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过。他叫住我,叫我的大名,朝我勾勾手指,要我过去。
“他在光下更白了,唇上那抹红又显出几分艳丽。他五官还很青涩,气场却有了凌厉的味道。可我总觉得他不是苦的辣的,他像熟透的散发着甜香的果实。
“我朝他走去,问他什么事。那时他正含着吸管嘬吸,静静地仰视我。忽然,他食指向下点了点,示意我蹲下。操场上人来人往,这感觉很怪,可我的大脑却久违地高速运转起来。
“我在他面前蹲下。他还那么晃着腿,一下一下地轻踢着我。
“我们平视。我清楚地从这个角度看到他缓慢地舔那根吸管,看到那湿润的舌尖是如何扫弄、打转,我心脏狂跳着闭上眼。
“他的笑声就在耳边,他说,他们都好没意思。
“他把那杯喝了一半的奶茶塞到我手里,用一种缠绵又危险的口吻说,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我知道,你个变态。
“我在那时睁开眼看他,没来由地心慌起来。他的同伴在叫他,发现我在他旁边又噤了声,他站起来,难得地居高临下看我。
“他忽然没了攻击性,问:宋老师,可以为我做课后辅导吗?
“我们沉默地对峙,他并不恼,只用那双漂亮的眼睛久久地俯视我。我点头,说好。
“他吐字清晰、有停顿地报了一串数字给我。是他的社交账号。临别时,他用微凉的指尖很隐秘地摸了一下我的耳廓,‘记住了吗?天才。’
“自我长大后,再也没有人那样称呼过我。
“一整个下午,我没有课,坐在办公室对着那根沾了他口红印的吸管发呆。我想着他的笑声,还有那句轻蔑的‘变态’,在脑内一遍遍默背着他的号码。
“我的阴茎翘起来,被束在裤子里。它太大了,显出一个可怖的形状。
“我知道我想见他,我想他唾弃我,践踏我,对我做些什么疯狂的事。
“我从其他老师那里得知他是去年的校三好,可我却不敢和人说,我迷恋他的恶劣,那让人甘愿俯首帖耳的恶劣。”
城市逐渐踏入黑夜,天边粉的蓝的紫的化到一处去,显得很驳杂。
宋程仰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坐在飘窗上吃苹果。他的床紧挨着飘窗。
宋程仰是个普通的中年独居男人,对住处没有什么讲究,除了层高和大床。
那件崭新的价值不菲的衬衣此时正躺在他2m×2.2m的大床上。
他就这样一边啃苹果,一边注视着那件衬衣。
门铃响起时,宋程仰微愣。他略带疑惑地叼着苹果,从飘窗下到床,再从床跳下来,随手将苹果核扔在垃圾篓,快步去了客厅。
透过猫眼能看到门外站了位快递员,宋程仰打开门,人家还被他身高吓一跳。
他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稀里糊涂地签收了。
等到关上门,走回卧室时,宋程仰才看到包裹的寄件人上写着“Cyrus”。
那一刻,他感到一种背后发毛的心惊。
宋程仰拆快递的动作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
——沾了口红印的吸管,涂鸦笔,静电胶带,乳夹,藤条,还有震动棒。
全都是在他小说中出现过的东西。
几乎是瞬间,宋程仰想起许多个宁清辰和他共度的日夜。
他闭上眼,仿佛能听见自己被折磨到嘶哑的求饶声,还有宁清辰美好的破碎的喘息呻吟。
宋程仰喉结鼓动,摸出手机。
Cyrus:[东西收到了?还喜欢吗?小婊子。]
这是宋程仰第一次回复他。
宋程仰:[你从哪里弄到的地址?]
