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一起生活(15)

乔眠刚处理完第二条红娘鱼的鱼鳞,何长洲站到她身旁,从容且自然地接过她手里已经处理干净的鱼和工具,说:“你去折菜,这些有腥味的我来。”

乔眠盯着他看。

窗外暮色将沉,落日余晖穿过大楼,光影打在转角的青色墙壁上。远处的道路上还间或传来行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得不是很真切。

但这就是平常日子里的生活映照。

何长洲对上乔眠的眼睛。她是双眼皮,眼睛大又亮,笑的时候眉眼弯弯,看着很是喜人。何长洲心内一动,趁着乔眠发愣的期间,低下头擒住她的嘴唇,含着她的嘴角轻轻浅掠。

回过神来的乔眠不自在地别过脸,躲开他的碰触,低头小声说:“你没闻到一股腥味吗?”

原本一本满足、自鸣得意的何长洲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被噎了一枪,仍旧坚守最后的阵地,强词夺理道:“那你看着我做什么?你知道你这么看着我,我很……”话头及时止住,何长洲将手里收拾干净的鱼放到竹篮里,重新取了一条鱼,埋头刮没处理干净的鱼鳞。

他话说到一半旋即又沉默,乔眠盯着他的侧影看,很没自觉地往火。线上踩,问:“你怎么了?把话说完。”

无辜无辜,就你会装无辜。何长洲没好气:“没什么。”然后觉得不对,又赌气般地加了一句:“你以后别那样看着我。”

乔眠拿剪刀剪袋子的动作一顿,不是很明白地问:“哪样看着你?”

这要怎么回答,谁来教教他。何长洲觉得他要疯了,他直接一刀切掉后路,没有商量地说道:“就是别看我。”说完手里紧紧一扯,鱼头被他掰断了。

一旁的乔眠没看到水槽里的动静,平日里得过且过的她这时却是来劲了,穷追不舍地问道:“为什么不能看你?我们是夫妻又不是陌生人,为什么不能看你?”

原来还知道两人是夫妻啊。何长洲扔掉手里掰扯断掉的的鱼和工具,动作快速地走到洗手间打了洗手液洗了两遍手,然后回到厨房。他有些意味难名地看着乔眠。手里的拳头捏着紧紧的。

乔眠从他握紧的拳头移到他难看的神情,正想出口问:“你怎么了?”结果何长洲快步走过来,一手抚住她的右脸颊,一手拦住她的腰际。在乔眠受惊懵懵的注视中,低头吻住她的唇。

家里的洗衣液洗手液都是薰衣草的味道,何长洲刚洗过手,周遭流动着一股薰衣草的气味,香气浓烈却不令人反感。

这是乔眠最喜欢的味道。起初何长洲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习惯它。

中间换气的时候,何长洲轻轻离开她的皮肤,对上她甚是不在状态的神情,心情顿时愉悦。他低声缓缓说道:“闭眼。”

声音很柔和,在夜晚的滤镜下,更使这把声音变得静谧许多。

已经呆愣住的乔眠眨眨眼,然后乖乖地闭上眼。

很久以后,直到唇瓣温热的温度慢慢抽离,乔眠这才缓缓睁开眼,落入何长洲细长含笑的眼睛。夜色铺满玻璃窗外的地界,周遭一片寂静,偶尔有邻居说话声传来。

她清晰地听到何长洲说:“我亲我老婆怎么了?”

他说这句话时有一股熟稔和自然,略带喜悦的音调,字字落心。有那么一瞬,乔眠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怪怪的。

陶然来的时候,乔眠和何长洲已经准备好一桌丰盛的饭菜。

“姐姐,好久不见。”陶然脱下大衣,三两步走过来,抱住乔眠,嘴里不时嘀咕着:“前两次回叔叔家里,都没有碰上你们。我最近又忙,也没时间来看你们。”

说到老宅,乔眠原本含笑的双眼顿时蒙上一层失落。

她拍拍陶然:“工作很忙吗?我最近忙着毕业生论文的事,一直没时间去找你。”

陶然走到餐桌前,看看菜式,然后说:“还行吧,每天都踩着deadline生活。”

乔眠看她苦中作乐,转头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给她:“先喝点水,我们还有一会要开饭。”

“为什么?还有其他人吗?”陶然明知故问。

“是,你哥在楼上给他打电话。路上堵车,还要些时间。”乔眠环抱双臂,对上陶然狡黠的视线,突然起了点揶揄的心思。她试着逗趣陶然:“不猜猜是谁?”

