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到现在她还不明白公子打的什么主意,那她就白活了两辈子。
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他要这样做?毕竟,世安公子不是那等有闲工夫当红娘的人。
思前想后,姜月只想到一种可能,那便是:公子误以为她心悦他。
因此他不堪其扰,想像打发三姬一样将她赶走,怎奈她连个可以遣散的地儿都没有,这才想着赶紧将他嫁了出去,以示清净。
是了,她曾轻薄过他,她还曾多次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她更是“急不可耐”地赶走他的姬妾,这桩桩件件足以让他以为她心悦他。
皇天后土在上,她明明白白只是想抱大腿而已,怎会演变成这个样子?还有樊莒,被公子这么一撮合,他倒像是甘之如饴,他是不是也误会了什么?
事到如今,当如何是好?装作不知,继续当好一个婢女,继续当好一个搭档?还是说,直接同公子摊牌:她不是,她没有,求他不要赶她走?
若在平时,姜月应当会选择装死,往后同樊莒再保持距离便也罢了。
奈何此刻酒劲儿上来了,也不知哪根筋醉得抽了,她直接歪歪扭扭地摸到了世安公子的卧房外,一把推开了卧房的木门。也不管他有没有睡着,脸色是不是铁青,衣衫是不是半露,上来就掀开了他的纱帐,俯身上去将他压在腿下,再使劲攥上他半敞的衣襟,将他从床上拎了起来,恨恨道:
“赢世安,不要以为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便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喜欢你。”
突然,她打了个酒嗝,手上的力道不知为何便松了松。
但片刻之后,她又紧了紧手里攥着的衣襟,将世安公子拽到眼前,用她明亮的眸子左右端详了片刻,又道:“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挺喜欢你的,你长得这样好,本事这样大,又有几个女子不喜欢呢?但是,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如何,也不要老想着将我推给樊莒,我不喜欢他,你、听懂了吗?”
说完,将他重重扔下,步履生风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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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常寺卿嫡女苏婉蓉,上元节偶然落水,恰被泛舟湖上的安王救起,因而攀上了这门泼天的富贵亲。
所有人都说她这是祖坟冒了青烟。
然而,只有苏婉容知道,她这个安王妃,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安王的心里还住着一个白月光。
这白月光非但占了他的心,还害了他的命,让他年纪轻轻就去了。
苏婉容抱着安王的牌位,泪如雨下,“岚之,我不甘心啊。”
一觉醒来,苏婉容竟回到那年上元节,初见安王之日。
重活一世,她本想避开安王,却不知不觉又落入他的圈套。渐渐的她发现,她红着眼醋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的人,竟然就是她自己。
而她上辈子之所以那般顺遂,也是因那人替她负重前行。
鬼马精分女X玉面闷骚王爷
PS:男主上辈子爱上的是第二人格,这辈子两个都爱。
☆、杀鸡儆猴
姜月便这般风一样的来,又风一样的走了,只余满室的酒香,证明她刚刚的确来过。
而此时此刻,屋内橘黄色的灯光下,轻柔的纱帐里,睡眼惺忪的世安公子正衣衫半解地倚在床头,似是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便那样招呼也不打,直直地冲了进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再没头没脑地朝他一顿数落,然后还不及他有所反应,便又腾地走开了,只留他一人不明所以地呆在原地,完全弄不清状况。若不是此刻酒香未去,他大抵会以为自己是在发梦。
往常都有规有矩,左不过胆大了些,还是头一回见她如此孟浪,是因为醉酒了,还是说这才是她原本的性情?世安公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似是说不喜欢樊莒,怪他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吗?两人不总是同进同出,有说有笑?
她似是还说喜欢他,却又对他没有非分之想?这算是另类的称赞吗?
世安公子躺在床上,细细地琢磨姜月今日的言行,眼光不经意间扫过刚刚被姜月碰过的肌肤,惺忪的双眼突然一怔,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要在往常,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腹内早已是翻江倒海,为何他此刻没有要吐的感知?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前几回还可以说是生死关头情况有异,那么这回呢?为何身体还是没有该有的反应?
为何她是那个例外?
为何是她?
为何?
这一夜赢世安久久没能入睡,以至于姜月送来早膳,在外间唤了几声,他才随意披了件外袍,披散着墨发走了出去。
扫了眼公子眼下的乌色,姜月心神微动,面上却不显,只稍微垂了垂眼眸,避免与他对视。
昨夜她醉酒以后,如何去到公子卧房她已然是记不起来,但说完第一句话后她便清明了几分,再打了那个酒嗝以后她更是彻底醒转了,于是便怂得松了松手。
就在她打算灰溜溜逃出去的档口,脑袋忽然灵光一闪,思忖着祸已然是闯了,便是现下离去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将错就错借酒装疯,索性把所思所虑一并摊开来说,也甭管他信或是不信,反正事情也不会更坏了。
赢世安睨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于是试探道:“月娘可还记得昨夜之事?”
姜月隐下心中波澜,清亮的眼眸弯了弯,微笑道:“昨夜?昨夜月娘用了些酒后,早早便入睡了,不知公子所谓何事?”
发生那样的事情定然会被问起,反正,不论他说什么,都推说醉得很了不记得了,这是姜月一个晚上琢磨出的应对之策。
那眼神太过无辜,似是再盘查下去,反倒是他小题大做了,赢世安微微扯了扯嘴皮,低声道:“无事,无事。”
顿了顿,他又吩咐道:“再过些时日,便要启程回西京,月娘这边早作准备罢。”
确原来,姜月的草木灰防疫法在盐矿村取得成效后,便迅速地在受灾镇推广了开来,这之后又花了一个月重建村舍。此时,灾民已经纷纷搬回了原来的住所。而汉阳河上的堤坝经过近两月的赶工,也已经基本成型,日后只需按部就班施工即可。
赈灾之事行到此处,已然近了尾声。原本筹谋着堤坝主体竣工方才回去的公子,突然决定提前回程,只因须得护送公主回西京参与西梁王室例行的秋猎。
出了房门,姜月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她没料到此事会如此轻轻揭过。
而自那夜以后,樊莒也不在日日过来,偶尔在客院相遇,却也像往常一般熟络,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在这以后的日子,姜月便日日张罗着回程的行李。这一天,姜月正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收拾着行李,却瞧见院子里多了一个清艳的绿衣少女,那少女姜月在郡守府后院偶然见过几次,当是郡守诸多女儿中颜色最出挑的一位。
只见她趴在客院连廊尾端的木窗上,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凉亭中与郡守对弈的世安公子。
这之后,姜月又在客院见过她几次,无一例外,每次都在暗暗瞻仰着世安公子,眉目间含羞带怯。
不过又是一个错付痴心之人,在世安公子身边待得久了,这样的事也见怪不怪了,姜月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直到回程的前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才让姜月重新注意到这个叫芙儿的女子。
这一天,姜月正在对行李做最后的清点,因相比来时多出了许多永郡百姓的心意,姜月不得不分门别类将它们打包好,再让卫林安排人将其提前装入马车,以便明日一早就出发。
正在这时,厅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姜月以为是卫林,便笑望过去,见到来人之后,笑意僵在了唇角。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姜月躲之不及的荣阳公主。
姜月有些发怵,呆呆地立在原地,眸光不时扫向窗外,盼着卫林早一些过来。
见她这幅可怜儿样,公主并没有奚落,反倒是酝出一个微笑,上前两步来,温和地牵上她的手,一路将她带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入了院子,只见院中有一方池塘,池塘边的枇杷树下,此刻正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美人儿,她的眼神有些恍惚,不敢瞧公主走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