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一起生活(17)

“你以前可觉得自己过得很潇洒,什么时候你也会说不着调这几个字了。”乔眠揶揄她,认识高可可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头一回听到高可可用“不着调”评价自己,以前光是从别人那里听到这几个字,她都要嗤之以鼻。现如今倒能坦然说出这几个字了。

“那也不一定,每个时间段都有每个时间段的感悟。”高可可起身落座到她身旁,脑袋靠着她的肩膀,叹着气道:“不知最近怎么了。”

乔眠等了很久,都没等来怎么了的后续。就在她想问的时候,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要滑接听图标的手指顿时停在半空。

高可可见她这副怪样子,凑过来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妈妈”二字。这才有点明白乔眠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拍拍她的肩膀,聊慰道:“接吧,反正都要接的。”

这就话很熟悉,当时她跟何长洲要结婚的时候,母亲赵荔也说过:“看好了就赶紧下手结婚吧,反正迟早要结的。”

乔眠长长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一旁接电话。

“妈,怎么了?”乔眠手指指着高可可饭厅墙壁上的贴纸,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又回头环顾一番高可可家里的墙壁。相较之前的空荡荡,现在可是添加了很多小装饰。

“喂,乔眠?你在听我说话吗?”赵荔在手机那头絮絮叨叨,“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跟长辈讲电话怎么能讲一半就不见人影了,这很没礼貌知道吗?”只要不及时接电话,赵荔一直都是这番说辞,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改变都没有。

乔眠垂下眼,隔空喊了几声:“喂,听得到吗?”而后又嘀咕道:“信号不好吧。”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坐在一旁抵着沙发背围观了整个过程的高可可笑道:“你真是长脾气了,还敢挂你妈妈的电话。”

“我可不敢,现在我要赶回家。八成我妈现在就在我家门口候着,我得赶紧回去给她开门。”乔眠穿上大衣,又到玄关处穿上鞋子,回头朝要下地送她的高可可道:“不用了,我自己关门。桌上的榴莲酥记得趁热吃。”

难为她有心在这么冷的天气还记得给自己带榴莲酥,高可可挥挥手,嘱咐道:“开车注意安全。”

“我说你怎么回事,上班时间不在家就算了,怎么周末也不在。我想来看你还得在门口等着。”赵荔指责了乔眠一番,见女儿又是输指纹又是拿钥匙开门,脸色臭臭的,“我说你这钥匙门什么时候叫人来拆掉?如果没时间的话,我改天叫人来拆。”

说完的空挡,大门终于打开。赵荔走到屋里,熟门熟路地走到玄关,换上她自己买的拖鞋,继续说道:“之前都说好好好,等过段时间就拆,怎么着,你这话是拿来堵塞我当着好听的吧。”

只要赵荔来一次,乔眠就得听她絮絮叨叨一段时间,她是看哪里哪里都觉得不合意。乔眠脱下大衣,走到餐桌旁,打开保温杯,给她倒了一杯热热的温水,递给她,“妈,喝水。”

赵荔接过水,喝了打半杯,这下她走到阳台,看着不锈钢架子上放着几把拖把,顿时又是一阵说教:“我说你怎么回事,乔眠?啊?这都大冬天了,你还拿这拖把拖地板?你怎么这么不爱护你的身体?这马上就要要孩子了,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什么孩子?”一直当着母亲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乔眠,猛然听到孩子二字,模糊的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什么叫马上要孩子?”

赵荔回到客厅,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笑笑地道:“终于舍得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哑巴到底。”

乔眠叹气,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妈,你是不是最近炒股又输钱了?”

