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切黑之后(重生)+番外(81)

作者:衣六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在剧组里,谁没有那个希望,因为我的存在,这部剧能更好,可希望的深处是空荡的,希望这个词本身就被捏造出了不切实际的寓意,一次次的教训会告诉我们,这不可能,在哪里都不可能。”

“但是燕灰。”孟淮明说:“我想试一试,试一试这个不可能。”

“我不会打扰你的融春的创作。”

他弯了弯眼睛,那该是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写你想写的内容,说你想说的故事。”

第60章

《你来我往》电影上映后票房一路走高,荣登同期排档第三。

作为低成本电影有此成绩,可称得上绝地杀出的一匹黑马。

而这与它的宣传技巧密不可分。

孙导大价钱请来的团队宣传,恰好其中就有楚鹤的死忠粉。

这下可是豁出去了要把《你来我往》捧出名头,文案内容字字泣血,一个标点一个断句都要反复斟酌。

杜绝了所有被骂吃人血馒头的嫌疑,蹭热度的言论统统被压下。

宣传用少量的宣传博得了观众的心。

而由于电影本身就涉及言论的攻击,在关爱艺人身心健康,杜绝网络暴力的大环境呼吁下,即便并不感兴趣电影的内容,也想因为这次演员自杀事件,去贡献张电影票。

在原本的线下宣传活动中,孙导计划将请剧组人员重聚。

本着能请来几个就请几个的心态,让他们讲述在拍戏过程中的“趣事”和“感动事”,制造点噱头,增加关注度。

如今人是无论如何都聚不齐了。

可当孟淮明带着燕灰到达现场时,除了永远无法到场的楚鹤,所有相关演员都已经在席。

这盛况在孟淮明参与的线下宣传里少有出现。

高三步的台阶周围簇拥着白花,栀子的淡香笼着白玫瑰,楚鹤后援会的人搬来了一大捧的排草。

排草的花语是青春永驻,永恒又坚韧的象征,听者皆落下眼泪。

出席的衣襟前全都别有一朵白雏菊,女士穿着黑色庄重的长裙,男士则都是肃穆正装。

这已不像是一场宣传,而是声势浩大的葬礼。

什么是死亡?

孟淮明在开车的路上发出这样的疑问。

这不是属于他年龄层次该有的质疑,或者本不该被问出口。

一如现在有人问:“什么是生命的意义?”就会引来满座的哄堂大笑。

与现实相去甚远,是没必要思考的空洞问题。

古人云“未知生焉知死”,孟淮明并不认为楚鹤这样做是懦弱的表现,虽然他也在网络上看到过类似的发言。

燕灰说也许很多最后选择用极端方式结束生命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我终于无法努力活着,请祝福我的死亡。

“我不知道。”

燕灰摇头,“今天早上在楚鹤的微博下面,有一个女孩说她已经两个礼拜没有感到快乐,她发了张图,就那以前火过的跳跳乐小游戏,小人在边缘站着,下面写或是不想活了,死也不敢死,她很害怕,问网友怎么办。”

“所有的评论我都翻了一遍,有劝她去做咨询,或去医院挂心理科,一定要重视起来,让她不要害怕。

有告诉她今天家里的猫打呼噜啦第一次听好神奇,附了一张蠢萌的猫咪照片,还有说最近尝到的非常好吃的慕斯蛋糕,想给她寄去尝尝……”

善良个体的集合,暴躁情绪的据点,矛盾无处不在。

既然善意和宽容也只是动动手打打字的功夫,为什么恶毒的诅咒也同样在键盘上跳跃。

一瞬间那么多人恨你,一瞬间那么多人爱你。

活动现场取消了互动和礼物环节,在导演发言后,主要演员轮流接麦,谈到很荣幸和楚前辈合作,他在拍摄过程中热心地关照着年轻演员,本人的专业水平非常过硬。

在剧组和他的相处期间,大家都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他的突然离世,犹如晴空霹雳,令每个人在不敢相信的同时,感到无限的悲伤。

安安几度哽咽,台下的粉丝更是泣不成声。

活动时间大大压缩,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最后现场开始默看《你来我往》的预告片。

