“嗯。”
“怎么了？”路楠之看路易之装的要死的样子，忍不住扶额，用不用搭个台子啊。
“师姐。”那弟子看向路楠之毫不留情的给了一个白眼，朱雀大陆强者为尊，虽然眼前之人是大师姐，不服却还是不服，“您带的那个小乞儿收拾好了。”
路楠之寻思，这变脸怕不是川蜀学的吧，不可置信的看向路易之，映入眼帘的是她憋笑难忍的表情，凶狠狠瞪了她一眼。
果不其然，那弟子又露出:天呐，你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不止是个废柴，身为废柴竟然还不知羞，妄图欺负我们善良纯真的二师姐。二师姐简直太可怜了，肯定是被这个恶人逼着待在此处，受她压迫的，真是天妒英才。
路楠之眼睛都瞪圆了，只觉得心累，无奈叹了口气，“将她带进来吧。”
“是。”那弟子临出去的时候还用同情且爱莫能助的眼神看了路易之好几眼。
“哈哈哈哈哈！”见人走远，路易之仰头大笑，“绝了绝了，师姐……哈哈，我不行了……”
“别笑了……”路楠之操着“死了一万个情缘”的眼神木木的望过去。
“我……我不笑了……”路易之捂着肚子瘫在软榻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咳咳……”
一个岔气，惹得她咳的死去活来，脸都憋的通红。
路楠之看她咳的吓人，快步走过去，伸手给她顺气。
“可还好？”路楠担忧的问，“笑的那么猛做什么？也不怕咳没了。”
“万年之后，朱雀传记上有言:某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易之仙子大笑不止，呛气而亡，时年十七。”路楠之学着说书先生读传记的语气说了一段。
“你……你们？”路易之还没顺过气来，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二人皆回头看过去。
见那弟子领着姜瑾站在门口，悲痛欲绝的看着她们二人，姜瑾也神色隐晦不明。
路楠之顺着她俩的视线转回自己身上，不解的开口“怎么了？”语气小心翼翼，仿佛怕惊醒二人。
“你们？抱在一起？二师姐，你幸福就好！”那弟子捂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二人，而后转身跑走，隐隐约约还带着些哭腔。
“幸福？我们？”路易之皱着眉头看着路楠之。
路楠之这才发现她和路易之如今的动作有多让人想入非非。刚刚路易之呛气，她起身顺气，在外人看来路易之还在她怀里抱着呢！
“呸呸呸！”路易之也反应过来，一把将路楠之推开，“谁要和她幸福啊！”
“你啊。”路楠之笑着起身，“和四明洲第一天才幸福终身，怎么我都不算亏啊。”
“师姐，过分了啊。”路易之看过去，“你不亏，我亏着呢，喜欢四明洲第一废柴，别人会以为我这一双明目是摆设。”
路楠之没理她，回到原位上坐着，“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凉风吹的可舒服？”
姜瑾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迈着小步子跑过来。
“师父。”
“打住！别乱叫，谁是你师父？”路楠之拿起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师父……”姜瑾听下脚步，弱弱的叫了声。
“对，就这么喊，饶着她喊，把她喊烦了，就收你了。”路易之从软榻上跳下来，对姜瑾说。
“是，师叔。”姜瑾懂事的很，立刻开喊。
“诶。”路易之应完一闪身，跑出了门，回身露出半个头，“小丫头，看好你哦，我等着喝你的拜师茶。”
说完哼着小曲儿双手背后迈步走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QAQ
第7章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姜瑾“扑通”一声跪的实在，看的路楠之都替他疼。
