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人我们帮你?”许奇帆笑着问我。
我忘记了自己回答了什么,但是记得走过来的姬楚聿说:“中国有句话,英雄救美,是要以身相许,知道吗?”
我想到在学校看过电影里情节,但是没有想过,英雄都救千金小姐,我只是草芥浮萍。
后来我跟着许奇帆他们出去频繁了,有时候许奇帆他们也会用吉普车载我去兜风,姬楚聿开车,许奇帆把我抱上大腿亲时,我避开了。
因为我一直在哭,许奇帆没有生气,反而安慰我,要把我送回去。
我觉得我不能离开这里了,第二天没有去送水,在听到吉普车开走的声音后,去他们住的地方。
“抓到一个小偷。”许奇帆竟然没有上山,在我偷偷进来时从后吓了我一跳,“手里拿的什么?”
是我从仰光带回来的佛牌,我没有松手,许奇帆好聪明,说:“送给阿聿的?”
“你喜欢他?”许奇帆笑笑,“你这个美人计使歪了,他结婚了,很喜欢他太太。知道吗,小姑娘。”
我知道,想要跑,又把佛牌留下,说:“把这个交给他,帮帮我,求求你。”
许奇帆答应了,晚上照常来坎叔家吃饭, 姬楚聿身上只有银戒指。
许奇帆也照常带我去散步,告诉我等坎叔睡着出来,顺着他指的路往前走。
“到时候我们来接你。之前带你走过几遍了,你应该知道路线,这个得靠你自己。对了把脸抹脏点,可不要半路被人捡走了。”
许奇帆还教我怎么用枪,但我不能带回去。
然后那天深夜,我离开了用竹子和茅草搭的房子,按照许奇帆的指示,抱着姬楚聿给的军刀从他们开车走过的路一直走,然后跑。
很累,也很害怕。
帕橄是一个破旧的城市,雨季两边的墙都泡的脏黄,有载满沙石泥土的运土车从我身边开走,我边走边摸自己的佛牌祈祷,又想起已经送了人。
想到或许佛牌也像水壶一样被扔在一边,我忍不住哭起来,又不敢在危险的路边停留。
那天晚上用完了我余生剩下的好运气,到了天亮我平安走过矿区荒凉一大段路,许奇帆他们的车开来时,我已经走出了翡翠矿口。
“你也太厉害了。”
许奇帆这么说,连姬楚聿多看了我一眼。
在车上,我坐在许奇帆和姬楚聿两人中间,腿很痛,又在摇摇晃晃中忍不住睡着。
“阿聿,以后她就是你的女孩了,你怜香惜玉一下。“
许奇帆是一个好人,他在帮我。
姬楚聿手臂上缠着我送的佛牌,让我靠在他肩上,说:“挺厉害,自己走了这么远。”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坎坎达没有来找我,是因为矿区发生了崩塌,死了二十多个工人。
姬楚聿他们带我离开了帕橄,还去了其他两个地方,达邦和小勐拉,都是危险的地方,坎坎达说过这些中国人才是来缅甸挖金的。
毒品、枪械、战争,一面累累白骨,一面滚滚黄金。
在他们忙的时安排了两个人保护我,让我留在旅店等他们。
离开缅甸的最后一晚,姬楚聿来见我,他变得容易相处,笑起来也显得斯文好看。
他问我还记不记得以身相许的承诺。
我说记得。
“傻姑娘。”
姬楚聿留下了衣服,然后离开了一会。
有人敲门时,我去开门,用了一个在影碟机上看到的性感姿势迎接了门外的人,是许奇帆。
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可笑,接受了许奇帆的亲吻和抚摸。
第二天我拿到了自己的新身份,许奇帆说这是姬楚聿帮我取的名字,但是看到姬楚聿就会想起许奇帆昨天说的那句话,“是阿聿让我上来的”。
我像是死了一遍,没有重生的快乐。
姬楚聿来安慰了我,他问:“你喜欢我?”
