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暮扩所见过的暮振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他说,一定是他的千慈在给他送行。
……
而此时行至半路的暮振,却没有看到今日的天灯,他只是伏在客栈的小酒桌上,记起当年父皇问他,从南璃顺利回来了,可想要什么赏赐。
他跪地行礼,道:“无它,惟愿求亲南璃!”
☆、绰约公主要了你
西辰舞阳宫中,楚杉偏倚在榻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云卓元吹埙。乐声悦耳,比曲子更撩人心弦的是云卓元的美貌啊!剑眉星眼,高鼻白面,英气逼人,但目光流转间又多一份羞涩多情,竟让人生了爱怜的意图,着实是不可多得的气质!
埙声渐止,云卓元放下埙,作揖道:“公主,这曲吹完了!”
楚杉见他这么说,依旧含笑,道:“这曲完了,就再吹一曲嘛!”
“可是……”云卓元悄悄抬起头来,用一双桃花笑眼望着她,“可是司乐府里又要寻奴才,奴才怕是得回去了!”
楚杉听了突然撅嘴起身,朝身边的靠垫狠狠打了一拳,甩着双脚撒娇道:“又是这个司乐府!本公主就是想日日夜夜跟你在一起嘛!”
云卓元见她生气的样子也怪娇嗔可爱,不禁笑了笑,走近了她一些道:“公主莫耍小孩子脾气,下次奴才再来便是。”
楚杉一把拉住云卓元,将他摔到了榻上,搂着他的肩膀,脸凑上去就是一吻,倒是把云卓元吓了一跳。
楚杉亲完便将头放到云卓元肩上,道:“我这就去跟皇兄要你,让你做我的贴身内侍,这样我们俩就可以天天在一块儿了!”
“公主,这怕是……”云卓元欲迎还拒。
“怎么了?你不愿意?”楚杉立马抬起头来问他。
云卓元忙笑着哄她:“我当然愿意,就是担心……”
楚杉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只要你愿意就行了啊!皇兄最疼我了!他一定会同意的!”说完便继续抱紧了云卓元。
云卓元任由她抱着,却想到自己当年在南璃时,也如这绰约公主一般,宠幸宫人无数,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去留生死。
那些宫人是否也曾像今日的他一样,为了留在主子身边,机关算尽!想到这里,他不禁暗自冷笑,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他云卓元也沦落到要费尽心思讨好别人的地步!可笑!可笑!
入夜,楚桀留在瑶光殿里用餐。
楚桀夹着菜,不禁笑了笑,对云千慧说:“芸儿,你可知朕今日遇到了何事?”
云千慈将盛好的汤放到楚桀跟前,问:“陛下遇到何事?”
楚桀停下筷子,递身对云千慧道:“杉儿向朕要人,你猜她要谁?”
云千慧佯装不知,摇头道:“臣妾不知。”
楚桀但笑不语,片刻又言:“是你胞弟,陆苇!”
云千慧假装大吃一惊,忙起身跪下,道:“舍弟何德何能,竟入了绰约公主的眼!”
楚桀忙扶她起来坐下,道:“哎~你这是做什么!动不动就跪下了!”又牵起她的手,认真道:“朕自己的妹妹自己还不清楚,她最是这样爱任性妄为,想一出是一出。”
“那陛下允她了?”云千慧问。
楚桀仰面凝思片刻,又向她道:“朕还不清楚杉儿是不是又在强迫于人,考虑到这是你的亲弟弟,特来问过你的意思。”
云千慧低头笑一笑,道:“难得绰约公主抬举他!只是臣妾怕……”
“你怕什么?”
云千慧只是看着楚桀,再不答话。
楚桀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便道:“爱妃但说无妨!”
云千慧道:“陆苇是臣妾的弟弟,如今贸然去到绰约公主处恐落人口舌。况且尚有郑妃姐姐暂代后宫之主,这后宫的大小决断臣妾不敢多嘴。”
楚桀听了一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心里明白她碍于郑妃的缘故,故道:“你既然怕旁人说闲话,朕便将此事交由郑妃决断,这样旁人就说不了什么了!”
云千慧点头道:“这样便再好不过了!”
☆、奴才不才,承蒙公主错爱!
西辰毓英宫中,郑妃放下手中的茶杯,趁擦嘴的功夫偷偷看着面前的云卓元,道:“当日你跟你姐姐入宫时,竟没发觉你也有几分姿色!”
