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是放(70)

沈临选择性忽略掉她的反抗,他抓住她往停车的位置走,然后不由分说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这就是你说车满没位置停,”沈临环顾一圈空荡荡的车道,说完狠狠地甩上门。

余音犹在,陶然心猛地跳了跳,不过仍是一脸凛然。

上了车,沈临将车锁上,只是把车窗留了条缝透风。

他手指敲打方向盘,节奏凌乱,看得出他心情不佳。果不其然,陶然听到他冷冷地问:“你什么学会三番五次地欺骗我了?”

“没有。”陶然脸不红心不跳。

“十一点半下班?”沈临冷笑。

“我记错时间了。”陶然镇定自若。

“你是不是说走D区也是记错了?”沈临咬牙切齿。

“对,”陶然一脸理所当然,“晚上记性不好。”

说到底就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沈临算是明白了。

“发短信给你室友,”沈临清清冷冷地凝视她,“晚上你不用回宿舍了。”

“不行,”陶然没得商量,“我不会发。”

“寝室十一点半关门?”沈临看了眼时间,靠向椅背,“十一点半我送你回学校。”

“你……”陶然从缝里憋出两个字,“无赖。”

“嗯,”沈临也觉得哪里不好意思,“跟你学的。”

后面要辩驳的话全部堵在喉咙中,陶然恨恨地别过脸望向窗外不远处的路灯。

过了五六分钟,沈临淡淡地提醒她,“发吧,过会你室友也要睡了。”

副驾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沈临余光掠过去,是陶然不情不愿地摸包包里的手机。

他唇角微扬,脸色也好看了一点。

又过了约莫两分钟的光景,陶然似是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的声音,闷闷地飘过来,“发了。”

“好。”

说着沈临倾过身体,附到她身旁。

一下子四目相对,一股清润的鼻息窜入鼻腔。没几秒种的时间,她全身上下由里及外都是他的气息。

陶然短时间内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沈临突然离自己这么近,她眨眨眼。

沈临叹气,“你啊你。”

说完,他低下头。

陶然第一反应是闭上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她该闭上眼,好像这个时候这样子做是对的。

过了好些会,沈临低声轻笑,“睁眼吧。”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陶然看见沈临轻笑摇着手里的安全带,说:“系安全带。”

“哦。”陶然全身松懈下来,随着“叩”的一声,她脸颊微微红,刚刚到底在做什么……

“陶然,你刚刚在期待什么?”沈临侧头问她,目光清亮,眼里含笑。

“下次记得提前说,”她抓紧手里的手机。

“下次?还有下次。”沈临孺子可教般微笑,很是满意,“嗯,提前说什么?”

对牛弹琴,陶然转向车窗,“没什么。”

一声轻轻的低笑,而后蔓延在逼仄的空间里。

陶然发窘,双手在膝盖上使劲揉戳。

“停,都红了,”沈临伸手过来抓住她的手。

手被他抓在手里动弹不得。陶然一双眼睛不知往哪里放,她四处搜寻,随后她很快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时间很晚了,”陶然说,“回去吧。”

沈临将她的手抓在手里捏了好一会,才说,“前面那句话不要轻易对别人说。”

“什么?”

沈临笑而不语,柔声道:“回家。”

直至洗漱完毕,陶然拉被子盖住自己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

流氓,陶然认真地想了想。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说了两个字:“流氓。”

这几章的背景歌:林忆莲的《词不达意》。

第45章 无数白昼:无人像你(6)

次日早上醒来,陶然睁眼看了看天花板,而后起身环顾房间的布置,双手掩着面孔默默叹了几声气。

有必要好好跟沈临谈谈,不能每一次碰上他,都要听他派遣在他这边过夜。

抛开自爱与自尊不说,院里补请假条也是一件难事。

这么想着,陶然打开房门,走出没两步,她折回来。

门上有一张淡绿色的便利贴,她迟疑片刻上前摘下。

【1、起来先洗漱;

2、厨房有盐水;

