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宠妻日常+番外(105)

作者:九月轻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徐幼微却徐徐笑开来,“祖父,有些事,您应该看得更明白一些。如果宫里的人都能动辄历经腥风血雨,那么,别人的无妄之灾,对有些人来说,易如反掌,只看他是否有闲情动手罢了。您说可是?”

徐老太爷沉默下去。

“两广总督到底是谁的人,您看清楚才是。要是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所谓的为儿孙着想,岂非成了笑话。”

徐老太爷看着她,多少有些恼羞成怒了,因而目光有些不善。

徐幼微只是回以一笑,“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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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孟观潮回到府中,刚洗漱更衣完毕,李嬷嬷便过来了,随行的侍书拎着食盒,她手里则是一个与昨日一般无二的小匣子。

孟观潮示意李嬷嬷将小匣子放到面前,当即打开来。

果然不出所料,一如昨日,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信封,里面的笺纸上写着:

一早出门,见到诸多白杨,是枯是荣?

他弯了弯唇角,当即回复:闲行闲坐任荣枯。

后来,也如昨日,在匣子底层,找到了她另外写就的小字条,上面写着:闲行闲坐任荣枯。

至于匣子里的物件儿,仍是三枚书签,分别刻着兔、龙、小龙。

龙与小龙,真的就是一条大龙、一条幼龙。

他思忖片刻,猜测她想送给自己的,应该是一套十二生肖的书签,只是,她怕蛇之类的东西,涉及到的时候,自然想法子避过。

又怂又可爱。

赏看、把玩多时,他将书签放到笔筒里面。

心情又稍稍好了一些,但对于别人而言,还是吓人得很。

下午,有两个寺庙的方丈前来。

孟观潮直接皱眉:“不是月初就打发了他们香火钱?”

管事又是害怕又想笑:四老爷这是把人家当要饭的了不成?“月初已经照您的吩咐,每处送去一千两香火钱。两位高僧今日前来,大抵是因昨日慧能大师前来的缘故。”

孟观潮想了想,“让他们走,我要嫁师妹,他们还能破戒喝喜酒不成?”

管事笑着称是。

“再去一趟护国寺,问方丈,五年前的所谓祥瑞,到底是真是假,我是否该查一查。”

这话可就太有些听头了,管事立即敛去笑意,神色肃穆地称是。出门后才反应过来:慧能前来孟府的消息,定然是从护国寺传出去的。

出家人的心,只有真的心静并真有所修为,才是四老爷由衷敬重的。偏生在这世道,好些出家人居于方外却伸手介入红尘是非,却又没管得了的本事,这一来二去的,四老爷不打心底腻味才怪。

眼下,护国寺惹得四老爷有些膈应了,不然,说不出这种重话。

该敲打的敲打了,该放话的放话了。可孟观潮还是一脑门子无名火,吩咐谨言:“知会漕帮,放开手,整治所谓置身方外却心思不净的,一年为期。若办事不力,一年之后,无漕帮。”

谨言一点儿也不意外,恭声称是而去。

稍后,慎宇来通禀:“刑部尚书、监察御史等几位大人午间就过来了,等着跟您喝几杯。”

“喝什么喝?”孟观潮没好气,“又不是我嫁原老五。”

慎宇没撑住,笑出来,心说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话啊?

孟观潮又道:“今儿我告假了,他们也告假了?谁准的?该死哪儿死哪儿去。”

“得嘞,小的知道了。”慎宇笑着出门,心说这位爷呦,这脾气呦,得亏今儿请假了,不然得气死一片。

听外地两名大管事报账的时候,顾鹤派人来传话:太后要见四夫人。

孟观潮想了想,吩咐谨言:“去请示四夫人。”

谨言称是而去,没多久折回来,禀道:“四夫人说没空。”

孟观潮说:“知道了。”

等两名大管事报完账、告退之后,谨言趁着续茶的工夫,说了请示四夫人的情形:“小的说了原委,四夫人想了想,很认真的问,这是四老爷问她,还是宫里的人替太后传话。

“小的自然照实说了。

“四夫人就说,那为何要见她?不得空。”

孟观潮微不可见地牵了牵唇。

至傍晚,李嬷嬷又来了,情形一如午间,带来了饭菜、小匣子。

孟观潮一看,就有点儿想笑:真亏她好意思,有这么送礼的么?

