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笑,脸红害羞,撒娇,幸福地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喻嘉惟。
张张笑脸叠在一起,和眼前这个着急地喊自己名字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景盛这才发现自己软了脚靠在喻嘉惟身上。
“景盛,你没事吧?”喻嘉惟小心翼翼地看着景盛,眼里分明还带着期待。
景盛一下子想明白了,这个人是故意的,他带着自己来美术馆,想让自己想起两人的过往。
景盛站直了身体一把推开了喻嘉惟,喻嘉惟一个踉跄差点没稳住身子,诧异地看向景盛。
“你想干什么?喻嘉惟,你该不会以为我还会跟你搞在一起吧。
我劝你,不要再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了,如果你还抱着这种奢望,我们之间还是不要有联系的好!”景盛慌慌张张地朝门外走去,期间还不小心撞到了好几个来看展的人。
景盛不敢多看喻嘉惟一眼,拦了辆出租车就落荒而逃。
他一直以为两人所谓的感情好,是演给陶静看的。
但是刚刚脑海中出现的片段,又明明白白地在告诉自己:是真的,自己真的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过。
景盛懊恼地咒骂一声,那可是个男的!怎么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景盛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得不行。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假的……景盛洗脑般一路默念,不管以往跟喻嘉惟是如何在一起的,他都绝不会再跌第二次跟头了。
景盛现在就像只王八,紧紧地缩在壳里自欺欺人,仿佛只要自己不想起来,只要自己不信,就绝对还是直男。
第09章 无力
自那天起,景盛完全不敢待在家中了,只要待在家里,他就会想起自己跟喻嘉惟的“恋情”,而后浑身不自在。
但酒确实也不能喝了,脑中这个血块在一天,就始终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虽然景盛自己觉得并没有哪里不适,却也还是不敢喝酒,于是他每天都跑去酒吧里喝汽水。
景盛后来不怎么再跟那几个狐朋狗友联系了,一来是他们酒品不好,他怕被灌,又要面子,也不可能说因为脑子问题不敢喝酒,哪怕这是事实;二来,景盛觉得跟他们一起实在太掉价了,说难听点,跟这群大腹便便的奸商模样的人坐在一起,景盛怕被别人误会成是被点的鸭子。
景盛在另一家酒吧里新认识了一些人,他一向出手阔绰,放得开,又长得出众,那些天天泡吧的年轻人很快跟他熟了起来,天天约着唱k蹦迪。
喻嘉惟派人盯着自己,景盛老早就发现了,也许对方也根本没有藏着的意思,似乎就是来盯着他喝不喝酒的。
见景盛只喝汽水,且绝不熬夜,到点就回家睡觉,对方一连跟了十来天,却从来没有任何行动,景盛干脆把他当成保镖来看待了。
令景盛松了一口气的是,那天过后,喻嘉惟也几乎没回来过,有一两次,应该是回来拿过东西,景盛发现踪迹时,他也已经回公司了。
景盛安分了没几天,又开始找其他的事,像是在竭力证明自己的取向一般,他开始到处撩拨妹子,仗着自己有钱,在酒吧里喝着汽水搂着妞儿,天天腻在一起,却又按时回家睡觉,仿佛只是为了惹那一身骚。
喻嘉惟应该是知道的,景盛觉得,但是他却没有任何行动,还是不回家,也不来对质。
景盛感到有些无趣,他还以为这次喻嘉惟肯定得发脾气了,却始终风平浪静。
直到几日后,事情才发生了变化。
喻嘉惟推门进来的时候,景盛正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诧异地看了看喻嘉惟,一句“你怎么回来了?”还没问出口,喻嘉惟扬手甩下一沓照片,零零散散撒了一床。
景盛放下手机去捡,每一张都是自己在酒吧搂着不同女人的照片。
“你……”景盛想问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却在对上喻嘉惟的脸色后被吓了一跳,苍白,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衬得那双漂亮眼里的红色格外明显。
“景盛,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怨这一切,我也明白。