Cyrus:[想在你身上写“专属按摩棒”,主人不用的时候就是一个又粗又硬的废物]
Cyrus:[想在你哭的时候不让你射,踩到你求饶,踩到你温柔地叫宝贝]
Cyrus:[想在你射进来的时候问你“老师,要不要我怀一个你的孩子”]
第5章
宋程仰的思绪混乱起来。
他点进Cyrus的主页——他从前也做过这样的事。
这个账号已经持续骚扰他半年之久,微博里的内容基本都和他相关。可Cyrus并不像个粉丝,他对宋程仰写的东西总是极尽挑剔,哪怕被宋的粉丝群起而攻之也不会收手。可另一方面,Cyrus又总是持续关注着宋的动态和宋写的小说,比许多粉丝更像粉丝。这就是一件怪事。后来这样的情况多了,宋程仰的读者们也见怪不怪了,只当Cyrus是个狂热的黑粉。而他们并不太知晓的是,Cyrus还会通过私信对宋进行一些露骨的性骚扰。
宋程仰素来是对那些垃圾私信不甚在意的。可这个人却很坏,他总是套用宋程仰小说中的情节或对话来骚扰宋程仰。
在宋程仰的小说中,宁清辰往往都以“他”来表示,不可避免的时候,就会用“C”或“Chen”来代替。
Cyrus简直像一个翻版的Chen,他会成段地给宋程仰发私信,对他进行言语羞辱,其中多数都是宋程仰笔下Chen对他说过的话,偶尔Cyrus也会自由发挥几句,混杂到一起,又仿佛浑然一体似的,导致宋程仰本人有时都要看得发蒙。
Cyrus:[简直看不懂老师的心理动态,作者写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心?]
Cyrus:[宋老师被打屁股那段,反应描写得也太平淡了吧?他不羞耻吗?不想要更多吗?床话也没几句。第一人称都能写成这样,代入感好差。]
……
随便扫一眼,那个人的主页中大多都是这样的话。
宋程仰不当一回事地又退出来。他想自己最近真是刺激受太多了,有些不正常。刚才竟然会被那人私信的几句话撩起欲望,真可笑。
他稍将那几句话和宁清辰白净的脸庞结合起来,下腹又烧得慌。
可他的大脑起码还算清醒。
宋程仰重又点开和Cyrus的私信界面。
宋程仰:[请你适可而止。]
宋程仰:[无论你是从什么渠道获得的我的地址,不要再有下一次,我会报警。]
他甩开手机,躺倒在他空阔的大床上。平躺完又侧躺,那件衬衣就出现在他眼前。
宋程仰忍不住揪起一角嗅了嗅,他幻想宁清辰哪怕有一根指头的指尖曾碰过它。
有了这种想法,他嗅得更深更虔诚,不断地快速地换气。
欲望节节攀升时,他感到自己像患了高烧,唇瓣擦过那面料时都要浑身打颤。
“我们加了私人的联系方式,也真的在做课后辅导。他什么题都要发给我做一做,数学、历史、物理甚至还有微机。
“我不会跟人讲题,只会做题。于是每次收到他发来的题目,我都会认真做一遍,详细列出每一条思路,每一个步骤。这是我难得擅长的事,时常是他发一道题,我回他几页纸的答案。
“我们之间最开始就是这样,多一句话也没有。
“忽然有一个晚上,夜里十一点五十二分,我至今都记得,他发了一道数学题给我,有些困难,我做到凌晨才发给他答案。那时他还没有睡。他发消息给我:怎么这么乖?
“我觉得他用词有些怪,但是精神却因此没来由地亢奋起来。我拿着手机,没有回复,愣着,像不会打字那样。
“他发来一个视频给我,黄色视频。一位体魄强健的欧美男性在镜头下打手冲。
“我点开看了,身体没有反应。我退出来,看到他紧跟着发来的消息:老师,这是不是你的知识盲区啊?你以前有没有自己弄过?
“我们在社交软件上除课业以外的对话就是从这时展开的。
“我知道他在开我的玩笑,我甚至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那一年我25岁,我对17岁的他如实作答:有。
“他问我,自己弄爽不爽?
“这问题让我很犯难,其实没什么感觉,但总不能是不爽,这样显得我好像有什么生理功能障碍。我折中回:还可以。
“他说,我看视频上那个男的就很爽,你学一学嘛。你那么乖。你要把这也当做一道题,解题给我看。
“我的身体因为他这句话起了反应,喉咙也很干。可我并没有回复他。
“他又发来话给我:这次就发成果验收视频吧,你弄了拍来我看看。我好想看你自慰。
“我坐在那张老旧的书桌前沉沉吐息,我知道我的生殖器已经高高仰起了头。我真是个疯子。
“我还想,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定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