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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2021年9月3日, 襄城郊区, 锅炉厂
雷珊记得初见刘苍原的模样,和妈妈躲在车底,被丧尸吓得脸色惨白;时过境迁,十三岁少年依旧脸色苍白,却斩钉截铁地要求猎杀丧尸了。
“珊姐!”他不太情愿地重复着,双眼盯着地板:“我想出去看看!跟着你还不行吗?”
雷珊晃动两根手指:“NO:成年人才能狩猎, 你还早的很。”
少年胸膛不停起伏, 声音尖锐凌厉,“我要杀丧尸!我就要去!我立军令状!死了我认了!”
有进步,军令状都知道了,雷珊拍拍他脑袋:“上次就说好了, 等你成年就能狩猎了。OK,现在灾难时期,可以缩短到十六岁, 或者比我高:哪条合格了?”
看上去刘苍原被气得半死, 瞪了她半晌转身跑得飞快,几分钟之后拉着黎昊晨回来, 仿佛找到救兵。
后者也确实够意思,“走走,出去看看, 早晚都那点事。”
于是刘苍原有些得意地窜上路虎副驾,脖子挂着望远镜,一副“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的模样。
好吧, 雷珊决定妥协:某种角度来说,刘苍原不是小孩子了,未来十多年危机四伏、步步荆棘,早些面对不是坏事。
说起狩猎,其实并不太急:昨天京东自营仓得到的粮食足够锅炉厂消耗两年,算得上少有的大丰收了。
七号别墅也按人数得到粮食补给,统统放在几间空置的宿舍,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每人心中都踏实不少。
没有苗永康一伙就好了,大家惋惜,随即把精力放在寻找汽油和武器上:贺志骁等人就是火力不够,才在内讧中落在下风,处处受制。
“走了。”雷珊从加固车窗伸出手指,看着留在原地的53号罗文睿在视野中越来越小,王心树三人开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
绕场一周驶出西侧通道、和零星丧尸正面撞击的时候,刘苍原屏住呼吸,紧紧握住短刀(他还没能分到枪支),忍不住回望被远远甩在身后的锅炉厂。
地图铺在腿上的史萧然兴奋地说:“小原子开荤,爱的初体验,就此踏上人生新阶段!一会给他留个大个的。”
说的好像采摘西瓜,雷珊想。
上次4S店收获颇丰,出发之前大家商量,继续探索类似地点:越野车性能好速度快,耗油也出类拔萃,队伍压力不小。
朝阳晒入车厢,暖洋洋的,给雷珊一种秋游的错觉。
两队一路往南,到达宜城市。做为县级城市,这里并不算大,人口60万左右,比武汉、襄阳、十堰等等袖珍多了。
“去年来过。”雷珊简单地向新成员介绍,扬着打印出来的4S店地图,灾难爆发之前特意下载的:“当时骁哥带队,没敢往中间走,把郊区医院和派出所都探了;今天重点奔汽油,希望运气好。”
到达第一处4S店之前,四人外加大树三人把手掌握在一起,不敢出声,用力摇一摇;这是史萧然提议的,增强凝聚力,很有仪式感。
可惜此处已被其他幸存者光顾过,汽油车辆是不用想了,只留满地垃圾。雷珊在地图做个标记,以后不会踏足了。
一只丧尸慢腾腾走入视野,像个潦倒颓废的流浪者,漫无目的晒太阳。
没威胁,背靠背行动的两组队员打个手势,朝停在十多米外的车子撤退。
像成年人一样警戒的刘苍原忽然停住脚步,朝着丧尸不停比划,又指指自己。
他想试试手?雷珊打量那只丧尸:头发半白,是个老年男子,理论上比青壮年丧尸好对付得多。于是她点点头,利索地抽出□□。其他几人分散警戒,只有黎昊晨活动两下胳膊便拔出长刀,亦步亦趋地跟着刘苍原。
瘦得竹竿似的少年左手握紧M9军刀,右手则是卡巴1217军刀,步伐越来越快,越迈越大。丧尸发现他了,兴奋地开始奔跑,嘴巴大张,距离几步就高高跃起。
有那么一瞬间,雷珊以为少年被吓得不会动了,紧张地双手握枪;半秒钟之后,刘苍原像只猴子似的冲到将将落地的丧尸面前,右手横挥,于是不死生物脖颈多了道血口;敌人反击也来了,却无法划破他披在身上的厚雨衣,随后被军刀狠狠刺入眼窝。
漂亮!唯手熟尔,显然练过千百次了,雷珊轻轻拍掌,黎昊晨欣慰地把长刀夹在腋下,搂搂少年肩膀,就像对待战友。
回过头来的时候,刘苍原被溅了些血迹的脸颊相当平静,完全不像十三岁少年。他笑了笑,随即拔刀,再次刺入丧尸心窝。
与此同时,远在秦鼎基地的章延广泪水已经干了。
刚刚踏入指挥部,四位荷枪实弹的守卫就挡在前方,目不斜视地说:“高层会议,闲人止步。”
同样全副武装的小白冲前一步:“新兵蛋子?眼瞎?”
