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就要这个,我不要别的,父皇你为什么要偏袒她,她是不是对你用了什么妖术,国师,你快救救父皇,我父皇他是不是被迷惑了……”
“够了!”皇帝呵斥道,“朕真是太宠你了,你现在什么都敢说,来人带公主下去好好休息。”
长乐挥开下人的手,拎着裙摆蹬蹬蹬的跑走了。
贝茶看了一场戏,心情愉悦,熊孩子就得感受感受挫折,她冲皇帝微微一笑:“我怎么敢和公主抢封号么?开个玩笑而已,公主怎么还生气了呢?”
皇帝恨的咬牙,但看到围着她身边转悠的龙蛋,将怒火全都咽回了肚子里,硬扯出了一个笑,正准备提提全州的事情。
贝茶突然惊呼一声:“呀,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我好想睡觉。”
贝辞接话:“微臣告退。”
皇帝:“……”
朕还一句话都没说!
贝辞是想问什么,但还没开口,贝茶就和凉倦一起去了另一家马车。
凉倦坐好后问她:“是宁哲来了吗?”
贝茶呦了一声,夸他:“真聪明。”
凉倦捏着衣服,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贝茶:“其实人鱼也能做好多事,比如海啸,洪涝之类的,不过这些也不是每条人鱼都会的,都很有难度。”
“不过,我会。”
凉倦就差在脸上写着“快夸夸我吧”五个大字。
贝茶想起自己也是人鱼,真诚求问:“你说,我会这些东西吗?”
凉倦没得到夸奖撅着小嘴:“主人夸夸我,夸夸我我就告诉主人。”
虽然平常凉倦看起来娇娇弱弱跟朵小白花时的,但他倒很少露出这种近乎撒娇的神情。
“你真棒,你真的好棒棒哦,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最棒的人鱼了。”
凉倦被夸的心情舒坦,正准备回答刚刚贝茶的问题时,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见过几条人鱼?”
贝茶思索了会儿:“如果我母亲是的话,那带上我,带上你,就三条。”
凉倦:“……”
换个角度想,不管怎样变动,他都是贝茶心中排名前三的人鱼。
贝茶:“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能做到吗?”
凉倦:“你能做的比我多,你能操纵海洋。”
贝茶顿时觉得自己吊炸天,早知道自己有这能力,刚刚哪里还用请宁哲过来,她就自己上阵了。
想起了宁哲,就想到他似乎有事要找自己帮忙。
“对了,我们过段时间要去精灵国一趟。”
凉倦疑惑:“做什么?”
“不知道,宁哲没说。”贝茶说,“明天请他来的时候问问他。”
请宁哲过来处理下干旱的事情,毕竟百姓无辜,到时候顺便问问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
凉倦点头同意了,只要贝茶带着他,不管去哪里他都乐意。
他挑起窗帘,看了看路上空荡荡的街景,问贝茶:“主人,我们是回家,还是王府?”
贝茶:“你想住哪里?”
贝茶以为凉倦会说回家,没想到他竟然干脆果断的开口:“贝王府吧。”
“为什么?”
贝茶是真的搞不懂,她其实能感觉到这条小人鱼不想让他们的生活中有其他的兽人,也能感觉到他更喜欢那个家,但万万没想到凉倦竟然会主动提出住在贝府。
凉倦从眉眼开始逐渐柔和,看到贝茶的目光带着缱绻:“我不想主人在以后某天会因为想到贝王爷而伤心。”
他能看出来贝茶心中还是在意贝辞的,她不回贝府,不和贝辞接触,都是在逃避。
但父女之间,哪里能那么容易割舍。
就像许曼对他的影响,他最后被割鱼鳞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在想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许曼还活着,可最后终于摆脱许曼了之后,他还是害怕待在密闭的空间,害怕门突然被锁上,害怕黑暗中的灯骤然被熄灭。
他花费了好久才克服那些恐惧。
所以,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姑娘也因为家庭不幸而一辈子生活在某些阴影当中。
所以,要么解开心结,要么彻底死心,从此和贝辞划清界限,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藕断丝连一般。
凉倦更希望贝茶解开心结。
贝茶因为凉倦的话愣了会儿,她不想面对贝辞,也不想提之前的事情,他们俩现在和平相处,但其实都只是将原来的那些争执藏了起来。
就像表面平静的海面,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掀起惊涛骇浪。
贝茶不知道她能在经历几次这种话像刀子插在心口的感受。
凉倦观察她的神情,劝道:“如果主人不愿意,我们就回家,好吗?”