3、我出门买早点。】

看着纸上虬劲有力、张弛有度的字迹,陶然愤懑地将纸揉成一团,走到客厅的垃圾桶,手握成拳头伸到垃圾桶上方。

伸开,纸张归于垃圾桶。

一个简单的行为,陶然迟疑了好些会。她转头望向不远处的落地窗,八点钟的太阳光穿过玻璃窗投到木地板,一片清明。

又是阳光微醺的一个早晨。

陶然收回手,紧握拳头走到沈临房间门口,手轻轻一扬,纸团落到书桌滚了个圈,磕着文件夹边缘才稍稍停住。

物归原主,留夜的愤怒散去不少。

陶然来到盥洗室准备洗漱。

沈临早已经帮她准备好一切。

墨绿色与白色相间的毛巾叠成豆腐块置在木架上,毛巾右侧是漱口杯,上面放置着一根牙刷。

当然,牙刷已经事先挤上牙膏。

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三岁小孩了?陶然哑然。

她准备洗手,身体微伏,而后发现木架子旁侧贴着一张便利贴。

依旧是淡绿色的纸张。

【先用盐水簌口,后刷牙。】

这次陶然将纸张揉成一团,丢到马桶,按下冲水键。

这个早上过得一点都不惬意,陶然洗脸的时候突然这么觉得,以后要是一起生活,这日子简直没发过。

还没想个仔细,门口传来开门声。

“陶然。”沈临清润的声音由远及近。

陶然将温热的毛巾盖住脸了事,默念:听不到,听不到。

没一分钟的光景,有人走近,抽走她脸上的毛巾。她睁开眼望向镜子,沈临抬眼。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遇。

“刚起?”沈临笑着问。

“不行?”

沈临笑着摇摇头,将毛巾拧得半干,“过来,我帮你洗脸。”

陶然往后仰,拒绝他的碰触,或者说是帮忙。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过来。”沈临笑澄澄的。

“我自己来,”陶然别过脸不与他的目光相触,“你别把我当小孩。”

“给,”沈临递出毛巾。

陶然不情不愿地伸手去接,只是刚摸到毛巾的边缘,她的手腕反被抓住,一个不注意,毛巾已向她袭来。

真是把她当作三岁小孩了,她挣扎。

“别动,”沈临手握上她的腰,声音低低沉沉,拂耳而过。

“无赖,”慌乱之下,陶然口不择言,呲他,“流氓。”

随着她的言语刚落,腰上的那股外来力道又深深加了些。

陶然咬牙,低声唤道:“沈临。”

“过来吃早餐,”沈临仔细瞧她好一会儿,松开她,他全身而退。而后洗好毛巾挂在一旁的架子上,掠了眼脸红的陶然,笑了笑,“有你喜欢的燕麦粥。”

一听早餐是燕麦粥,陶然暂且先忍了。她掬了捧冷水洗了一遍脸,脸上的温度降下不少后,她来到厨房。

“先喝水。”沈临一手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蒸笼,一手递过来一杯温水。

他做什么事都有先有后,从不颠倒顺序,后来连带着也影响着她。陶然喝了半杯,拿过柜子上的筷子和汤匙跟在他身后。

燕麦粥,荷包蛋,海苔饼,外加一笼流沙包。

流沙包冒着热气,看着刚从蒸炉拿出来。陶然想到被她揉成团的便签纸,上面写着他出去买早点。

原来是为了买这个。

沈临舀好粥,陶然见状走过去将筷子放在筷枕,汤匙放在餐垫上。

离别多年,再次相聚,关于餐前的一些准备工作,她与沈临依旧配合得天衣无缝。

好似四年的离别并不存在,甫一回头一切还是往昔的模样。

沈临笑了笑,帮她拉开餐椅,说:“吃饭。”

陶然放好筷子和汤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同于沈临的会心一笑,她则暗自苦恼。

学校食堂三楼有专门的粥店,但陶然很少去那边吃。许是为了方便,除了鸡粥、皮蛋粥,其余粥类全部做成糖粥。

加入糖这一元素,心心念念的燕麦粥也就缺乏食物本身的味道。学校附近的餐饮店很少有这道粥,陶然一年四季吃到的次数寥寥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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