你想怎么任性都可以,我说过,你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翻了天去也没关系,可你偏不。
先是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喝酒;再来不拿自己信誉当回事,到处拈花惹草!”“景盛,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累,真的真的,好累啊。
你不希望我提我俩的事,我就不逼你回忆了。
你不想见到我,我走就是了,我不出现在你眼前碍你事了……还不够吗?你能不能别惹事了……你知道我一个外人,在景氏说话有多么不容易吗?我好不容易安抚了民心让他们相信你只是病重,会回来主事大局的,你非要日日去酒吧!拆我的台吗!”喻嘉惟已经气到声音都在发抖,景盛面对忽然的指责有些慌乱,下意识想争辩:“这些……这些都是……”喻嘉惟:“你但凡有点能力,我也可以把景氏交给你。
可是你没有。
你不喜欢公司的事,大脑的伤也还没好,所以我尽心尽力替你料理这一切,是为了有朝一日你想起来了,不用再花过多精力去收拾残局。
景盛,这些可能对你来说不重要,可是我告诉你,你的身体健康你的生命安全,景氏的完整,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很重要!你不要太自私了!!”喻嘉惟苍白着脸出了房间,跌跌撞撞地,出门时还一个不稳撞上了门框。
景盛追下了床才发现自己全身也抖得厉害。
景盛第一次对喻嘉惟产生了愧疚,不论其他任何事,现在喻嘉惟确实是在帮自家做事,公司都是交给他打理。
以前景盛在家也是甩手少爷,习惯了不过问公司的事务,却忘了现在名义上的总裁是自己,他是在为了自己忙活,哪怕喻嘉惟是令景盛避之不及的“对象”,景盛也是该感激他的。
景盛看了看洒落一地的照片,心里想起了印象中董事会那几个老头,想来,喻嘉惟定是被为难了,景盛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游手好闲下去了,毕竟现在总裁是自己,若是自己想不起来,难道就让喻嘉惟一辈子替自己打理吗?别的不提,自己不是想跟他划清界限吗?要是连公司都没法独立管理,谈什么划清界限。
景盛明白自己该振作起来了,他想给喻嘉惟道歉,替自己惹的麻烦道歉,再学着分担点公司事务。
可是景盛走到了书房门口,还没敲门,已经听到了房里隐隐约约的阵阵哭声。
景盛放下手,小心地将耳朵贴在房门上,传出来的声音却让他浑身冰凉。
他听到喻嘉惟带着颤音的抽泣:“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快回来吧……我撑不住了……”景盛心脏像是瞬间被凿了一下,一股他控制不住的情绪正在疯狂往外冒,让他想立刻推门进去,道歉,安慰喻嘉惟,甚至下意识想抱抱他,让他别哭了。
可是理智回笼,他不敢动。
不止为自己产生了亲近喻嘉惟的想法而感到可怕,更因为景盛知道,喻嘉惟喊的人不是自己。
自己是那个让他崩溃的人,没有任何立场安慰他。
从自己失忆后开始,喻嘉惟只会冷冷地叫自己:“景盛。”
番外一 初遇
没错是番外一!虽然我正文还没完结,先放一个初遇回忆!
“你这人没别的缺点了,怎么老是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婆婆妈妈啊。”
景盛打了个哈欠,托着脑袋看段亭挑礼物。
段亭举着手上的两枚戒指,头也不回:“你没对象,你不懂的。”
“是是是,您有对象您了不起,你先慢慢选吧,我出去逛逛,难得出来玩,时间全浪费在陪你逛街了。”
“去吧去吧。”
段亭美滋滋地给女朋友选着首饰,不在意地摆摆手。
景盛出了首饰店,抬眼望了望刺眼的太阳,“啧”了一声,早知道冬天太阳还这么刺眼,就把车上的墨镜拿下来了。
景盛微微贴着墙边走着,漫无目的。
他这三年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把在景氏的话语权收回到自己手里,董事会那些人也不敢再有小动作了。
段亭说要给他庆祝一下,买了两张机票,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零计划自由行。
景盛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还以为段亭只是开个玩笑,谁料他真的是随便买的机票,两人下地的时候为了找酒店还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