贝茶摇摇头:“听你的,我们回贝王府。”
她看到凉倦担忧的眼神安抚道:“好了,别担心了,没事的。”
第二天的早饭是凉倦准备的早餐,在富贵的指导下完成的,贝茶对吃的并不挑剔,她以前工作起来,能填饱肚子就行了,根本不可能要求那么多。
但,凉倦做的,真的有些难以下咽。
贝茶几乎是当毒.药咽下去的,抬眸看到凉倦期待的眼神,斟酌了下,免得打击到人鱼的自尊心:“好吃,但我觉得多练练一定会更好吃。”
凉倦点头,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他看到贝茶已经放下筷子:“主人不再吃点吗?”
贝茶摇摇头,再吃她就要忍不住吐了:“我得去书房了,贝王爷说要继续上课。”
贝茶对贝辞继续教导她并不意外,也许在贝辞看来,她和他争吵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可以翻篇当做从未发生过,一切都照旧。
贝辞完全没有理解她的感受,也根本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贝辞见贝茶过来,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下:“有个事想问问你。”
贝茶:“?”
“你心中的凉倦是什么样的?”
贝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但凉倦在她心中几乎是无可挑剔,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于是贝茶如实回答道:“他很善良,内心特别柔软,会为别人着想,对整个世界都很温柔,可能我说的有些矫情,但确实是事实。”
她每说一句,贝辞的眉头就皱紧一些,最后都拧巴成了一个“川”字,但还记得之前他和贝茶讨论凉倦的事,每次都不欢而散。
所以这次难得的没有开口教训贝茶。
他昨天是想到的阿沅,所以才没阻拦,但在皇宫看到凉倦不同于对着贝茶的那一面,突然意识到,不管因为什么,凉倦都不是良人。
凉倦的品行就不行。
贝辞沉吟一声:“我带你去看个东西,你到地方了别出声。”
贝茶爽快的应了:“好。”
只要不提凉倦,一切都好说。
但贝茶完全想不到贝辞竟然带自己去找凉倦。
还特地叮嘱自己不出声。
她疑惑的看着贝辞,完全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正想问问的时候,贝辞示意她不要出声。
此时,春秋拿着扫帚抹布过来,敲了敲她房间的门。
凉倦打开门,目光落在春秋手中拿的东西上:“你做什么?”
春秋举了举手中的扫帚:“主人不在的时候,每天都是我来打扫,我今天是来打扫的。”
凉倦将门护的严严实实:“给我吧,我来。”
贝茶看着有些好笑,这小人鱼领地意识这么强,还抢着干活。
春秋退后一步,不让凉倦碰到他手中的东西,嘟着嘴不满的开口:“你怎么能这样?如果是主人,她一定会让我进去的。”
凉倦皱眉:“她不会让你进的,这是我们的地方。”
凉倦特意咬重我们这两个字。
春秋哼了一声,和他理论:“她上次就让我进去了,她还让我在这儿住了一晚上,所以她肯定会让我进去的。”
说完就要朝里面闯。
贝茶觉得他们就像两个小学生在吵架,幼稚的不行,越看越觉得好笑,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看到凉倦眼神突然凌厉,似乎连精神力都要放出来,看向春秋的目光简直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凉倦本来对春秋就有危机感,就像春秋自己说的,贝茶会让他进去,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其实春秋对贝茶来说是比较特殊的。
贝茶甚至让春秋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当时都没让他住在这里。
他根本不知道贝茶为什么对春秋特殊,但确实是如此,就连他们要离开的那一刻,贝茶都拜托沈修要去照顾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