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是在第二天中午才醒的。
“啊……”他费力地睁开眼，被白日的光刺痛。
“终于醒了。”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不过很好听。眨了眨眼睛，揉了揉太阳穴，他终于看清了站在床边的人——袁朗。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吴哲语无伦次。
“我我我为什么不会在这里？”袁朗故意学他。
环顾四周，有点不太对劲，似乎和平常醒来看到的场景不一样。
“啊！”吴哲大叫，他发现这是袁朗的房间，“我我我怎么会在这？”
“你喝醉了，所以在我这睡了一晚上。”
“喝醉了？”吴哲仔细想了想，昨天出去，然后喝酒，然后，就不知道了。
“是啊，喝醉了，睡得死沉，还说梦话。”袁朗坏心眼地笑。
“我我我说什么了？”没有发现袁朗语句中的矛盾，吴哲担心得又结巴了。
“嘿嘿。”袁朗笑得更阴险了。
可怜的吴哲。
站在房间外面的朗风不由得感叹。他早就来了，很想推门进去，因为再不走不知道回去会被自己导师削成什么样；又不想推门进去，因为他不想打断他哥难得的甜蜜，那下场估计比被自己导师削也好不到哪去。
衡量利弊，最终他还是悠悠地叹了口气，在胸前划个十字，默念，上帝保佑。转身向外走去。
临行别
“我我我昨天晚上到底说了些什么？”吴哲紧张地盯着袁朗。
“你自己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袁朗一下子低下身来，身上烟草的味道清晰地传入吴哲的鼻腔。
“喝醉酒的人怎么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吴哲脸一红，把身子向后靠了靠，却发现属于袁朗的气息更浓了，因为自己现在占着的是他的床。
“这么说，喝醉酒的人说过的话都不算话了？”袁朗把手撑在床边，向吴哲靠近，眼中的神采极尽魅惑。
“当然，当然不算数了。”吴哲把头别过去，小心翼翼地不让目光触及那会让他大脑CPU过热，甚至崩盘的的面孔。
“即使是说了很重要的事？”袁朗靠得更近了。
“我…到底…说了什么……”吴哲的呼吸开始混乱，他一边向后靠，一边竭尽全力保持自己思维的清醒，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真的不记得了？”袁朗低沉的嗓音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吴哲不由自主地把视线转回到他身上。他的面庞就在眼前，自己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带着熟悉的烟草味道，吴哲想退，可已经抵到了墙壁。
道不清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暧昧的分子静静环绕。袁朗的眼睛是一汪深潭，吴哲情不自禁陷了进去。
“不记得就算了。”僵持了几秒，袁朗直起身，吴哲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那一秒，他几乎以为，袁朗会吻自己。
看来酒还没有醒啊，袁朗怎么会吻自己呢？吴哲自嘲地笑了笑。
“现在可已经是中午了，你再不走朗风那臭小子估计要抓狂了。”袁朗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维。
“哦，马上。”吴哲很快起身离开。
“吴哲，”吴哲已经走到了门口，袁朗叫住了他。
“恩？”回过头，袁朗看着他，那目光，似乎是要将他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嘴唇微张，像是有话要说。
第一次，吴哲在袁朗脸上看到了内似犹疑的东西。那种即使是任务面前，生死当头，也不曾在他身上出现过的情绪。
“有什么事吗？”吴哲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凝重。
“没事。”袁朗眉头一展，恢复玩世不恭的笑容。
“哦，那我走了。”吴哲看看袁朗，断定他刚才昙花一现的犹疑是自己醉酒的错觉。
“我会等你回来。”一如往日的笑容，只是多了点什么，吴哲看不清楚，想不明白。
一切恢复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十多分钟后，吴哲和朗风准备出发。
“走吧。”朗风看了一眼袁朗办公室的窗口，转身迈开步子。
