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步难行+番外(62)

姬少越不想吓到他,低声问:“是赵显吗?”

姬南齐用力摇头:“我骗了你,我一直在骗你,你别问了。”

“要是骗我能得到好处,你也知道我会信你的话,怎么不继续骗下去?”

姬南齐苦笑不已:“他们和我说高静薇已经把赵显要带我走的事告诉你。”

姬少越手臂肌肉一颤,把姬南齐的手腕攥红:“谁让你这么说的?”

“你知道的,喻灵。你被骗了,谁会真的喜欢自己的兄弟。我成功了。”姬南齐无情无义地轻言细语,“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姬少越看了他许久,姬南齐渐渐不哭了:“喜欢就太好了。你一直强迫我,你也没有帮我救出喻灵,把我当傻子,一直玩弄我。原来不是。”

姬少越说:“我坠海的时候,差一点卷进螺旋桨,一定会死。”

姬南齐麻木不仁说:“那太好了。”

“怎么不看着我?”

“我怕你呀。要报复我也不要你来,我真的很怕你。”姬南齐争了一下手,被打湿的眼睫密密实实遮住总是带着虚情假意的双眼,“我每次都好痛,想到以后都不会了就觉得好开心。”

姬少越松开手:“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觉得恶心吗?”

姬南齐没有马上回答,似想了一会:“我们在一起过吗?”

姬南齐被弄出了病房,回头看到地上的光缝很快消失,被往前推了一下肩膀,不能留念或者后悔。

在长而安静的走廊,像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他和姬少越都要按照既定的命运轨迹走下去。

习惯了被动,也习惯了痛苦,去死也不算可怕,但姬南齐脚步畏缩踌躇,往后的每一步都在为失去至爱痛哭失声。

这注定的生离,不是因为身份,也不是因为误会,是一开始就充满了不祥的开端,是他把姬少越当唯一的光,用十九年的时间写完了悲剧的最后一笔。

第三十五章 再见不说再见

半个月后姬少越出院,姑姑姬楚慈一家也跟着搬回南山,大动干戈来照顾仍在修养的姬少越。

姬少越也回到了亲情和礼规中,慢慢恢复自己的职责。

在家养病一周不到就在房间中工作,拆掉头上的纱布后便跟着出席一场会议,开始准备回伦敦完成自己毕业的最后一点事。

陈冉阳敲他房门进去时,他正在检查地上女佣收拾出来的行李。

医生让他避免蹲起,此时站在灯下,眉清目朗,带着复建黑色手套的右手插进裤兜,一条比肤色浅的伤疤从额角延伸进寸长的黑发。

或许是因为这条还没有痊愈的白色伤痕,姬少越看上去和以前不太一样。

感觉到这种变化也不是只有陈冉阳一个人,连陈将晓都不再往大哥面前凑,奉母命来劝大哥的任务就落在陈冉阳身上。

现在高空飞行没有那么适合他这个刚刚动过颅脑手术的人,但姬少越没有那么娇气,三言两句就说服了陈冉阳。

陈冉阳若有所思地点头走了几步,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她不知道姬少越和姬南齐以前是怎么样,也不知道现在是怎样,可能有察觉,但也没有乱想。此时带着小心的口吻试探问起那个全家讳莫如深的人。

“越哥,你最近见过小齐吗?”

姬少越停顿一下: “见过。”

陈冉阳松了口气:“本来有点担心他,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你知道他在哪里就是没事吧。”

姬少越淡声说:“我没那么有用。”

“不是,我知道啦。”陈冉阳说,“他知道你和外公他们不一样,他也很酷的,不在意别人在想什么。你对我们都很好,但小齐的喜欢是特定的,他只看到你就会开心。”

陈冉阳走出去就被旁边的一只手拉进另一个房间,陈将晓关上门,转过身横眉怒目:“你说的是什么话?”

“不是你让我提小齐的吗?”

“我……不是你一直问他怎么了,我会让你去问吗?你提一句就好了,后面的话干什么跟出来?”

“陈将晓你奇不奇怪,还是说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陈将晓心底嘀咕“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差点就没大哥了”,双胞胎的心电感应惊人,陈冉阳惊道:“小齐出了什么事?还是你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陈将晓不敢乱想心里话,说:“他能有什么事,他好着呢。”

“你知道他在哪里?”

