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到春秋如此挑衅,他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春秋感受到危险兽化的猫耳朵都被吓了出来,凉倦揪住其中一只。
他低声威胁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领地意识,但是这里,贝茶在的地方,都是我的。”
“如果你再敢过来,我绝对会像上次所说的那样扒了你的皮,做成灯罩。”
凉倦说完兀地一笑,轻轻的捏了捏春秋的猫耳朵:“触感很好不是吗?”
“不知道扒下来会是什么样。”
春秋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浑身都在抖。
凉倦松开手,收了笑容,猩红的眼眸里似乎酝酿着风暴,原本对着贝茶是黏腻的小奶音夹杂着冷意:“现在,离开这里。”
贝茶看到春秋吓的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开的,她感受过凉倦的精神力,很磅礴,很强大,如果精神力没有经过锤炼,很容易就会被伤到,像春秋这样只是被吓到腿软的,已经是凉倦手下留情了。
可凉倦压根就不该用精神力,或者说,压根就不该威胁春秋。
明明她印象中的凉倦是个经历的众多磨难,哪怕受过再多的不公正,也依旧保持初心的善良人鱼。
贝辞带着贝茶离开院子后才开口,没有嘲弄,只是很平淡的陈述事实:“你眼中的善良原来可以轻易说出扒了皮做灯罩这种话。”
贝茶根本没心思搭理贝辞,她脑子里乱糟糟的,难道说凉倦一直以来都是在欺骗自己吗?
而那些她以为的善良其实都是假象?
还有上次凉倦对春秋的道歉呢?难道是在作秀?
第45章
直到春秋离开以后, 凉倦略显阴鸷的目光才收了回来,没等他关上房门, 突然有一股强烈的感觉,感觉贝茶似乎就在周围。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反应, 但他的精神力只和贝茶契合, 他能感受到贝茶是不是在旁边也不足为奇。
如果贝茶在旁边, 那他刚刚所做的一切都被贝茶看了过去?如果真是这样,贝茶为什么不直接过来质问他?
凉倦知道他在贝茶心中的是温柔善良的形象,他也知道贝茶更喜欢他这样, 如果这种形象崩塌, 他完全不敢想象贝茶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待他。
他根本没法接受贝茶对他露出嫌恶的神情, 就连贝茶用稍微冷漠的眼神看他他都无法接受。
贝辞并没有拉着贝茶和她讲凉倦这个人如何如何,只说让她自己回去想一想该怎么办, 让她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容易轻信他人了。
贝茶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
当初她救了沈修,沈修转身将她留在沙漠里独自等死时, 那种被背叛,被抛弃的感觉远远比现在的感觉强烈。
但沈修所做并不是无法接受, 可现在凉倦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对她来说,并没有沈修所作所为那么过分, 但却根本不想接受。
甚至还想要自欺欺人骗自己刚刚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也许是有隐情呢?
可他妈能有什么隐情,难道谁在凉倦后面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这样说的吗?
贝茶回到院子里的时候, 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几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可眉梢眼角还是隐隐透漏出一丝凌厉。
站在房门前,正准备缓口气推开门旁敲侧击问问凉倦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突然听到屋内传来痛苦的呻.吟,贝茶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差点没缓出来。
声音是非常有标志性的小奶音,贝茶害怕凉倦出什么事连忙推开门,果然凉倦倒在地上捂着头一副痛不欲生的神情。
她此时也顾不上去问春秋的事情,忙不迭的扶起凉倦:“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凉倦顺势窝在了贝茶怀里,大眼睛湿.漉.漉的望着贝茶,似乎已经疼出生理泪水了,小奶音哼哼唧唧道:“头疼。”
贝茶摸了摸他的额头,想起来他精神力还处于紊乱状态,随时都可能处于精神力□□的状态,手贴在他的额头源源不断的输送精神力:“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凉倦唇咬的发白,眼睫毛不断抖动,虚弱道:“主人,不要浪费精神力,我没事。”
说着,抬起似乎已经疼的哆哆嗦嗦的手想要将贝茶的给他输送精神力的手拿开。
贝茶按着他的手:“你别乱动,还疼吗?”
