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负代缩回手,勾着嘴角摇头。
“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说!……除了手呢?还伤了哪儿?”浑身是血的习牧早把阮令宣吓昏了头,李负代不声不响,他就以为他只伤了脸,根本不知道他浑身是伤。此时仔细一看,他裸露的小臂和腿上,尽是淤青和伤痕。阮令宣摸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我们回医院!”
李负代牵住他,顿了良久,还是只摇了摇头。
他看起来乏得厉害,白净脸上的蹭伤,看着还无辜。只是这种神色没持续很久,阮令宣就看到他蓦地睁大眼睛,瞳孔紧缩后是明显的错愕。
随后,刺眼的猩红就抓走了所有目光,血色在李负代白色的t恤上迅速蔓延扩展,不可抑制地染了他大半件衣服。
“哥……”李负代失着神。
阮令宣不知道李负代在叫谁,却看到他眼中的神采瞬灭。他嘴中不停念着哥,僵硬颤粟的手指扯开衣领,像是怕看到现实一样,迟疑片刻才缓缓垂下眼睛往他自己胸口看。
他的胸口上,赫然一条莫名出现的狭长伤口,近三十公分,掀开皮肉,鲜血奔涌。
“哥……”李负代又念了一声,已经带上哭腔。
十几年来,李负礼从没受过大伤,被伤皮毛都很少,但这一次李负代感觉到了,这伤足以致命。
阮令宣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住,李负代胸前的伤口就像自己冒出来的,诡异又离奇。反应过来后他拔腿就去找医药箱。他来来回回用了不到半分钟,等他找到绷带和箱子跑回来时,李负代却已经跑出了门。阮令宣又惊又慌,也没工夫多琢磨,拎着东西焦急地追了上去。
李负代一路狂奔,他跑了很久,一路未停。阮令宣跟在他后面,任他怎么叫那人都不理会,他体力渐渐吃透,在一处静谧的高级住宅区跟丢了人。
叶贺家的电梯卡早被李负代扔掉,他爬了十七楼,敲了门。
来开门的是叶朗,划开了碍事儿的刘海,一双眼睛冷然又诡异地盯着李负代,对他的出现,像很不能理解。
“你受伤了。”
李负代不理,直接避过他,再次进入这个被他称之为魔窟的地方。
为了方便藏放收藏的孩子,叶贺买了三层楼一共六户,每户改装设计成多个独立的小房间。而1702,是他自己住着的地方,还有作为他同父异母弟弟的叶朗。
叶贺自己的卧室,有张很大的床,一排深色壁橱,窗边一盏造型古怪的落地灯,简单整洁却压抑。对于李负代到来,叶贺似乎早有预料。他穿着灰色睡袍立在窗边,放下红酒杯,不缓不慢地冲门口消瘦的少年招招手。
李负代走了过去。
“你受伤了。”面目深沉地打量他的脸片刻,叶贺说了第一句话。他轻缓地拉起李负代的伤手,若即若离地抚摸,极其认真道,“你身体每个部分,尤其这双手,都很漂亮,可你从来不珍惜。”他叹了一声松开李负代,脸上浮现古怪阴沉的笑意,“我很高兴,对于受伤了,就会想回到我身边这件事。”
“你说……”李负代压抑着从心底翻滚的恶寒,“……你说有样东西要给我。”
“还伤到哪里了。”叶贺轻挑着眼尾,嘴边的笑意渐渐玩味,“衣服脱掉,我看看。”房间里本只开了落地灯,说完这两句话,为了击破李负代所有防线似得,他转手将房间所有灯光都打开。
宽敞的卧室亮得刺眼,藏不住任何肮脏似得明亮,本质上,却在掩藏肮脏卑鄙的心思。
李负代面无表情地脱干净自己,不拖拉也没情绪,只留了一条内裤。
间隙叶贺又给自己添了杯酒,抿了一口冲李负代挑挑下巴,“脱掉。”
李负代依言,一丝不挂。
“过来,宝贝儿。”叶贺坐在床尾,拉着李负代站在他腿间,抬起指尖在他的皮肤上游走,近乎贪恋地抚摸他的伤痕,感受他苍白肌理下的轻颤。
无疑,李负代是他这么多年来,最满意、最喜欢的孩子。
漂亮,也神秘。
叶贺不止一次庆幸,在那个被认定为台风前奏的傍晚,选择减缓车速。
