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难行+番外(79)

“幸好你也没事。”姬少越和他贴着额头,笑得多年前清冷斯文,一腔承诺,“以后我们都不要宝宝了。”

第二天喻南齐要去二院,姬少越离开时,他还在睡觉,中午才和应曦去捐献的东西送过去。

姬少越查过喻南齐资助的那所特殊学校,接收的都是自闭症和迟缓儿童,私人承办,常年找资助,喻南齐开始资助的那一年差点因为资金运转不过来,陷入没有老师关院倒闭。

喻南齐现在每个月都会去送点东西,但保持着不喜欢与人交际的习惯,也可能就是害怕,看上去不愿意与人深交,在那里待的时间很短。和他朋友去把东西送到,然后在路上兜圈子,犹豫不决地回家。

随后喻南齐又下楼,在姬少越回家前,坐上了一辆来接他的车,离开了姬少越的监视。

喻南齐坐了一程车,见到这几天一直联系他的人。许奇帆的案子反复调查了快三个月,现在才找到他,比喻南齐想的迟了很多。

许太太的中文名字叫杨欣宜,第一次见面,眼前纤细秀气的女人看不出是助力许奇帆最多的贤内助,从应曦那里听到传闻变得更加匪夷所思和毛骨悚然。

杨欣宜也第一次见那个女人的儿子,八分像,许奇帆年轻时的内秀也都种在了他身上,十足十的男娼相。

他们简短的对话不友善,因为说起他亡故的母亲,喻南齐也在陌生的地方更加难以入眠。

姬少越打来电话让他心惊肉跳,而姬少越对他的去向一清二楚:“我帮不了你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喻南齐升起一股软弱,“我不想你管这些事。”

“不是我的事吗?许家当年从没有说清楚过。齐齐不要像觉得我和以前一样没用。”

“我没有。”喻南齐想,我只是想你麻烦远一点,再远一点。

姬少越那边连呼吸都听不见,最后才说:“你不想我知道的事,我迟早会知道。到时候你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喻南齐没有被吓到,依然留在许家,在第二天见到了许奇帆。

喻南齐对他这个生理上的生父还是全然的陌生,连恨也不觉得。

许奇帆说:“我经常去看你,她也不让我见你。你可能都不记得了。”

喻南齐从小认人,喻灵又教他警惕,不准他亲近依赖别人,他也不记得很多意味深长的见面和聚会,以及出现的人。

他的无知帮他减少了许多危险和痛苦。

“你长得很像她。”

喻南齐问:“她怎么死的。”

“你答应见我就想问这个吗?欣宜把其他的告诉你了吗?”

喻南齐并不想知道太多其他的,他只是想要弄明白喻灵的死,但每个人对他都有条件,还要让他必须答应。

三天后,许奇帆的开庭日。

旁听席席位早就坐满了媒体和当事人家,无关的人也没有机会进来旁听,而喻南齐就坐在最前面的一排,和姬少越的视线碰上,又马上移开,显得陌生。

当天晚上喻南齐回到家,静悄悄的客厅里没有开灯,一尊黑影坐在单人沙发上,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酒味。

喻南齐站在门边,气音喊:“哥。”

姬少越没饮手里的酒,但听声音之前就喝了很多,沙哑醇黯:“事情解决好了?”

“嗯。没事了。”

“要告诉我什么事吗?”

喻南齐不知道从何说起,一笔烂账也总算结束,露出勉强地笑:“现在都和我们没有关系了,也不重要了。”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找了许夏尔,许家的同僚,还有其他许多的关系,杨欣宜才放你回来。”

姬少越知道单枪匹马地要去保护谁,冷哧:“再说,姬楚聿的事轮得到你插手吗?”