被戳中心事的赵荔刹时有些心虚,说话也没之前顺溜:“你妈我怎么可能输钱,也就是十来万的事。”话题就这么被转开了。

“十来万?妈,你到底输了多少?”这可抵得上乔眠一年多的工资,她不得不说:“我知道你身上有钱,可是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赵荔扫她一眼,“我退休又没事,学点新事物怎么了,我自己都没说什么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妈,你能不能每次讲话都这么……”乔眠想了很久,终于把那个词说出口了,“这么难听。”

赵荔登时全身寒毛竖立,如同一只刺猬,“乔眠,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乔眠把脸转向一边不作声。

赵荔重重地把手里的隔热玻璃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掷,冷笑道:“乔眠,我发现你结婚后越来越不听话了,现在才第三年,你就这么跟我顶嘴,是不是再过几年了,你就不认我这个妈了。”

又来这套了,每回说一些不合她心意的话,赵荔总是搬出这套说词。乔眠立马软下态度,声音也轻了许多,“妈,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算算你在股市里投的钱赔了多少。何长洲也劝过你,你又不听。”

“我花自己的钱,又没花你们的,别跟我来这套。”赵荔说完环顾了下四周。二楼不曾传来半点声响,她沉下脸问:“何长洲呢?他周末还要加班?你们都是大忙人啊。”

这几天何长洲又回到了之前的早出晚归,更有甚者有几个晚上直接发条短信说晚上住在公司,让乔眠不用给他留门。

“他最近公司忙,您也知道马上就快年末了,这段时间事情很多。”

“是,你们可真是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让他和你回家吃饭。不是他抽不开时间,就是你这边没时间。怎么,连来看我和我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这么忙?”

自从两个月前从赵荔那边吃饭回来后,算下来,他们确实很长一段时间没过去看赵荔了。但是母亲给何长洲打电话的事,她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不过要是在母亲面前提这事,八成又是一箩筐的牢骚,乔眠只得附和认错道:“是,我最近带了几个毕业生,忙着论文还有期末考的事,确实没时间。”

说到乔眠的工作,赵荔不免冷笑几声,她直直地盯着乔眠:“乔眠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记恨着我当初不让你读博的事。”

隔一段时间,这件事总要拖出来说一遍。母亲冷冰冰的话和凌厉的眼神就像一条长鞭,不时在乔眠身上鞭打。

乔眠不想过多讨论这个话题,只是简短地说了一句:“没有。”而后立即起身,“妈,你先坐一会,我上楼给你拿样东西。”

乔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二楼的拐角。赵荔收回目光,起身在一楼里里外外巡视了一番。这个家从里到外都是陌生的气息,家里东西大大小小码得整整齐齐的。有专门的收纳篮、收纳盒去归类整齐,各类东西分门别类,理得清清楚楚。

赵荔从小对乔眠甚是严格,但也止于学习。她的生活方面是她一手操办的。乔眠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现在见她能把自己的一个家收拾得这么完整。一方面感慨女儿终归是长大了,一方面又觉得从小掌握在自己手心里的人就这么离自己越来越远。

乔眠很快从二楼下来,手上带着一张卡,一个首饰盒。

赵荔看清她手里的东西,待她走到自己面前,她无声笑了笑,“又要给我钱?”

“这里是十五万,你先拿去用。”乔眠说着就要把卡递到她怀里。

赵荔就那么笑笑地盯着她看,过了几秒钟才道:“乔眠,不用每回我来你这里,你都要用钱打发我,我不缺你那点钱。你自己好好收着,将来用钱的地方多了。”

乔眠见她卡不收,又将一个首饰盒伸到她面前,这个时候她说话的气度没先前那么有底气,“这是……”

她没把话说完,但是赵荔从她躲闪又难以启齿的语气中倒是猜出了这个首饰盒来自于谁。她就那么静静地微笑着等待乔眠把话说完。

“是爸爸让我拿给你的,”乔眠没看母亲的眼睛,快速地说:“前段时间,爸爸从西藏回来,来过我这里一趟,他让我把这首饰交给你。他说你会喜欢的。”越说到最后,尾音越轻。

赵荔听她缓缓讲完,伸手打开首饰盒,是玛瑙手镯,色泽鲜红,质地细腻,看着就是花了心思去找识货买的。

“让我猜猜,”赵荔倾身夺过乔眠手中的银行卡,她晃晃手里薄薄的卡片,说:“这里面的钱是不是你爸打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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