这次,她问他:近日何所思?

他答:思善、思恶、思净、思杀戮。

其后,找到的她的答案是:不思秽。

他琢磨片刻,由衷地笑了。

果然是宁博堂的小徒弟,有意无意间,便给他惊喜。

但是,片刻后他就忍不住想:她怎么总与自己打机锋?被自己带的神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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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徐幼微除了记挂着孟观潮,便是白日见到的康清辉。

前世,那也是一个被家族连累的人,她身死之后,不知何故,孟观潮发作康氏一族,康清辉之父流放,其余康氏人等贬为庶民。

康清辉落魄半年后,更名改姓,投身军中,区区两年,便得了孟观潮的青睐。

孟观潮知道他是谁,但不介意,别的将领也就随着太傅不介意。

于是,康清辉成了太傅麾下最得力的将领。

最终,战死沙场。

康清辉弥留之际,孟观潮前去看他。

康清辉说:“我的心意,你早就知道。”

孟观潮颔首。

“你不该重用我,却重用了。”

孟观潮很不近人情地说:“物尽其用罢了。”

康清辉却笑了,“只这一句,我便没白在人世走一遭。”

“实话而已。”

“至此,我已无悔无憾,你呢?”

孟观潮微笑,“债多了不愁。”

康清辉又笑,说与我喝杯酒吧,如此,便圆满了。

孟观潮说好,唤人备酒,喝尽一杯酒,又说,清辉,你的家族,是因我迁怒而起。抱歉。

康清辉笑得坦然,说我知道,起初,只恨自己不是孟观潮,而今,只愿自己成为孟观潮。

——那样的一个人,在这样微妙的关头来到帝京,目的为何?

参照前世,很多事情提前发生了。那么,康氏一族,会被观潮迁怒门么?

他那个脑子,是不能用常理推断的。

在这当口,康氏若是有所动作,不要说他们,便是祖父,也要被牵连。

除了太夫人,除了她,让观潮说出一句抱歉的人,不多。

亏欠一个人的滋味,没有谁比她更了解。

是否该改变康清辉的运道?是生是死都追随的人,观潮不缺,缺的是康清辉那般凭着骁勇善战迅速出头的良将。

要想改变,又该从何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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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十,李之澄如期被原冲迎入原府。

在她住进孟府之前,南哥儿便随着阿锦住进了原府——原府一大家子都很喜欢他,尤其老爷子老夫人,总变着法子讨他欢心,加之有奶娘阿锦相随,又添三分心安,自是安安稳稳地住下。

孟府这边,自一大早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先是靖王送给孟观潮、孟太夫人、孟四夫人的礼物送到了,足足三车。

随后,靖王、靖王妃亲自登门道贺,且带了丰厚的贺礼。

孟观潮照单全收,午间神色如常地出现在人前,应承宾客,始终笑微微的。

靖王看着,笑得不轻,等孟观潮在身侧落座时,微声问:“何时起,你也有好涵养了?”

“等你有我这么好的师妹的时候,就知道了。”孟观潮说。

靖王想了想,“也是。过三两日,我帮你发落宁王。”

“要如何发落?是生是死?”

靖王忍不住眉心一跳,“你想让他自尽?”

“他做的事,何尝不是逼着人走绝路。让他死,是看得起他。”孟观潮淡淡地瞥了靖王一眼,“你的罪过,却是逼着军兵自相残杀。都不是好东西。”

“这话可就过了啊。”靖王皱着眉,却仍是微声道,“我图的是什么,你比谁都清楚。我要真想玩儿歪的邪的,至于等到现在?”

“宁王得死,最轻也得是自尽。你看着办。”

“……”靖王瞧了孟观潮一会儿,“这会儿,我只想让你自尽。”

孟观潮笑了,反问:“行得通?”

靖王磨着牙,喝尽一杯酒,“行得通还至于跟你放狠话?”

孟观潮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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