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夏远树眼睛一亮。
蔺知寒回想了一下,海鲜不在“不能吃”的名单里,便同意了。
“这附近好像有不少海鲜酒楼,我叫上池逸,一起出去吃吧。”
夏远树有点兴奋地提议道。
“嗯,吃完后送你们去片场。”
蔺知寒说。
“好啊,”夏远树打了个响指,“完美计划,我打个电话跟他说说。”
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起来。
“池大少爷,酒醒了没有?”夏远树把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蹲在地上找衣服。
“操,你还好意思提,昨晚你去哪了,怎么不送我回来!”大中午的,池逸的脾气跟外面的天气一样暴躁。
夏远树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说:“能怪我吗,到底是谁他妈的赖在柳导身上死活不撒手的。”
“不可能,别以为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其实池逸没多少底气,用一句“反正就是你的错”把锅又甩回给夏远树。
他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醉倒之前柳庭风不断灌他酒以及醒来之后的全身酸痛。
“行吧,都是我不对。
“夏远树懒得跟他扯,“哥请你吃饭给你赔礼道歉,去不去啊?”“去。”
那边池逸闷闷地回了一句。
“十五分钟后酒店门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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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上)
纪川住在一栋看上去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建造的居民楼里,他的房间本来是杂物房,姑姑在里面放了一张从二手市场搬回来的单人床,还有被表哥淘汰的旧书桌。
这里是纪川的主要生活场所,所以有大部分的戏都要在这里拍的。
池逸到的时候,看见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在布景,柳庭风和摄影在交涉,似乎是在商量从哪个角度拍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人来人往,不断与池逸擦肩而过,池逸在屋子里走走看看,试图寻找一些纪川的情绪。
夏远树拎着几袋奶茶,热情地打着招呼,“大家辛苦了,来喝点东西。”
陶乐乐手里还有几袋,跟在夏远树后面派发。
柳庭风闻声转过头来,第一眼就与池逸的目光撞上,池逸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装作在看其他地方。
柳庭风走到池逸跟前,脸上带着笑,“我的奶茶呢?”“没买你的那份。”
池逸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边的夏远树像长了顺风耳,反应迅速,立马小跑过来,“柳导,这是给您的。”
柳庭风没有伸手接,依然看着池逸,意思再明显不过。
夏远树把奶茶塞到池逸的手里,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下巴往柳庭风的方向偏了偏。
隔着一层薄薄的塑料,杯子上的冰冷让手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再由手掌传递到身体各处,微微的凉意驱走了身体里的燥热。
“拿着。”
池逸将奶茶递到柳庭风面前,脸色和语气都显得有些不情不愿。
柳庭风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杯身,中指、无名指和尾指像是无意般依次覆盖在池逸的手上。
两个人触碰的刹那,池逸条件反射抽回了手。
“谢谢。”
柳庭风说。
温柔地如同夏日天空飘过的云朵。
“让蔺助理带你去学校那边看看,现在学校还没放假,去找找当高中生时的感觉。”
柳庭风喝了几口奶茶,又回去跟摄影讨论了。
其实池逸很少会回忆过去,但如今想起来,高中三年确实是他最开心最无忧的时光。
他本以为他可以那样过一辈子的。
溪桥中学只有初中部,还没到放暑假的时候,学生们都在上课,等到七月中旬学校才会空出来,到时剧组再来这边取景。
之前已经有人跟学校这边打过招呼,所以门卫核对过他们的身份后就给他们放行了。
在电影里,纪川上的是高二,他在班上总是独来独往,大家觉得他性格孤僻,又无父无母,是个怪人,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甚至欺负他,并以此为乐。
顾辰是个例外,是伸手拉了他一把的人。
学校靠山,吹过来的风混夹着大海的味道。
池逸慢悠悠地走着,这里的建筑都比较有年代感,外墙上沾满了岁月的痕迹,跟京安七中比起来差得远了,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却能够让人静下心来。
进了校门之后,有一片树林,绿叶葱葱,似那青春少年。
沿着斜坡往上是一栋六层高的教学楼,从窗户看进去,里面的学生有的在很认真地在做笔记,有的用书本作掩护在睡觉,有的在低头窃窃私语。
窗外蝉鸣声不断,有些久远而熟悉的记忆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车里好闷啊,不如我们也下去走走。”
只有两个人的车厢里,气氛有点尴尬。
蔺知寒以“他身体不舒服”为理由,把夏远树留在了车上。
(下)
"夏先生。
"蔺知寒手握着方向盘,头侧过来看夏远树。
“嗯?”夏远树对上他的视线,眼里充满疑惑。
“嘴上说着喜欢,身体却和被别人做爱,你的喜欢就那么的廉价吗?”“啊?”夏远树被问得一头雾水,但看蔺知寒的脸色,已经不是冷冰冰的样子,而是藏着一种意味不明的愤怒。
他眼睁睁地看着蔺知寒的身体压过来,脑袋被人用力地按着,冰凉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像夏日突如其来的降雨,点点滴滴落在他的心田。
蔺知寒的动作粗暴,也毫无吻技可言,就是在他的嘴巴上乱啃。
直到咬出了血,夏远树才反应过来,蔺知寒居然在吻他。
夏远树有些喘不过气来,用手去推蔺知寒的身体,没推动,他不得不反咬了一口。
不重,但能让对方感觉到痛。
蔺知寒松开了他,退回到驾驶位上,自言自语道:“我真是疯了。”
无论他多努力,这一天,夏远树身上的红印都无法从他的脑海里消失。
只要看到夏远树在他眼前晃,他就会想到夏远树和别人在床上缠绵的场景,胸口处涌起一阵陌生的酸涩的感觉。
对于夏远树的热情,蔺知寒很少去回应,有时候甚至会觉得烦。
蔺知寒处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情感的认知能力很低,不需要爱与被爱,因为他觉得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他有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生活简单,社交圈狭小,如非必要,不会主动与任何人联系。
而夏远树是那种一闲下来就要找话题尬聊的人,蔺知寒在对话里像个旁观者,他冷静地接收夏远树发来的消息,有时是文字,有时是语音,都带着浓烈的个人情感。
从来没有人会在每天晚上跟他说“晚安”,也不会跟他抱怨工作太累,更不会因为看到一朵好看的云也要给他发张照片。
他们觉得他不懂这些,所以没有人愿意跟他分享。
他确实不懂,也不需要懂。
每个人对生命的定义都有所不同,没必要活成千篇一律。
即使在许多人看来,他活得很枯燥,但他却觉得这样的方式让他很舒服。
夏远树的出现像是划过宁静夜空的流星,看似美好,实际上无关痛痒,耀眼不过短短一瞬,没有什么是长长久久的。
有生以来,蔺知寒第一次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像丢失了什么。
流星消失了,他又重新回到了黑暗。
他忍不住去责问,如七岁那一年,小小的他仰着头问妈妈,你明明说过很爱我,为什么还要抛下我跟别人走?夏远树觉得今天的蔺知寒很反常,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眼睛整天盯着他看,现在又突然吻了他。
刚刚他说的那句“你的喜欢就那么的廉价吗”是什么意思?也许吧,他只是个俗人,喜欢金钱也喜欢美色。
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他贪心,两样都想要。
“蔺知寒……”“他是谁?”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昨晚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第39章
(上)
没在学校逛多久,池逸便觉得累了,只想回酒店睡觉。
上车的时候觉得车里的气氛好像有点诡异,但没有细究,简单地跟夏远树说了几句话就靠在椅背睡着了。
回到酒店后,池逸直接躺在房间的大床一觉睡到晚上,房间里没有灯光,窗帘拉得紧紧的,没有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