在水泡般的文字浮现在屏幕中央时,在场每一位演员心中都涌现出莫大的悲哀。

那该是真心实意,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

楚鹤无疑成为一个倒在前方道路上的悲凉典例。

散场后剧组人员照例会有小型聚餐,撤掉了记者和镜头的环境令他们紧绷的状态得以缓解,细微的表情差别在各自脸孔上瞬息闪过。

孙导惯常夸张的神态得以收敛,总也顾忌些,加上江畔也在,更是不敢乱讲。

由他带了头,在座各位喝了酒后都各自夹菜,间或聊几句客套。

倒是江畔也并不是一昧沉默,旁人迁就他的感情,却不能全看作真心实意,便尽量也如常应对。

江助理比上一次见要清减太多。

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得厉害,还是在“永遇乐”包间里,带着礼盒从容而来的顶级经纪人。

话题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就飘到了在坐各位的前程上。

童水泽前段时间公开了退圈消息,还上了个小沸的热搜。

在场的却没多少惋惜,童现在不论是综艺感还是戏感确实不行,嘴巴又直来直去,实在不是混圈的料。

不过好歹是一起拍过一部剧,总也得面子上关照一二。

童水泽逐一回敬了酒,没多久话头又荡到另一处,没人再管他如何,桌上的喧哗声有些大了。

童水泽助理不在身边,他还是掺不进去那些喧哗枯燥,又闲不住,就抓了个坐在他左侧的燕灰,低声道:“唉?你是……”

燕灰就问:“小猫现在怎么样了?”

“我记得你。”童水泽眼睛一亮:“能压塌炕了,是橘猫。”

他比划了个大小:“现在摊开来有这么厚,你是不是养过猫,这种要不要给它减肥?”

“可惜了,我没养过。”

燕灰笑了笑,童水泽顿时对他产生了亲近心,他今年虚岁才二十,自小锦衣玉食地过来,参加的酒宴数不胜数,唯有这次最耐不住。

方才的悲切和现在逐渐快乐的气氛是多么明显的对比,转变才不过半个小时。

他其实还没有弄明白。

成长的过程中假使错过了一些机会,就也许很难有机会懂得,哪怕那是最简单的道理。

他搞不懂,明明在剧组大家对楚鹤都不好,现在又全部变成了有过命的交情。

在得知楚鹤跳楼的消息时,童水泽也感到了悲伤,毕竟相处几个月,难免有了点感情,可换了个场子,他就变成了薄情人,现在平台上都在骂他不为楚鹤发博。

他觉得奇怪,那些看似情深意切的文字和哭泣的表情就是真实?

还是依然是经营。楚鹤他不熟,难过也真切地难过了,而假使是他身边的朋友,他就会记住他,用各种方法让那人在记忆里留下痕迹,而不是在漫漫流转中,让人将他遗忘。

“可你是公众人物啊。”燕灰道,顿了顿,“是因为这个,才选择退圈?”

“哪能。”童水泽摇头,“我觉得我当不好公众人物,也没什么能力演戏,而且我这次学到了挺多,难怪我家老头子让我到这里走一圈。”

他夹了块排骨熟练地脱去骨,是能吃到美味又不会吃的酱汁沾嘴的手法,“老头子说,我是学又学不好,纨绔子弟又当不好,活的四不像,实在没什么出息,人怎么能迷迷瞪瞪,总是消磨度日。”

“你要知道自己要什么。”

童水泽重复他父亲的话,“所以他让人带我来娱乐圈。”

“为什么是娱乐圈?”

“因为这是个中心圈,额……这是我的理论啦,你想,现在没有那些界限吧,演戏不好,综艺感好也可以,综艺感不好,脸可爱也行,能稍微跳支舞唱支歌,就是舞蹈圈和歌唱界的人了,娱乐圈和演艺圈早就融合,艺人和演员却逐渐分不清。”

童水泽犹豫了片刻,在想自己这个词用得对不对。

燕灰静听着,童水泽接着道:“我当时是这样想的,我要自己试试。”

“那么现在你的结论是什么?”燕灰问。

童水泽不假思索地说:“我之前确实看问题不够全面,很多都只是想到了一个面,然后就走极端,不过有的地方我还是不愿承认我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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