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是放(88)

“你明天帮我一块寄出去。”说完她低头叹了口气。

沈临将它们放到抽屉里,然后拿出另一份资料,走到碎纸机前,按下工作建,就要将纸放进去。

“等一下,”陶然突然喊停,她深深呼了口气,走到他身旁,抓住纸张一角,看向沈临,“我们一起。”

沈临看看纸张再看看陶然,随手揽住她的肩,“好,我们一起。”

这天过后,生活归于原来的模样。

早上两人一起出发乘公交车去上班,近几天因为天气原因,秋风萧瑟,两人放弃了搭乘公交车的交通方式,改由沈临开车上班。

中午他们还是回临大对面的住处,吃个午餐,稍作小憩,然后洗漱一番,双双出门。他们在斑马线处的路口分别,陶然过马路去学校,沈临则右转去公司。

晚上,陶然在实验室忙得晚些,不能准时下课,有时还要连轴转,吃饭也只能沈临送过来。这时,同一寝室的周文绪和赵瑾便时常能吃到美味的饭菜。

沈临如他所言,工作变得不再忙碌,公司好像不是他的一般,倒像是去了个闲散的部门,有事开张,无事闭门。陶然如果不能回来吃饭,他断然不同意她叫外卖,而是三菜一汤地给她送到学校去。

晚上他来接她回家,陶然不免问他,“你这真是成了煮夫了。”

沈临揽着她往停车场走去,同她打趣,“还好,不是保姆之类的。”

上了车,他递给她一个保温杯。他通常会给她一些解渴的茶水,随着天气的变化,每天的茶水都不同。这几天是陶然例假,他姜茶、红茶、红枣茶轮番换着熬煮。

陶然喝了两口,接过他的手巾擦了擦嘴角。

“可我会心疼,”怕他不信,她又特意强调一句,“我是认真的。”

“心疼?”沈临笑着。

“嗯。”陶然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以后都让我适可而止几次就行了。”沈临忍着笑。

什么叫有文化地耍流氓,这就是了。自从每次他突然袭击亲她,陶然都会让他适可而止。多次以后,适可而止这四个字,倒成了他们某种亲密时的俏皮话。

有时,沈临也会把它当作暗号。

陶然越想越觉得不对,越想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免无奈:“沈临!”

想比她,沈临倒是平静了许多,他揉揉她的脑袋,“听话。”

*

时间进入十一月,临城的冬天如约而至。

晚上两人吃好了饭,沈临照旧打发陶然去书房看书,或者她想做什么也行,总之不要在这里添乱就行。

其实也不是陶然不会洗碗,就是两人一起洗碗,收拾家务,总要惹出点其他的事,他总要闹她。家里的盘子前后换了好几拨,陶然为此埋汰过沈临几次,后者也觉得家具换得频繁也不是一件好事。这几晚都不让她进厨房做事。

陶然到了书房,趴在窗户旁盯着远处的大厦发了一会呆。暖黄灯光下的大厦,颇有古时神秘建筑的意味。看了一会,陶然这才想起赵瑾托她找的一套英文原版书,时下正好没什么事情,沈临又在厨房忙碌,她干脆在书房里找了起来。