章延广什么话也没说,端起冲峰枪怼在为首守卫胸口,继续迈步。后者不敢率先开枪,力气又比不过他,狼狈地节节后退。
“散开!”大门匆匆走出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正是陕X省委、秦鼎基地政委苏睿首席秘书,蔡超。他瞪了守卫一眼,这才上前压低声音,目光带着同情:“节哀。领导等着你呢。”
初见苏睿是十来年前的事了,坐在沙发上,用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打量着章延广,令当时还是毛头小伙的他第一印象不佳;还是父亲章辟疆打圆场,“来来,广陵,这是舅舅,叫舅舅~”
此时此刻,苏睿头发白了不少,城府更深了,眉心皱纹深的像竖立的硬币,脸色悲恸凝重,缓步迎上前来,“回来了?”
章延广依然沉默着,嘴角紧绷,目光阴冷而锋利如同刀锋,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为什么,苏睿不敢和他对视,拍打他肩膀的手掌硬生生顿在半空,半天才说:“路上辛苦,这么晚才到。”
章延广目光长久停留在他脸庞,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挪开去,从分立屋角的四位荷枪实弹守卫身上依次扫过,最后回到原处。
一个黄色文件夹被递到他面前,蔡超退回门口。
“看看吧,都在上头。”苏睿声音苍老凄凉,带着悲声:“辟疆的事,谁都想不到,我也想不到,只能说,命运无常。当时你不在,我和王市长、马书记商量着,天气太热,只能先火化,等你回来再入....”
章延广看也不看文件夹,忽然开口:“灵堂设在我那里,从昨天开始算,守三天。”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连头也没回。
直到脚步声消失,久闻这位特种部队队长威名的四位守卫才不由自主松口气,手指离开配枪,见苏睿动动手指,躬身离开;蔡超附耳说句什么也走了,随手关上门。
办公室清净下来,苏睿颓然坐倒,按摩着太阳穴,仿佛苍老数岁。
身后书柜朝右侧无声移动,原来是一所暗室,一位三十余岁的男人悠闲自在地踱出,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父亲续水:“爸,消消气,章延广没文化又不懂礼貌,别跟他一般见识,也不知道章辟疆怎么教的....”
半秒钟之后,苏睿使出全身力气扇了他一记耳光,白发乱颤,身体不住发抖,“畜生!那是你姑父!”
“他算什么姑父?”苏慕云半边脸红肿,却寸步不让,厉声说:“没我爷爷,没有爸爸你,谁知道他章辟疆是谁?能爬得了这么高?能当得上一军之长?结果呢?他又干了些什么?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在外面养女人,生野种!把我姑姑害死了!”
苏睿并不震惊,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了,不停喘息着,“你爷爷查过多少次,我也亲自查过,你姑姑和你表妹的死亡是意外!不能怪在你姑父头上!”
“你姑父能走到今天全靠他自己,否则你姑姑不会选择他,你爷爷也不会器重他。”苏睿嗓子沙哑,挥挥手,疲惫不堪地捂住脸:“说什么都晚了,你,你太不像话,太不像话,让我怎么有面目见你爷爷,见你姑姑....”
苏慕云低着头,毫不迟疑地说:“爸,章延广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