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谨和玉画的事情,短时间内,是翻不起风浪了的。
秦韵思索着,这玉画必定是要跟着去京城了,那估计会被顺势给收拾了。
齐氏没立刻会自己的院子,反而是陪着秦韵回了韶华苑。
秦韵苦着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齐氏。
齐氏脸色微沉,直直的看着她:“韵儿,你要记住,你是秦家的嫡女,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今儿个晚上这样子的事情,你既然发现了,就该立刻避开。”
秦韵沉默不语。
秦谨和玉画狼狈为奸的事情,还没彻底的揭开。
而她之所以想要对付他们,也是因为自己前世亲身经历过一场。
但这没法对着齐氏解释,秦韵选择了沉默不语。
齐氏叹了口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娘是担心你的闺誉,你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没必要为了玉画这样子的人,把自己的名声给赔了进去。娘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秋姨娘和秦谨狼子野心,我不傻,能看的出来。
傅云为什么会帮秦谨,我并不知道。但秦谨一旦去了京城,我便无法再看着他。他一旦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我鞭长莫及。若是他有心对付我们,我们也没法很快的做出反击。
可是韵儿,若是这次机会有可能影响你的闺誉,娘我宁可不去惩罚秦谨和玉画。”
秦韵双眸酸涩,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起身扑进了齐氏的怀里:“娘,我知道我知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下次再有这样子的情况——”
“下次再有这样子的情况,你就亲自来告诉我,我赶过去之后若是人已经走了,那是他们命好。”齐氏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好了,不哭了。时辰也不早了,快让半夏和豆蔻服侍着你睡下。”
秦韵狠狠的点头,又腻着齐氏说了会儿话,才让齐氏离开韶华苑。
哭了一场的秦韵,心里好受了许多。
这些日子,所有的事情都憋着,所有的情绪都闷在心里。
这是她重生回来第一次好好地发泄。
次日一早起来,秦谨和玉画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秦韵听了传出来的消息,沉默不语。
狼狈为奸的事情,说成了世家公子不嫌弃婢女身份低微,两情相悦的好戏码。
“玉画成姨娘了?”
半夏点点头:“正是,早上秋姨娘亲自找了她过去,开了脸,成了二少爷的姨娘。”
豆蔻紧接着道:“不仅如此,秋姨娘还把自己身边的青梅给了二少爷,跟玉画一样,也成了二少爷的姨娘。”
秦韵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秋姨娘这张牌打的不错。
她那个多情风流的父亲,绝对会夸秋姨娘这事儿做的开明。
秦韵不想过多理会,那青梅她知道,不是个什么好相与的。
玉画也是不肯吃亏的性子,以后秦谨身边就有的热闹了。
第十一章
“姑娘,秋姨娘来了。”豆蔻神色莫名。
秦韵刚用完了早膳,吩咐人将桌子收拾了,而后才让秋姨娘进来。
秋姨娘一进来,就对着屋里的陈设发呆。
直到秦韵开口:“秋姨娘一大早过来,就是来我这里发呆的?”
秋姨娘微愣,反应过来了立刻退后一步,诚惶诚恐的看着秦韵:“三姑娘,奴——”
“这里没有其他人。”秦韵神色淡淡的:“秋姨娘既然人都来了,不妨直说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玉画是您院子里的大丫鬟,眼下她成了谨哥儿身边的姨娘。但奴那边的确住的地方小,怕是再住不下她了。”
秦韵回过神,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秋姨娘这是脑子被门夹了吧?
秦谨的姨娘,还想继续放在她的院子里?
是觉得她空长了一张脸,完全没脑子么?
“玉画毕竟一进府就待在韶华苑,您若是觉得麻烦,不妨辟出一个小屋子留给她。若还觉得不行,就把那小屋子单独隔出来。”
“秋姨娘。”秦韵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是觉得我这么好说话么?玉画成了二哥哥的姨娘,以后自然是要贴身伺候二哥哥的。二哥哥平日里来我这边本就次数不多,但去你那里次数很多吧?
你这是想要让青梅彻彻底底的将玉画比下去?再说了,二哥哥想要玉画伺候了该怎么办?再大半夜的让人去敲垂花门?还是大半夜的让我把人给他送过去?”