家里有不少英文原本书籍,都是沈临读书时留下来,陶然找了好一会儿,甚至找到了以前的一本英文词典。

很小一本,铺在手掌里显得更小了。紫色封面,因为年代久远,颜色暗淡了不少。陶然反过来,反面右下角标着一小行字。

陶然拿到灯下去看,是这本词典的价格。

她感慨,果真是年代久远的书籍,价格远是现在不可比拟的,低得超乎想象。

赵瑾拜托她找的书籍,陶然没听说过,但她隐约记得搬过来时,她看过。一时找不到,她也不着急,书房是沈临一手整理的,待会他过来再问也不迟。

书房的书柜分好几个类别,陶然的书籍不多,只占据了一小块位置。继找到那本小词典之后,她心血来潮,打算一探沈临的书海世界。

今晚外面风大,天气也冷,他们不打算出去散步。陶然从最右侧开始看起。

大多都是经济类书籍,陶然所读专业跟它八杆子打不着,翻开书,单词和汉字都认识,可是连成一句话,理解起来就有些困难,像极了一个词——云里雾里。

后来又翻了几本书,不似刚才的空白,页面上有了不少笔记。说是笔记,更像是看书时的闲来一笔,理解成批注更适合。

沈临读书时代的字比现在规矩许多,笔画成形之间还有规整的连笔、分笔,不像现在,一个字都要分辨好半天。

陶然感概,这人是懒惰了。

草草地翻了半面墙下来,都差不多。书籍哪怕留了字迹在上面,翻开还是崭新如初。

陶然感慨,这人也真是会保养。

不像她的书,做笔记的页面,看着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一番。以前她还自豪,这样子的书有种书的旧味,看着特别舒服。

今天才知道,书的旧味也是看主人的。显然,沈临做得比她好。

陶然翻着翻着越发自叹不如,正要下梯子结束此次的翻书之旅。

突然,有一丛书的某个位置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思索片刻,将那本突兀的书籍取了出来。

第一感受是很轻,第二才注意到书籍的封面是墨绿色,上面未着一字。许是因为常年翻看,封面颜色褪去不少,有些地方甚至露出白色痕迹。

没有字的书籍,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

陶然坐在书桌前,将“书籍”前后左右翻看,上下摇晃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书籍而是一本类似于书籍的东西中间呈镂空状态,不知放置哪样物什。

陶然翻开,里面别有一番景致。

好比一本厚厚的字典,将所有页面粘合,将其中挖空。不过这比字典大了许多,看模样应该是以前有人做来当装饰用的。

陶然还是第一回见到这种有趣的玩意。

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墨绿色的纸,陶然拿开,这才发现里面放着一张专辑——《On S'Aime》,陶然拿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发应过来这是法语。周文绪喜欢听各式小语种歌曲,尤其法语,她和赵瑾跟着听过不少。

家里没有放CD的播放器,陶然拿过手机,在网上找了相关信息。翻找了一遍,这张专辑里最富盛名的是一首叫《And The Winner Is》的歌曲。

陶然在音乐播放器找到这首歌,点了播放。

一阵前奏之后,一道醇厚、性感的声音响起,好似与你娓娓道来这漫长却又短暂的一生。陶然抬头静视前方,安静地听完了半首歌。等她回神过来,才发现手机掉进“书籍”里,她伸手去拿。

耳边还在响着那道沧桑却又温柔的歌声,陶然拿起手机才发现书籍里还有东西,上面还是一张墨绿色的纸,因为颜色深,陶然以为这就到底了,现在才发现下面别有洞天。

林瑜曾说过她见过自己的照片,是在一张唱片里,陶然当时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她毕竟不好意思当面直问沈临,后来搬家的过程中,她也仔细地对过清单,沈临的东西里根本没有唱片之类。

过后她也不便对此好奇,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件别人口中的东西被她不经意翻了出来。

陶然认得出这张照片,大学期间她几乎是教室、宿舍、图书馆三点一线,后来为了生活,再怎么忙着兼职,去图书馆的次数并没有因此减少。

她也总是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因为鲜少有人去,一天下来,那块位置都安静得很。

原来,他在过去的某个时间,也在关注自己。

到底跟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他还教了自己不少道理,像个老师一样。而老师无外乎都是尽职尽责。

沈临进来的时候,听到一阵熟悉的音乐声。

仔细想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首歌曲了。他站在门口散了会神,这才敲门进来。

“我刚刚帮赵瑾找一套英文书籍,”陶然关掉歌声,跟他解释,然后说了书籍的名字。

“哦,那套书籍被朋友借走了,你朋友急吗?”沈临走到她面前,“要是急,我明天去取回来。”

陶然想了想,拉过他的手,学他平时捏她手指的样子,揉着他的手指,“嗯,挺急的。”

沈临低声笑着,“有多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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