陶然也跟着一同演戏,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模有样地问:“谁啊,我认识吗?”

“嗯,”乔眠抵着下巴故作高深道:“应该是你很想见的人。”

“啊,我很想见的人啊,”陶然装作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从书房下楼来的何长洲看了两人演了半天戏,这会摇摇头,说:“乔眠,你别逗她了,她一早就知道谁会来。”

然后又跟陶然说:“别跟你嫂子开玩笑。”

陶然白他一眼,轻声说:“我又没跟你开玩笑,没趣。”

耳尖的何长洲向她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然后说:“陶然,你再说一遍。”

陶然跑到乔眠身后,这样好像就有了支撑,她冲何长洲喊:“说就说,我跟姐姐开玩笑怎么了,又没说你坏话。”

“怎么。你还想说我坏话?”

夹心饼干乔眠:这是重点吗?

身后的陶然假装无视他的愤慨,眼睛四处偷瞄。

一旁的何长洲又很快反应过来陶然话里的不对劲,他拔高声音说道:“陶然,我跟你说多少次,乔眠是你嫂子,叫什么姐姐,叫嫂子。”

“额,”陶然抬头望天,一脸抱歉的笑意:“哥,对不起啊,我忘记了。”

一旁的乔眠笑脸做和事佬,大言不惭地道:“就是个称呼而已,你跟陶然计较什么。”

“你就觉得这只是个称呼的问题吗?”何长洲看着她,目光有点一言难尽。

这不就是一个称呼的问题,有必要这么较真?乔眠想了想措辞,才小心翼翼地说:“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了,开心最重要对吧?”

面对她最后一句的试探,何长洲又盯着她好长一段时间,然后皱着眉,脸色不是很好看地回到:“我并不开心。”

罪魁祸首陶然慢慢垂下脑袋。

乔眠还想着怎么再补救一下,正好这时门铃响了,今天另外一位主人公到了。

陶然笑嘻嘻的,赶忙脱身这场由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暴风雪,她兴冲冲举起手,说:“王隽应该到了,我去开门,你们慢慢说哈。”

随着陶然离开,乔眠三两步走到位于楼梯口的何长洲旁边,说:“陶然开心就好了,你别跟她计较。”

何长洲低声控诉自己的不满:“她开心了,我不开心。还有她叫你姐姐,我算什么?”

瞬眼之间,乔眠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称呼,她眨眨眼,笑着说:“姐夫怎么样?”

不管称呼如何,她与自己的关系定位得明明白白的。在何长洲与乔眠之间,永远连着一根线,这是不容置喙的。对于乔眠有这样清晰的认知,何长洲自感欣慰。那厢乔眠还在等他回答,他脸色稍显嫌弃,内心还是有点小喜悦,有点模拟两可地说:“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好,下次就不要再为这件事和陶然吵嘴了。你年长她几岁,该让着她一点。”乔眠说这话的样子就像在安抚不懂事的小学生。

何长洲拧眉深思,半响问道:“年长?乔眠你是觉得我很老吗?”

这般清奇的理解视角,乔眠顿时颓然,转身走向厨房,头也不回地朝何长洲喊道:“过来添饭添汤。”

终于赢了一回,何长洲甚感满意,笑笑地说:“这就来。”

饭桌上,乔眠和王隽相约般默契又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饭。

何长洲夹了一块鱼肉,极其自然地挑掉肉里的刺,而后放到乔眠碗里,他熟稔地道:“多吃点,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乔眠解决完饭菜,擦擦嘴角,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道:“有吗?”说着又上下左右盯着何长洲观察,反问道:“倒是你最近是不是瘦了?那也不对,你看我应该是胖了才对。”

何长洲喝了口汤,正想回复点什么。

对面忍耐了半天的陶然这时才愤然而起,说:“我说你们腻歪够了吗?还有我和王隽两人在这里,能不能给人点活路。”

适才陶然前前后后笑着脸给王隽添烫,用公筷夹他喜欢的食物。她忙得心里喜滋滋的。可是当事人王隽犹如局外客,在陶然要给他夹第三块糖醋排骨时,毅然用行动拒绝他。他竟然把碗挪到旁侧,对上陶然失落不解的眼神,只是一句:我吃饱了。她这边在黯然神伤,对面的两人却默契地秀起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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