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难行+番外(84)

他舍不得姬君故,也想留下自己的宝宝。

但在他想要见姬少越的时候,姬少越忙得抽不开身,每天让陈将晓帮忙代劳接送人。

姬少越也可能还在生气,电话里声音显得冷淡,喻南齐偷偷抱怨了一句:“你脾气怎么这么坏?”

姬少越反问:“你又想见我了?”

喻南齐没说话,等了半天,说:“是小咕。”

姬少越难以取悦地挂了电话。

三天后,在许奇帆移送到下一个地点前,喻南齐终于又见到了人。

喻南齐不喜欢观察周围,对身边的很多事都显得迟钝又漠然,但最后一面里他也发现了许奇帆憔悴了许多,看他的目光也与之前不一样。

这一次许奇帆终于愿意说起喻灵。

许奇帆对喻南齐肖似他母亲的脸,笑笑:“我是她第一个男人。”

“她十六岁就该去毒贩窝里当妓女,是我们把她从哪种地方带出来。”许奇帆露出讥诮的一面,“她一直这么以为。但可惜,当初是楚聿要救她。”

「阿聿,以后她就是你的女孩了。」

这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隔了二十二年的蹉跎和遗憾,喻灵瘦削惨白的脸上看不出波动,说:“是吗。”

“更恨他,还是我?”

姬楚聿不要她,而许奇帆毁了她的一生。

喻灵真的像一个不清醒的病人一样,花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听懂,说:“恨你们干什么。”

许奇帆不相信,那个女人最会骗人,为了活下去什么虚情假意的话都愿意说,什么事都愿意做,一个彻头彻尾骗子。

如此几十年,什么意难平,放不下的都是恨。

姬少越在电话讲过以前的事,也提醒过他许奇帆的话不用信,喻南齐也只接受了自己想知道的一部分,但依然比自己想的要难过很多。

下午便请假,回了一趟申市。

在他还小的时候一直想把喻灵想得明白一点,这样他们母子都能轻松一些,后来又想猜透周围所有人的心思,但是他从未成功过。

他一直那么蠢那么软弱,分不清楚真假,缺乏辨别爱恨的能力。

那些丑陋又残忍的过去,填满了过去的许多年,在这个平静又明亮的午后,喻南齐唯一捕捉到的记忆却是喻灵住院的第一年的冬季。

喻灵那时候有烟瘾,会让他偷偷带烟进病房。

在她抽烟时,他在旁边看着,伸出手说:“妈妈我陪你。”

喻灵拍他的手背,捏他的耳垂:“小笨蛋,我不管着你,你也不准学坏。”

他记忆里那年冬天是最冷的,呵出的白雾和喻灵手上的烟揉在一起,喻灵的手指也冰冰的,像喻灵一直给他的,不温存也不容易让人依恋,但很快捂热了他在北风里冰掉的耳垂。

第五十章 谈恋爱啦!

因为开始承认一个人的好,就要再亲历一遍失去。

他的确不能完全不把许奇帆推卸责任的话放在心里,在人前假装不在意也太消耗精力,喻南齐逃避进了梦里。

晚上在梦境里他回到了自己长大的房子。

那时候他不需要出去玩,也不用去上学,他家的房子很大,他练琴、上课、玩游戏,都有不同的房间,很大很宽阔地供他走动。身边还有一个严厉的喻灵,他也不不觉得孤单。只是胆子尤其的小,听到汽车开进来的声音都会躲进自己的房间。

喻灵想了很多办法,也没能让他不再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容易受到惊吓,最后都是用软软的手掌安抚他的畏惧。

她忧愁问:“你可是男子汉,以后怎么办啊?”