凉倦轻声开口:“不疼。”
贝茶看他脸色苍白,眼角泛着泪花,蹙眉明显一副强忍疼痛的模样,怎么也不像凉倦自己说的那样不疼。
明明自己已经疼的受不了了,却还替她考虑,担心她的精神力。
如此善解人意怎么可能对春秋说出那样的话?
贝茶想到他处在精神力紊乱状态,难道刚刚对春秋是因为如此?
凉倦用他那虚弱的小奶音开口,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今天,春秋过来了。”
贝茶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嗯了一声,明显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她都为凉倦找好了借口,如果此时这说出什么她不想接受的话,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对凉倦。
直接送他回人鱼国吗?
凉倦依旧气若悬丝:“他想要,给主人打扫房间,可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很暴躁,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就……威胁了他。”
他眨巴眨巴眼睛,红色的眼眸中都是愧疚:“我知道我不该那样,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好了,和你没关系。”贝茶安慰他,“我母亲,以前发狂的时候对我父亲都会动手,你还好。”
都没有动手。
贝茶接触过精神力紊乱的兽人,所以知道他们发狂起来有多暴躁,那种想要控制却又无法控制的感觉,她见过她母亲的痛苦,所以更能理解凉倦。
尤其是现在凉倦的精神力紊乱还给她提了个醒,告诉她,他命不久矣。
贝茶越想越心疼他,看着已经闭上眼睡过去的凉倦,叹了口气。
起身正要走的时候,凉倦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呓语道:“别走。”
贝茶微怔,想挣脱但看到凉倦紧皱的眉头又不忍心,索性就坐在床边陪凉倦。
但她不知道,凉倦压根没有睡着。
凉倦闭着眼躺在床上,他的精神力根本没有□□,也根本没有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他和贝茶她母亲所中的诅咒有些不一样,他诅咒的威力远远没有贝茶母亲的威力大。
诅咒的威力和下诅咒的兽人也有关系,他的诅咒是大王子所下,大王子精神力虽然不差,但远远比不上整个海洋的威力。
但不管怎么说,贝茶觉得他是因为精神力紊乱才会做出疯狂举动就行。
凉倦胡思乱想的好久,昏昏沉沉的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贝茶趴在床上也睡了过去,凉倦目光落在她白嫩脸上,轻轻的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安静的看着贝茶。
贝茶在他翻身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就是不想睁开眼,确实还有点困,毕竟昨晚很晚才睡。
可完全没想到,凉倦竟然翻了个身一直盯着她看,这就不能忍了。
装睡是很难的。
贝茶假装刚刚清醒揉着眼睛坐起身:“什么时间了?”
凉倦没有回答,忽地一笑:“主人,你装睡的技巧好差。”
贝茶:“……”
所以他就一直看她装睡?
“我不是装睡,我就是醒了不想睁开眼。”
凉倦乖巧的嗯了一声,一点都不反驳。
贝茶:“……”
妈的,她说的是真的,你那副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都顺着你的宠溺模样是什么鬼!
凉倦他们吃午饭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昨天的事:“主人,我觉得那个国师好像是个死人。”
他昨天看国师的时候,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死人才有的气息。
贝茶惊了下:“你昨天怎么不说?”
凉倦无辜:“我忘了,我当时眼里心里只有主人,就、忘了。”
很好,理由非常正当。
贝茶想到她昨天拿剑刺国师的时候,对方身体流出的血也都是红色的,看起来也不像是死人,后来又想起凉倦也是死胎,活得还不是和正常人一样,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不过说起来这个,凉倦 是个死胎,那他以后……还会死吗?
贝茶放下筷子,很认真的问凉倦:“你说,死胎以后会不会死?”
凉倦摇摇头:“主人怎么会这样想?都已经是死胎了,怎么可能还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