陈将晓是个天生的话唠,奈何要保持贵公子的风度,不对外的废话百分之九十都送给了文静的陈冉阳,现在各自在外上学的一段时间里,他无人和说,嘴也严了很多。陈冉阳问来问去,都要哭了,他才勉强说姬南齐现在在国外:“有什么好担心的,越哥都去看过他,不许哭!”

陈冉阳眨了下眼睛眼泪就没了,问:“那以后我们也不能去找他吗?”

陈将晓认真叮嘱她:“不能,这不仅是家里的要求,也是越哥的意思。姬南齐或许真去过他想过的生活。”

陈冉阳不是那么明白,但姬少越都放心,那姬南齐也许就真的没有事。

只是她不知道,姬少越和姬南齐没有再见的最后一面里,任何可能都已经彻底死掉。

只有极少的人知道姬少越提前两天离开医院,因为他恳求姬云书,想再见姬南齐一面。

姬南齐半真半假的话也没有他想的那么有用。

但也让姬少越从自己做的危险不自知的事清醒过来。不管是感情,还是能力,两者都无法做到如他所愿地留下姬南齐。

在只有两个人的再见中,姬南齐在看到喻灵留下来的东西就落泪,抓着文件的手一直在细细密密地颤抖,手指冰冷,用尽了力气才把姬少越的手扳开。

姬少越冷血地看着他那么想离开地样子:“齐齐,除非这辈子我都站不起来,我和你之间都没完。一个人的时候照顾好自己,我不想再找到你的时候,你会让我狠不下心。”

姬南齐祝他前程似锦,再没有大动感情的错误。

姬少越一直记得这句不知道是祝福,还是嘲讽的话,在头痛难忍时,这句话比任何良药都管用,只是良药向来苦口。

处理完学校的事,姬少越去了一趟金斯顿,除了他没有人会回去,他送出去的东西几乎所有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摆置着,唯一找不到他买来给那双婴儿小鞋。

姬少越找了很久,没有再找到第二个人会来的可能,这里是他的安乐窝,对姬南齐来说是金丝笼,痛苦多过幸福,不值得留念,也不会来拿走纪念品。

至于那双不见的小鞋子可能是姬南齐趁他不注意扔掉了。

从伦敦回来后姬少越就陷入忙碌。姬楚聿再次不见踪影,而筋疲力尽的姬云书已经很少离开医院,排山倒海的压力和堆积如山的事务压下了所有心事。

四个月后的某个深夜,姬楚聿的律师联系他,说起不能治愈的绝症,以及姬楚聿的安排。

还没有与姬楚聿见一面,一周后姬楚聿就去世。

姬楚聿的死短暂震惊了申市,铺天盖地的新闻和流言,最众说纷纭还是姬家这个一辈子都狂浪高调的太子爷的死因,说他是疯了,也有说他带着情人殉情的。

但事实远比常人想见的难堪,更不是姬家在报纸上回应的意外。

折磨死染病给自己的女人后,姬楚聿在六千米的高空松开滑翔翼,坠进深涧,搜寻队在深山中找了半个月,才把找到一堆烂肉碎骨,确认身份后运回国内。

在长子的葬礼上,姬云书并不见悲痛,但一向要强的人,全程没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膝下子嗣不旺,如今长子过世,对已经耄耋之年的姬云书来说算得上重创。

姬少越守灵时,他在灵堂沉默无言地待了很久,最后往火盆中扔一把黄纸,回去休息前让姬少越不用强撑。

姬少越不是唯一守灵的人,本家虽然凋敝,但有很多旁支庶亲,以及朋友,留在灵堂的人很多,还有为姬楚聿哭的。

下葬那天,送葬的黑色汽车几乎占满了进入墓园的公路,而在最前扶棺的姬少越也被拍到,又把这件事掀起了热度,只是把事情引向撒着金粉的八卦方向。

也在下葬的当天,律师宣读了姬楚聿的遗嘱。

姬楚聿在集团除了股份并无太多牵扯,姬少越无遗是拿最多的一个,见到了许多赤裸裸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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