他靠在她瘦削的肩上,向她保证:“我长大就勇敢了。”

喻灵叹了一口气,抱起温顺胆怯的儿子,

说:“那现在假装不怕,慢慢长大,以后就真的什么都不怕。”

喻南齐嘴巴张开,想说,你教我的都是假的。

但是他变得很小,回到了可以被母亲抱在怀里抚慰的小时候,依偎的视线里见到喻灵垂下的长发被风扬起,像是一场落雪,有纷纷扬扬轻曼的光辉。

从梦里醒来,喻南齐身体里也似还在下着雪。

他以前只想着追究为什么,太多的教训都没有教会他,总是偷懒地不去思考该如何面对结果,走一步算一步,受了伤才懊恼自己是一只怕疼的蜗牛,除了蜷缩躲藏,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疗伤。

此时一只手搭上他的背,把他整个人抱住的怀抱从睡暖的被子里靠近,将他裹进怀里,手掌在他的后背轻抚,枕畔传来另一个人的呼吸。

鼻酸又袭来,喻南齐有许多话被更心酸的哽咽压下,静静靠着姬少越,眼睛跟着被安抚的频率眨动,最后慢慢合上了。

没有开灯,也看不见彼此的脸,但姬少越知道他睡着了,又一直维持着安抚他的姿势,让他可以好眠。

本来是喜欢逞强的喻南齐,在第二天醒来时没有像以前一样马上让自己变得豁达。

许奇帆,还有每个参与喻灵过去的人,都说没有他,喻灵会过得不一样。

不是这样。喻南齐比谁都清楚,喻灵把他当作唯一活下去的支柱。那些人不懂她,也从未了解她的困苦。

但住在姬少越别馆的两天里,许奇帆推卸责任的话的依然是他无处宣泄的痛苦。

特意接他过来的姬少越推掉了一天下午的工作,在办公的地方,准备了喻南齐喜欢的饼干和酒,还有让他舒适的毯子和抱枕,像是给小猫筑巢一样,把可以让他觉得安全的东西逗堆在一起。

但可能是姬少越的酒有问题,情绪低落的喻南齐晕乎乎地进入了一个诱人的陷阱。

“你不想说的事,我不逼你。但我讲一个,你也讲一个,我们交换好不好?”

姬少越这样好像把他当成一个小气的小朋友,尽管分不清楚情况的好坏,但喻南齐不能说不好。

他不记得他们交换了几个故事,只是在姬少越的倾听和引导里让人迫不及待地想和他相偎取暖。

一个下午让不容易喝醉的人也变得醺醺然,在姬少越去给他端水的功夫,喻南齐就不见人影。姬少越在衣柜里找到他的时,他正在醉醺醺地说自己好难受。

他对姬少越说:“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好怕变得和她一样,写过一封信给她,她会觉得是我不要她。”

艰难地说完,喻南齐叹口气,缓解了五脏六腑生出的痛苦:“我……”

“我知道。”姬少越的手掌贴上他手背突起的浅静脉,“她没收到那封信。”

喻南齐露出红彤彤的眼睛,不明白地看着姬少越,看到他纯黑深邃的眼底像是有轮浅浅的月亮,漂亮迷人。听见他说:“她不会怪你,她以前就让我好好照顾你,是我没有做到。”

喻南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眼前这样好的姬少越让他错觉是在很早之前。

——不用担心他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也不用担心说错话表错意,也没有需要逃避的命运,他轻声叫他“哥哥”,就可以得到庇护和安慰。

哭过之后喻南齐就愿意跟着姬少越出来,懵懵懂懂地靠近让他不用害怕的姬少越,镇定了苦楚,哭湿的脸像白玫瑰沾着雨滴。

出去洗脸时被揉红了脸,喻南齐不满地看姬少越,见缝插针地提要求:“你把小咕接过来。”

“我陪你不好吗?”

喻南齐还是怕他这样没有笑意的目光,垂着眼睫纠结了一下,说:“他马上就要生日了,我想陪他。”

“那过两天,这些天你就陪我。好不好?”

喻南齐点头答应,又哄霸道的姬少越:“你让我好好陪陪他,以后我天天都陪你。”

“不是这么讨价还价的。”姬少越双臂撑在盥洗台上,低着头声音低沉地教他,“你要拿出让我心动的条件。”

喻南齐昏沉沉的脑袋砸在他锁骨上,说:“头好痛。”

姬少越掐着他的下巴去亲他说谎的嘴,咬他不敢反抗的脸,回到床上,像昨天一样安抚他入睡。

而喻南齐第二天一起来就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在姬少越开会时去卫生间久久不出来。

过了一会姬少越就敲门进来,找到蹲在浴缸里的喻南齐,手指轻刮他的脸,问他躲起来干什么。

喻南齐脸上是无中生有的委屈任性:“我想要小咕。”

但姬少越不同意现在把姬君故送过来,他现在也不适合去照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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