当评论不再是温温和丘丘而是全名全姓的温烈丘,就代表温烈丘已经凉了先说一下吧……温烈丘不知道李负代也在废楼,大宝贝们别太难过,虽然这样也该骂可以骂他,但不要骂我_(:з」∠)_我会代表大家锤他的
第134章 他要藏起这个孩子,也要占有这个孩子。
叶贺遇见李负代的那个傍晚,天气好得出奇。
海滨路上,他开着车从市区往他的度假别墅去,心情大好,邀了三五好友,庆祝他碍眼的老爹终于死透。
临海公路上车辆寥寥,顺着护栏飞驰,海浪的声音在耳边,夕阳的橘光漫布天际,灌入车窗的风的温度舒适,一切都像要开启美好未来该有的场景。后来,叶贺想起那个傍晚,都会更肯定,那是上天给他送来礼物的先兆。
其实那天,真正让叶贺意识到异样的,是大量飞扑逃向岸边护栏的海鸥。
然后他注意到,在绝佳的天气里,海面中心竟旋起了一个漩涡,起初在茫茫海际并不明显,只是无声扰乱了海面的飞鸟。
飞驰的路上,叶贺的目光一直盯着那片漩涡,于是渐渐发现它在不断朝岸边靠近,它翻动着海浪,随着规律的波动,渐渐搅动大片海洋。
那景象像是凭空出现了一道飓风,短时间内,打到沿岸的海浪就已经几米高,马上就要越过护栏,侵袭公路。叶贺前后只有两辆车,沿海城市,台风常见,见着这景象,那两辆车便全速驶离了沿海路。
只有叶贺,鬼使神差地减缓了速度。
当沿海路上只剩他一辆车时,海中的漩涡毫无预兆地忽然蹿高,它从海底最深处呼啸而来,裹挟着海水和巨浪直击公路。海浪落地散去,其中夹杂着的巨石和树木却轰隆作响地击倒护栏,砸陷公路。
巨浪携着落物持续了几秒,叶贺没被砸中,却在狼藉平静下被猛然截停。
他迫停得太突然,惯性高抬起车尾险些让他翻车,车子落地后他惊魂未定地下了车,才看清,截停他的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孩子。
又或者,是这孩子的几枚铜钱。
古旧的铜钱嵌进车头,深浅不一,最深的那枚几乎将车头贯穿。
男孩是随着乱石和树木一起被抛出海面的,他被抛到公路上,感觉到危险靠近,下意识就阻截了叶贺的车。
清瘦的男孩警惕又惊恐,对这个世界又或对面前的陌生人。叶贺深知,他很不寻常。于是,他藏下了男孩,他动用一切关系抹掉了这场不小“海难”的报道,封锁了所有关于这个傍晚的消息。
之后,他几乎立刻就发现,男孩是空白的,不光是记忆的空白,还有对这个世界。他有所意识男孩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起码不属于这里。
但他不在意,他深深爱上了这个孩子。他要藏起这个孩子,也要占有这个孩子。
“……是什么。”李负代被叶贺牵着,拼命压抑心底的恶寒。他厌恶和他相处的每分每秒,那感觉就像在沼泽里前行,随时随地,都会溺亡,被泥浆灌满身体,永远下沉,“……你要给我什么。”
就在刚才,胸前出现伤口一瞬间,李负代突然想起来,随着他来到这里的,不止是一串铜钱儿,还有一张符。他哥用血养出来的纸符。
一个吻落在李负代光裸的小腹,叶贺仰着头看他,消瘦的脸庞在强烈灯光的照射下惨白渗人,格外病态,“你知道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但是有前提。
李负代知道,叶贺在等他认错,在等他“回家”,在等他心甘情愿地躺到他身下。
李负代紧抿着双唇,眼中没了任何神色。他缓缓跪下在叶贺腿/间,掀开他的浴袍下摆。他的伤手本就抬不太起来,要强迫它就会止不住颤抖,他可以用好的那只手,但他知道叶贺会喜欢这样。他用伤手握住叶贺的性/器,干涩地抚摸,迟迟没有下步动作。
叶贺表现出了极强的耐心,他把李负代看了一会儿,然后抚过他的脸将他拉起来抱住,轻声安抚,“没关系宝贝儿,我们慢慢来。”他将李负代抱到床上,接着翻身覆上,捏住他的脚腕,先是脚踝,再到小腿,一点点往上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