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色身着黄白相间的龙袍,虚弱地坐在龙椅之上。
陌色发出虚弱的声音,“桃坞,你过来一下。”
桃坞急忙走过去,“陛下,怎么了?”
陌色:“你说,阿真究竟去了哪里?自从那日她拿下了醉生楼,我取得了这天下之后,她便不辞而别……”
桃坞不知该如何作答,“或许,聂姑娘有她需要做的事情,所以才会不辞而别吧。”
陌色:“早就该料到她会在我登基之后便离开,我怎么会这么愚钝,竟然会察觉不到……”
桃坞:“陛下,现如今你已经是乐王了,天下人还需要你。你就不要把太多心思放在这上面了,聂姑娘自有她自己的去处。”
陌色:“不管她在哪里,我必须知道她现在是安然无恙的,是快乐的,即使她不在我身边也没有关系。桃坞,你替我多派些人手,务必要找到阿真的下落。”
桃坞显得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应允了。
“不过陛下……”桃坞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道,“你为何要给王爷赏赐那么高的爵位呢?你就不怕……”
陌色:“我怕。可是,就算我不这么做,他也会有办法做到的。不过现在他手里没有掌握兵权,我给予他那么高的爵位,却没有给他兵力,不过是为了堵住他的口罢了。”
桃坞:“可是陛下,你就不怕他背地里私自养兵吗?”
陌色:“桃坞,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知道我自己活不久了。倘若沐寒真的会是一个明君,那么,就算他拿了我这皇帝的位置去,我也没有什么好抵抗的。”
桃坞:“可是,这个皇位可是你一手打下来的!你就这么甘心让他坐享其成吗?”
陌色:“桃坞,只要天下人都有好日子过,就算皇帝不是我,那又有何妨?”
桃坞:“你相信王爷会是一个明君吗?”
陌色还是第一次被桃坞问倒。
“是啊,沐寒他会是一个明君吗?”
陌色忧心忡忡地望向远方。
第48章
聂真带着钩月往南逃离的时候,遇到了一群暴徒袭击。那群暴徒极其残忍,每一招都是致命伤,如果不是聂真功力深厚,还有蒙面人现身相助,聂真在保护钩月的情况下,根本无力抵抗。
蒙面人:“你带她走,我掩护你们!”
聂真:“不,你替我带她走,我聂真从不亏欠任何人。”
蒙面人:“别废话,快带她走!否则会是两败俱伤!”
聂真僵持不下,只好带着钩月先行离开。
蒙面人跟一群暴徒单打独斗,体力就要支撑不住。而那些暴徒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举着大刀朝蒙面人冲杀过去。
这时,青衣少年出现。他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衣襟上全是风尘的痕迹。
他的武功实在是令人震撼吃惊,只一挥刀,便令三个壮汉应声倒地。
暴徒见同伴被杀,顿时被惹怒了一般,一个个挥刀向前。青衣少年临危不惧,淡定地纵身一跃,一挥,一斩。暴徒们便被重伤倒地。
青衣少年以为解决了,上前扶起受伤的蒙面人。不料他刚扶起蒙面人,便有箭从四面八方袭来。
两人奋力抵抗,却难以敌众。青衣少年一面掩护蒙面人,一面自卫,仍然招架不住。
“你走吧,不要管我。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蒙面人道。
青衣少年:“要走一起走。”
蒙面人:“我不想亏欠任何人。”
“你没有亏欠任何人,”青衣少年奋力抵抗,“这是我欠你的。”
青衣少年说完,竭尽全力替蒙面人拼出一条血路,“你快走!我掩护你!”
蒙面人同青衣少年击溃后来的暴徒半数后,才勉强答应先行离开。
“你可以吗?”
“区区暴徒,不足为惧。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快离开这里!”
“好。你自己多加小心。”
蒙面人刚逃没多远的距离,又回来。
青衣少年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蒙面人无奈,“外面已经被重重包围,看来今天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暴徒们接踵而至,领头人举起大刀,喝道:“主公有令,同钩月有关的一切人等,全部杀无赦!”
“是!”
暴徒们举刀冲杀过去。青衣少年和黑衣少年眼神交流了一下,便陷入了混战之中。
青衣少年发动了体内强悍的内功,击倒了大片的暴徒。却因为运行内力过度,元气大伤,口吐鲜血,面上霎时毫无血色。
“看来号称‘武林第一’的许执之子,也不过如此。你的功力,还不及你父亲的十分之一。来呀,给我上!”
虽然只剩下十几个暴徒,但他们两人都受了重伤,几乎无力抵抗。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用尽最后的力气企图逃出生天。
两人被追到悬崖边上,已无路可走。
悬崖边上的雾很大,看不清悬崖有多高,有多陡峭。
暴徒们追上来的时候,两人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就在他们以为必死无疑之时,一根树枝挂住了青衣少年的衣服,青衣少年在紧急之中抓住了比他后来的黑衣少年的手。
两人就这样挂在了半空中,摇摇欲坠。青衣少年想拉他上来,却找不到借力的点。
“你放开我,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得死。”
青衣少年始终不愿意放弃。
“不,再坚持一下,我可以的。”
其实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力气挣扎了,方才的奋战已经消耗了他们全部的体力。
“放手吧,许蒙。能够为守护真儿而死,是我的荣幸。就算我死了,我也死得瞑目。你替我好好活下去,替我照顾好真儿,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不……大哥……我……不会放弃你的……”
许蒙想奋力拉起他,脸色涨得通红。
“如果你见到她,请你帮我转告她,从前一直到现在,有个人很喜欢很喜欢她。就算我不在了,我也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继续默默守护着她。”
“这些话你自己活着去转告她!”
“许蒙,今天我才发现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变幻莫测,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曾经发生的一切包括此时此刻以及接下来即将发生的,都是我们不可操控的。”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来生有缘,我们还做兄弟。”
他说完,便扯开了许蒙紧紧抓住的他的手,面带笑容地坠落而下。
“大哥!”
许蒙歇斯底里地喊着,却没有任何回音。
崖上的暴徒们以为两人已无生还的可能,便尽数离去。
聂真带着钩月顺利逃脱之后,住进了很久很久以前她住过的地方——来渊私塾。虽然已经废弃了很久,但稍作修整,还是可以住人的。
一日,聂真坐在废旧的荷花池边的栏杆上发呆,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人正在偷偷看着她。
“你跟了我们这么久,还不打算出来吗?”
良久,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了出来。
“你从我出发去醉生楼开始,便一直跟着我,对吗?”
黑衣人沉默不语。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在暗中保护我?”
黑衣人呆呆地站着,不说话。
聂真想伸手去揭开他蒙着脸的黑布,却被黑衣人一把抓住。聂真仍旧不依不饶。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地陷入纠缠之中。
这时钩月出现,她见聂真跟黑衣人在打斗,眼疾手快朝黑衣人抛出一记飞镖。两人迅速躲闪,黑衣人借机逃走了。
“真儿,你没事吧?”钩月担忧地将聂真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聂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没事。”
钩月:“那个蒙面人是谁?难道又是李禅派来杀我们母子的?”
聂真:“他不是李禅的人。他一路从长安城一直跟随我们到这里。上次在半路遇到暴徒时,就是他帮助我们脱险的。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们。这一路走来,我们之所以会相安无事,想必是他替我们扫除了障碍。”
钩月:“所以你才会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聂真:“对。”
钩月:“李禅在战乱之中逃跑,却并不代表他落败了。他在江湖上也有一些势力,想要杀了我们母子,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还活着?又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