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块鳞片+番外(7)

纪年:“……”如果我说我是来拆通讯台的,你会信吗?

少年精致的脸上一片苍白,汗水滚成珠自额头落下。

他也咽了咽口水,声线是温和带着点被惊吓到的颤音,清澈的褐色眸子里全是紧张:“这位同志您好,我,我是游客,我在这迷路了,请问镇上怎么走啊?”纪年本色发挥,心脏抽搐了一样疯狂地跳着。

男人稍稍松了口气,但仍然没有放下枪管,连保险都没有关,狐疑道:“游客怎么会到这里来?老实点!别以为你是小孩子,我就,我就会轻视你!”

纪年:“……”您是真的敬业,我选择佩服。

瘦瘦小小的少年更紧张了,似乎是没被相信,他着急得脸颊都红红的:“是真的!我,我喜欢画画,所以会到一些偏僻的地方取材。那样画出的画会很独特!”

男人歪了歪肉乎乎的脸颊,继续疑惑:“那你怎么没有带画板?连相机都没有带!你……你是不是在骗我?再不讲实话,我,我就要喊人了!”

纪年:“……”‘你叫吧,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少年忽地有些羞赧,脖子根都红了,他讪讪地低头:“其实,是因为我喜欢先去一个地方体验大自然的情感,真的找到感觉了,回去画会很快的!绘画工具太多了,不方便带过来,毕竟挺重的嘛。”快信我快信我!

男人勉强收回了质疑,然后垂下枪,用另一只手指向荒芜的远方,纪年却悄悄地将小瓶子打开,趁男人不注意,举在他脸侧:“你看,那边有一个稻草人对吧?你沿着那个直走,一直走到头就能回到镇上了!到时候……”

“看!飞碟!”热衷于形式主义的纪年叫道。

才感觉到不对劲,四肢被□□抽去力气的男人眼前晃过一条白帕。

咚。

闷声倒地。

纪年废了好多劲才将敦实的男人拖到塔里柔软的小床上,他还细心地替他掖好了被角,脱掉了最外层的风衣。

“我可真是太贴心了!”纪年得意,随即很快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唔拆掉通讯塔肯定是不现实的,而且万一事后重建要罚我的款可怎么办?我的小金库才存了一万多一点点啊!太残忍了!”

“不过,凋希望我能破坏通讯塔的意思,就是希望能让这几天它无法发挥作用,无法向居民们下达那些可能会导致死亡的指令吧?”

“也就是说,事实上,我只需要小小的一杯可乐就能完成这项伟大的举动!”

轻快地哼着名侦探某南的主题曲,纪年乖巧地打开了他身上的挎包:一瓶自制□□,一个老式的通话手机,一个被切掉了一块的小银镯和一大罐肥宅快乐水。

为什么要带肥宅快乐水呢?

因为,纪年小朋友觉得,快乐就是勇气,快乐就是力量:当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不要怕,勇敢地面对它,加油,奥利给!

嗯嗯,总之,纪年顺利地打开了罐口,先极有情调地摇了摇,然后扬起线条分明的下颌,优雅地抿一小口可乐。然后下一秒就全都吐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纪年难受地皱了皱眉,“太上头了吧,鼻子里全都是二氧化碳的味道。我窒息了!”

在一堆憨憨操作之后,纪年终于漫步走到操作台前。

先谨慎地断开了与镇上所有播音器的连接,以防到时候骤然传出一阵阵刺耳的杂音,会惊动可爱的警察叔叔们;然后,纪年举起了神圣的快乐水,一点点,慢悠悠地洒在了操作台的所有按钮上。他没有忘记雨露均沾,所以每一个原件都遭受了圣水的洗礼,在一波又一波无意义的电音式哀嚎中,报废。

纪年于是端坐在操作台前:“我下的药并不猛,但是也要至少要好几个小时他才会醒。这时间……”足够我圆回来我破绽外露的谎言了。

太阳正当午,纪年为了生计,先去路边小超市买了一份9.9特价便当,随即又溜回家里,快速填饱了肚子。

收拾好简陋的画板和风干了七七八八的颜料,外加几支陈旧的画笔,纪年快乐地回到了通讯塔。然后在塔前捡到了一条伤痕累累的小人鱼。

他那白皙纤细的小腿上甚至还少了好几块皮肤。

凋:”呜呜呜呜呜呜!”