“不喜欢。”我摇头,他有太太,他也没有和我一起犯错,“我喜欢许奇帆,他对我很好,对我说了很多话,也是他救的我出来,但是他很笨。”
“我就说,那这个东西就送错了。”姬楚聿把那串佛牌还给了我。
在飞机降落前,我把佛牌绕在了许奇帆手腕上,向佛许下最后一个愿望,我的秘密再也不要被发现。
我第一次来中国,在东南角的一个城市落脚,住在许奇帆准备的房子里。那个没有佛塔的城市,虽然陌生,但也安全。
许奇帆经常来看我,他按照家里的意思有自己的事业,而姬楚聿仍在往危险的地方走,在我到中国的第一年,听说他太太生了一个宝宝。
我想送一点礼物,但是没有什么送的出手,我来这里的一年是许奇帆在养我,他说我的年龄不能出去工作。
我需要钱的意图让许奇帆问我,是不是因为姬楚聿。
我摇头,这不能欺骗得了许奇帆,他把我转手送了人。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这么做并不只是因为我太虚情假意,也是那个时候他要结婚了。
许奇帆帮我改了年龄,带我去港岛,那时我的英语和中文一样,水平一般,更完全不懂粤语,在饭局上不能开口,只需要喝酒、露出笑容、脱衣服。
后来我与姬楚聿遇到了一次,离开缅甸后的第一次见面,在灯火辉煌的酒店,姬楚聿和他的朋友站在一起,和在缅甸时不太一样。
但姬楚聿主动来找我,叫我原来的名字,我知道他可能只是忘记了帮我取的新名字。
他问我许奇帆是不是在逼我做不愿意的事,说了一些许奇帆没有告诉我的话。
可能是因为有了宝宝,他比以前心软一些,好像是要帮我。
但这已经过去了四年。
我也只想和他聊聊天。
那天我们站在一起聊他儿子的照片登上了杂志,港媒劲爆的标题给姬楚聿带来了一些麻烦。
他给我的联系方式,我没有用过,我想也不会有机会。
而许奇帆又开始来找我,他喝醉的时候,也会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许奇帆好像是真的喜欢我,他竟然开始说要娶我。
我没有相信,但想离开那里,跟着他一起去了内地。
在去内地的第一天,许奇帆带我去与他的朋友见面,姬楚聿也在。
我陪他聊天,说了很多,都是无关紧要的话,我的中文也好了许多,也会说讨人开心的话,但姬楚聿不喜欢听,只是喝酒。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已经在怀疑我与赵叔覃相识,继续讲了一个笑话:“知道吗,奇帆说要娶我。”
姬楚聿寡淡笑了一下,说:“他是真的挺喜欢你。”
我说:“是啊。”
和我上床的每个人都会说喜欢我,我知道眼前这个人说这句敷衍的话时应该是以后都不想再见我。
我也正在准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只是在出国前,我怀孕了。
我和许奇帆大吵大闹,把换掉的药都扔在他身上,他也没有生气,等我平静,抱着我安慰,如同第一次亲我被拒绝也温柔的样子,说带我回家,说以后给我一个家。
我在这个没有佛可以施舍希望的地方感到灰心无望。
怀孕第四个月,在回家的路上我被跟踪,像是在四年前离开帕橄的夜路,胆战心惊了一路,这次没能逃走。
是许奇帆的太太要见我。
杨欣宜让人脱光了我,骂我婊子贱货。
原来名门千金也会这样骂人,打人的力气也这样大。
我不顾一切吐出了喂下去的药,许奇帆也赶了回来,把我送到医院,检查到差一点就死掉的宝宝性别可能是男孩。
“他一定要姓许,你要和他有一点关系,我现在就让人把这个贱种从你肚子里扯出来。”
许奇帆不发一言。
我不要宝宝像他不伦不类的母亲,过毫无尊严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从二楼离开,结束近十个小时飞行后,才发现扭伤了脚,因为医生说宝宝有些危险,我不敢吃药,只能每一天都很小心。
三个月后,在美国的签证到期,我不得已联系了姬楚聿,希望他可以帮帮我。
“放弃这个孩子不好吗?”
“我很爱他,我真的很爱他。”
姬楚聿让我先回国,说他来安排我和我的孩子。
我只告诉了姬楚聿一个人我的归程,但在机场有杨欣宜的人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