吴哲抬起头，把目光投向朗风刚才看过的地方，像平时那样凝视了一会，没有出现期望中的身影，刚才的对话，历历在目，他是感觉敏锐的人，自己和袁朗之间，明显发生了什么。
“我会等你回来。”
这算什么？不像是一个上级对下级应有的嘱咐。本以为他会说什么好好表现，别给老A丢脸之类关于这次出行的交代，结果却是这么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就像……恋人间分别前的情话？
呵，肯定是酒还没醒才会胡思乱想的，以后不能再为一时意气拼酒了。
吴哲甩了甩尚未恢复清醒的头，把所有理不清的事放到一旁，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妾，也走了。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袁朗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窗边，一言不发地握着火机，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出神。
等你回来，我会亲口告诉你我对你的感觉。那时，你就再也没有离开我的权力。
这是袁朗未说出口的临别赠言，给吴哲，给自己。
小别，思念如空气
到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吴哲过得挺开心的。
食宿什么的都很不错，比在老A的时候还强，朗风读的是所不错的军校。
本来像吴哲这样来参加研讨会的人，应该是住集体宿舍的，可因为吴哲是朗风带回来的，享受特殊待遇，只在宿舍那挂了个名，实际住在朗风的寝室，条件相当不错。研讨会要开一个星期，而内容只是每天下午去听两小时报告，挺无聊的。朗风忙着应付自家导师，他每天则乐得悠闲，呆在房间里玩电脑。他想，要是在这呆一个月，他肯定得长胖。那烂人不是老嫌他身上没几量肉吗？干脆在这呆胖了再走好了。
“吴哲，吃饭了。”朗风走进来，打断了吴哲的走神。
每天，吴哲的三餐都有朗风亲自送到，你说他要在这呆一月怎么会不胖呢。
“咦？今天的菜很香啊，哪弄来的？”虽然往常的菜也很不错，可今天的菜尤其的诱人，光闻到香味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了。
“没毒就对了。”朗风不咸不淡地回答，自顾自地吃起来。
“这么香的菜，就算有毒我也照样吃下去啊。”吴哲开心地告别电脑，奔向午饭。
朗风不说话，专心吃饭，速度很快，但是动作优雅，连喝汤都没有声音。虽然脸上仍是淡淡的表情，可看他吃饭总觉得很香的样子，让人忍不住也想要尝尝。不像袁朗，吃饭跟完成任务似的。自从到这来，吴哲觉得自己的胃口好了很多。
“下午没事，我去睡觉，晚饭的时候叫我。”朗风有午睡的习惯，准确地说是爱好，如果没事，他会从中午一直睡到晚上，甚至凌晨，甚至第二天清早。不像袁朗，绝对不会放过下午这么美好的A人时光。
“诶？很难得啊，今天你导师放过你了？”在这呆了两天，对于朗风的导师是怎么对待他这唯一的学生的，他也有所耳闻了。朗风的导师是一名中将，三高，高龄高官高名望。倔脾气，不好伺候，这么多年来只收了朗风这一个学生。对他要求一直很严，而朗风也从未让他失望。只是几个月前擅自离开把老人家给惹怒了，于是这几天朗风一直过得很惨。
“死老头今天有事，所以我短暂解放一下午。”朗风话音刚落，人已经躺下了，吴哲见状也不再说话，让他安静休息。
“咦，你怎么不睡了？现在还早啊。”吴哲照例去听报告，回来时四点钟，照理朗风应该还在睡觉，可现在他却坐在窗边看书。
“刚才有个学弟来找我，所以起来了。”朗风的视线并没有从手中的书上移开，头也不抬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而吴哲也不生气，他已经习惯了。朗风看似孤傲，实际上却很好说话，谁有事都爱找他帮忙。不像袁朗，要是去找他帮忙，肯定得做好被他狠A一把的心理准备。
“怎么？又找你帮忙？”吴哲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到朗风旁边。
“他电路设计的课程有一章没弄懂，来找我问。”朗风继续看书，吴哲瞟了一眼书名，莫格街杀人案。
“你在看什么？”吴哲好奇。
“推理小说，爱?伦坡的。”
“推理小说？我只知道福尔摩斯。”吴哲耸耸肩，对于推理小说这东西他是门外汉。
“那是柯南?道尔的，歇洛克福尔摩斯很出名。”朗风到是对这方面很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