纪年赶紧打开了塔门——用的是男人风衣口袋里的钥匙——然后放下杂物,转身一把抱起了小人鱼。

凋低下头,一脸娇羞地埋在纪年怀里;纪年却面色铁青。

“嘿,我说,你能不能减减肥呀。你真的好重。你再胖下去就没有女孩子喜欢你了,我跟你讲。”

凋嫌弃:“……我要她们喜欢干嘛。”

“害不提了。事情办得怎么样,还顺利吗?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一定得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啊!”纪年抱着小人鱼踢上了塔那破旧的铁门,然后直奔小阁楼,心疼道。

“完美完成任务!”凋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还比预计的提前了一整天呢!”

“好厉害!”纪年将凋放在铺了一层小毯子的地上,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

处理完所有伤口后,已经接近下午两点,纪年估计着男人也该醒来了,于是捧着热好的便当星星眼坐到床边。

“我,我,我刚才怎么了?”男人悠悠转醒,看见坐在床边的纪年,突地一怔,然后紧张地摩挲了下腕表,厉声道,“是不是你把我弄晕的?我记得我看见……”

少年有点惊慌,但是却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腼腆地将手中的便当递给男人:“没有的呀!是您自己突然就晕倒了!还害我担心了挺久呢。不过好吧,说实话,我来到这里是因为钱快用光了,找不到住所了,所以才希望能蹭个地方凑活几个晚上的。我的姨妈就是这个岛上的人,她去欧洲旅游了,三天后就能回来接我了。如果,有打扰到你的话,很抱歉!我,这就走……”

男人一听,又看了看手中美味(?)的便当,肚子里正好空荡荡直叫,再一看少年可怜兮兮却的确有些脏乎乎的脸颊,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那好吧。不过不许碰那边的仪器!很贵的!”

“没问题!”纪年一口应下,“对了,跟您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的朋友冷周,他今天在镇上被一群小混混揍了;我刚才借用了一下床头柜旁边的医药箱,您不介意吧?”

男人:“……”我是不是,刚才,自己给自己下了套?

“哦对了,我今天还顺便买了一大瓶可乐呢,我们可以一起喝!”纪年自豪地拎起了那几乎是桶状的可乐,打开了盖子,那分量,满满地都要溢出来。而旁边就是操作台!

男人顿时一急,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直直冲向纪年,准备夺回他手中的危险物,却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

哗啦啦。

那是可乐全部洒在操作台上的声音。

那也是男人心碎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阿台!你振作一点!”男人几乎欲哭无泪。‘我果然捡了一个大麻烦回来!’

“你们,你们都给我去楼上!关好门!把你的画具画板还有可乐全都拿走!”男人悲伤地咆哮,“这三天内除了吃东西,其他时间都不准下楼!”

“好吧。”少年黯淡了眸子,声音里满是歉意,“非常抱歉,我本来是希望能给您带来惊喜的……”

“快走啊!烦死啦!”男人崩溃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好的。”少年麻利地抱起地上的小少年,背上画板,臂弯里揽着画具及颜料,一下子就消失在门外。

夜幕如粘稠鸦黑的油漆一般倾倒下来,似乎胶住了塔外荒芜里的时间。

咚咚。

纪年放下手中玩的正欢的老式手机,慢悠悠地走过去开门;于是屏幕上的长长的蛇就这么直直地撞到了自己的尾巴,结束了十分钟的短暂寿命。

“嘿,那个,这是今天的晚饭。我自己烧的,假如不好吃的话,请包容一下……”男人手中端着餐盘,“嗯,还有,谢谢你今天下午给我的饭!”

少年惊喜地亮了眸子,然后兴奋地看向男人,并接过他手中的盘子:“非常感谢您!打扰了!呜,这边可乐还有剩,要来一口嘛?”

“不了谢谢。”男人脸色一僵,然后勉强笑笑,随口提了一句,“哎对了,你们知道吗?明天镇上会有很有意思的活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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