云卓元忙作揖道:“奴才不过面目周正些,实在不足以入郑妃娘娘的眼。”
郑妃见这云卓元实在是生的好看,想到当日陆芸陆苇二人进宫时,自己只顾着瞧陆芸那个狐媚子,竟然忘了看看她身旁的陆苇,可惜了这么一个可人儿竟便宜了楚杉那个□□!
郑妃虽知云卓元无疑要成为楚杉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便将桌上的一盘冷点心递向云卓元,道:“这盘点心送来了有一段时候了,都放凉了,你把它捂热罢!”
云卓元愣了一下,原来这个女人还有这种折磨人的癖好!只是现下无奈,只好接了点心,眼见郑妃往他脸上扔了一块手帕,便用手帕包住了点心,往自己的怀里放,一阵刺骨凉意贴近。
云卓元不敢松手,还是用手捂紧了放点心的胸口,咬紧了牙齿。
只听郑妃哈哈大笑,道:“陆乐官,本宫忘了告诉你,这点心名叫冷糕,外面是用冰皮包成的!怎么样,凉不凉啊?”
云卓元心中咒骂着她,但只能面带微笑着说:“娘娘让奴才捂的,再凉奴才也要把它捂热!”
“呦!真是让本宫好感动啊!”郑妃说得矫揉造作,颇让人反胃。
过了些时候,云卓元将怀中糕点取了出来,低头抬臂呈上,道:“娘娘,捂热了,请您享用!”
郑妃惺惺作态,道:“呀!可是本宫突然间不想自己吃糕点了!本宫想看你吃糕点。”
云卓元心中不快至极,也只能握紧了手里的糕点,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遵命!”然后将手帕中的点心尽数吃下。
郑妃看他吃的好笑,于是不停喊着“吃快点!大口吃!再快点!”
直到看着云卓元吃得满口都是冰皮白面,郑妃才捂口大笑道:“看你吃东西的这狼狈样子,绰约公主是怎么看上你的?”
云卓元待将难咽的糕点尽数脱下,才低眉道:“奴才不才,承蒙公主错爱!”
郑妃突然正色,问:“你姐姐可知道此事?”
云卓元未答,只道:“郑妃娘娘位同后宫之主,后宫人员调动,自然只听娘娘吩咐。”
郑妃起了身,不顾四下奴仆,走到云卓元身边,手便自然搭到其肩膀上,凑身道:“只听我吩咐?若本宫不允呢?”
云卓元现下忆起云千慧的话,后宫中绰约公主与郑妃二人是有名的耽于男色,绰约公主虽处闺阁,却毫不避讳,常常肆意蓄养面首;而郑妃则专挑面目出挑的小太监留在身边,日常娱乐。
“哼哼!”郑妃见云卓元毫不言语,才笑了笑,道:“本宫吓你的!瞧你,竟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郑妃笑着便故意往云卓元身上倒。
云卓元抽身出来,躬身道:“那就谢郑妃娘娘了!”
郑妃虽看不惯楚杉一贯的作风,但也不会这么明显地驳楚杉的面子,只是不甘就这么轻易将面前的美男给她,便调戏云卓元道:“你说要谢本宫,怎么一个谢法呢?”
云卓元微微笑笑,细语道:“往后凡是娘娘用的到奴才的地方,奴才定在所不辞!”说罢,借作揖的样子将头向郑妃处挪近了些。
郑妃向来风骚,自然是会了他的意思,也会心一笑。
☆、犹如莲花不着水
北参青鸾殿里,丽妃付竞妍与她的母亲对坐交谈。
付母压低了声音,道:“你父亲的嘱托,进宫两大要事,第一件是要取得皇上万分的宠爱和信任,第二件是要想办法将皇后取而代之。”
付竞妍点头道:“女儿自然是将这两件事铭记在心。只是,皇后的膳房是太皇太后派的人来管,我曾想安插人进去,实在无果。”
付母邪笑一声,道:“既然太皇太后是皇后的一大靠山,咱们就想办法使两人离心。”
这日云兮来报,丽妃前来呈凰宫请安。云千慈不知其来意,只好先准她进来了。
付竞妍进来请安入座,只听云千慈道:“丽妃何事前来,不妨直说就是。”
付竞妍见她说话直白,便也不掩来意,道:“皇后娘娘果然善解人意。臣妾就开门见山了!臣妾素来瞻仰佛法,听闻皇后娘娘这里有古版《法华经》,便想借阅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