路楠之看似在看书，实际心已不在书本上了，眼睛时不时偷偷瞄眼前的小人几眼。
梳洗完了，露出原本清秀的小脸，大概是长久日子过的贫苦吧，身形瘦小，脸色发黄，实在算不得好看，但好在干净，看的舒服，路楠之满意的点点头。
“你可知我是谁？”路楠之问。
姜瑾一愣，随之开口，“青衣门首席大弟子。”
“不哦。”路楠之摇摇头，“我是至今不能筑基摸四明洲第一废柴。”
路楠之话说的轻巧，明显看到姜瑾眼中的挣扎。
笑笑。
“你若是想靠我上位？或者是复仇？可是无望了。”
眼睛直直的盯着跪在下面的姜瑾，她穿着不合身的弟子衣服看起来小小的一团，格外可怜。
路楠之却没这份同情心，试炼大会争得三清门席位之后她便会游历朱雀大陆和阿护一起去寻命魂。她有意给娘亲找一个伴，却不想寻一个不定时的祸端在这儿。
她看的分明，姜瑾此人绝非贫苦轻贱之人，至少以前不是，求收留时挺直的腰板，下跪时眼中的挣扎。
“我，是四明洲姜家的人，你应该听说过的，姜庄。”姜瑾跪着，眼中浮起一片泪光。
路楠之不语，她哪里认识，整整十七年，她也勉强只将青衣门的人认个完全。只暗暗记下名字，事后去问路易之。
“我爹命火不算强，只能炼些普通的法器，但在四明洲也颇有声望。”姜瑾继续说，“可因着试炼大会，金城山庄为了讨好三清门来的炼器师，一夜之间，满门皆屠。”
“那夜，好大的一场雨，都没有冲刷掉我姜家的血污。”姜瑾陷入那一场回忆，变得疯狂、暴虐，“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他们就追，追。最后管家把我藏在草垛里，出去把他们引走了。”
“我藏在草垛里动都不敢动，我怕我一动，我姜家就死绝了，我就这样……”姜瑾眼中的恨意滔天，似陷入梦魇之中，说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不一会儿，整个脸憋的通红。
“姜瑾！姜瑾！”路楠之喊着，可眼前人只将自己捂的更紧，“又是一个小祖宗。”
放下书，慌忙跑过去，将她的手掰开，姜瑾得了空气，趴在一旁大口喘气。
“再这样，不用崔家动手，你姜家就死绝了。”路楠之撇了一眼她，语气不算重但也没有轻，“你父母拼命保下你，是让你自残的？”
“师父……我……”姜瑾看向路楠之，“我要报仇，我要崔家也体会痛不欲生的滋味。”
“想报仇？出门左拐，洲长府，崔庄主和少庄主都在。我教你啊，买一把刀，进去以后直接一刀一个，趁早啊，不送。”合着自己白说了啊，非要去千里送人头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师父。”姜瑾感觉到师父生气了，犹豫了一下，“可我打不过。”
“这不得了，你现在在人家面前弱的就像是一只蚂蚁，你拿什么报仇，一换一也算值了，关键你连人家的身都近不了。”路楠之脸色好些，“你现在想的不是如何提高修为，而是莫须有的报仇，怎么报？”
“师父，我错了。”待姜瑾哭累了，从路楠之怀中抬起头看她，“师父，你是想炼器吗？”
“嗯？”路楠之听着姜瑾沙哑的声音，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对啊，也不知道行不行的通，就是想研究研究。”
“师父说可以一定可以的。”姜瑾看着路楠之，语气是充满笃定。
“呵，承你吉言。”路楠之笑道，“哭够了？”
姜瑾被问的脸一红，挤出来一句声音跟蚊子声一样的话，“够了。”
“哭了这么久，怕是要也累了，去偏室休息吧，我再看会儿书。”路楠之将人扶起来，都说女孩子是水做的，姜瑾怕是海做的吧，真能哭。衣襟都被哭湿了，湿哒哒穿着的让人怪难受，只想赶快换身衣服。
目送姜瑾出了屋门，路楠之没有形象的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这是收下了个徒弟？”阿护的声音突然出现，好在路楠之见怪不怪了，也没有太惊讶。
“不然呢？”路楠之反问。
“天赋灵根都不看就平白收个徒弟，也只有你了。”阿护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