喻南齐已经不能再接受更坏的局面,他想要阻止姬少越嘴里下一刻要飞出伤人的薄刀:“哥哥……”

“哥哥?”姬少越五指蜷曲爆响,将手里的啤酒罐变形挤压出酒精,撩起非笑,“你还叫我哥哥?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第四十七章(番外) 翡翠血

“一寸翡翠一寸血,寸寸黄土埋白骨”,我出生在帕橄,缅甸最重要的翡翠产区,父亲曾经是一名矿区的负责人,在他因为政府军和地方武装冲突去世前,我在仰光上学。

得知父亲死讯那天,我在佛塔前双手合十祈祷了一天,然后在晚上乘车回到了土路泥泞的帕橄,路边连片的矿洞和森林,像是缅甸残缺的月亮和绿海。

父亲去世后,我被他的朋友收养,我知道等两个月或者一个月他会送我“进山”。

那天矿场来了一群人,其中两个是中国人,缅甸的玉石珠宝很多,但矿业很多还是掌握在中国人手里。

看到那两个吉普车上下来的年轻男人,我突然想到父亲说过的话,“中国人不买翡翠,缅甸人吃不饱饭”。

大概玉石翡翠给他们那样的人才会不只是一块石头。

但他们也不是真的来做玉石生意,他们吉普车最后开向山里,傍晚的时候下山,住在矿区。

他们在这里待了两周,第一个与我说话的人,他说他叫许奇帆,“你叫什么?”

“阿哭。”

“你们取名字真有意思,你几岁了?”

“十六。”

“中文说得不错,那个坎叔是你爸爸?”

“不是。”

“我就说,他怎么能生出你这样女儿。”

“奇帆,少说点。”另一个人走过来,看我一眼,“别瞎逗。”

因为我站的地方阴凉,在接他们的吉普车过来时,虽然没说什么话,我们三个都站在同一个地方,车开走后,我注意到那个叫姬楚聿的男人背后被汗打湿了一块。

缅甸的太阳很烈,第二天我拿了两壶水在同一个地方坐着。

许奇帆看到我一笑:“等我们呢?”

我摇头,说:“太热了。”

他们走时,我把两壶水送给他们,许奇帆让我回去,手比着喇叭:“别晒黑了,这里就你可以看了。”

姬楚聿把我给的水仍在座位上,在闷热的环境中把短袖抹上结实蜜色的肩头。

傍晚的时候,许奇帆来还水壶,顺便在坎叔家里吃饭,提起了房间里的我。

坎叔说我马上就要进山了。这是在提醒他们,也在提醒我。

他们地位很高,坎叔对他们尊敬有加,那些话就是对我说的。

但我有时候会故意显得愚笨,在他们走时依然跟在他们后面送他们,隔着一群带着枪械的小弟,听到许奇帆说:“你知道她是毒枭的新娘,怎么不告诉我?”

高个子的姬楚聿声音懒洋洋说:“都让你别瞎撩拨,她长这个样子,你觉得坎坎达白养她?坎坎达那个矿有一半的工人把白粉当工资领,在山上都说了,一个新娘换两袋粉。她值四倍。”

我没有再跟着他们走,转身回去的路上想着两个人的话。

新娘吗?不算是,我知道进山的女孩不算是谁的妻子,像我的母亲,听说她也转手了很多人,最后不知道死在了哪里。

第二天,我把水壶放在了石头上,不再原地等,躲在不远处看着。

矿产有三分之二都是手臂有针孔的工人,这里被偷走水壶是小事,我是怕有人往里面加东西。

幸好,我没等多久,他们两个在差不多的时间过来,看到他们过来,我就要走。

许奇帆发现了我,追过来抓住我的手,我吓了一跳,许奇帆也像是:“你怎么……”

我当时很害怕,我怎么了?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是想给他一点东西。

“你怎么出生在这里。”许奇帆最后说。

那天晚上,许奇帆他们又来坎叔家里吃饭,吃过饭,许奇帆让我去送他们。

晚上的森林也很热,我听着他们说话,笑得脸上有些热,注意看到姬楚聿手上戴着一枚小小的银戒指。

手上没有戒指的许奇帆和我一起去看深陷地表的矿洞,周围都是巨树,找矿石的工人手里萤火似的手电,月光下裸露的矿洞吹响着奇异的风声,姬楚聿坐在路在路边的吉普车车前盖上。

许奇帆刚开始让我唱歌,最常常唱起是缅甸的一首轻柔老歌,“只因你陪我这一程,多少爱可以感动这一生”。

后来许奇帆问起我的以前,又问我想不想离开这里。

我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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