秦韵的话说的毫不留情,语气中的冰冷和讥讽毫不掩饰。
秋姨娘彻底的愣住,眼中的狠厉都没来得及隐藏。
“这天底下从没这个道理,兄长的姨娘要放在自己妹妹的院子里的。”秦韵说着就起身朝外走去:“我一定要去请祖母给我做主,是不是我这嫡出的姑娘根本在秦家没立足之地,所以才让人这么的轻贱。”
秋姨娘回过神立刻上前想要拉住秦韵。
偏偏秦韵一个转身,轻而易举的就躲开了秋姨娘的触碰,脚下步伐不停的朝外跑去。
看着那很快就跑远了的背影,秋姨娘浑身颤抖,冷汗涔涔。
半夏冷笑了一声:“秋姨娘还是好好地想想,待会儿怎么在老夫人面前解释吧。我们三姑娘性子好,已经放过二少爷和您一次了,您怎么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羞辱三姑娘?”
秋姨娘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
谨哥儿在老夫人面前已经没太多的好印象,若是这次再出现什么情况,误了谨哥儿去京城的大事,那她便是追悔莫及了。
都怪玉画那个小贱人!
竟然上赶着去引诱谨哥儿,害的谨哥儿在府中没了面子。
秦韵狠狠的搓着自己的眼睛,追上来的豆蔻拿了一个洋葱给她。
秦韵顺手接过,没过片刻,双眼便红了起来,还止不住的落泪。
豆蔻默默地收起了洋葱,趁着没人注意,随手在一边的小花坛里挖了个坑埋了那洋葱。
“祖母,祖母,您要给我做主啊。”秦韵都没等人禀报,哭着就跑进了寿安堂。
老夫人正在听逗着老太爷从庄子上送回来的鹦鹉。
那鹦鹉都被秦韵的声音吓得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的。
老夫人蹙眉,回头看到秦韵哭的通红的双眼,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大早上的,发生了什么事?”
秦韵哭着扑到了老夫人面前,把秋姨娘说的事情一股脑的都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气的狠了,穿着粗气:“放肆,放肆!一个姨娘,是想带坏了我秦家的嫡女。芍药,你亲自去前院,将大老爷叫过来!他之前全心全意护着的人,眼下做出这种事情,我看他还怎么偏心!”
芍药应声退了出去,刚出寿安堂就和秋姨娘打了个照面。
秋姨娘一把拉住了芍药:“芍药姑娘,三姑娘,三姑娘可是来了?”
芍药冷眼瞧着她,将她的手拂开:“奴婢奉老夫人之命,去前院请了大老爷过来。三姑娘眼下正在老夫人跟前。”
秋姨娘浑身发软,若非身边的丫鬟搀扶,怕是要直接瘫在地上了。
等她进了寿安堂,秦韵还在小声啜泣着。
老夫人一见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瞧着桌子:“跪下!跪下!”
“老夫人——”
“我让你跪下!”老夫人冷眼扫过秋姨娘:“谁给你的胆子,连我的话都不用听了?”
秋姨娘咬牙,跪了下来。
今日之事,本就是不合规矩。
她之前也是脑子一热,也为了恶心恶心秦韵和齐氏,所以才会去说那样子的话。
可她也没想到,以前性格一直乖僻,她明里暗里讽刺了无数回的秦韵,竟然开窍了。
第十二章
“我问你,你去找韵姐儿做什么?”
秋姨娘抬头,正对上老夫人凛冽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奴,奴是去和三姑娘说玉画的事情的。玉画毕竟是三姑娘的人,成了谨哥儿的姨娘之后,这卖身契,也得从三姑娘那边拿来。”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抬眼看到大老爷快步走了进来,索性毫不留情的说道:“玉画是家生子,就算她成了姨娘,这卖身契仍旧是韵姐儿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没出面,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谨哥儿也是大人了,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看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玉画是他妹妹院子里的丫鬟,他竟然都能伸手。
若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也就罢了,他是庶兄,却插手了韶华苑的事情,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你的意思?他们两个说的好听点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说的难听点,就是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