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英语》最先考,张凌歌不怵这个。英语这玩意儿也没什么好复习,主要靠平时积累,何况暑假她还从头到尾翻过《大学英语》教材。华清大学的教材和她自己买的没有区别,所以她就没带英语课本,也不打算花时间在上面。
《大学医学数学》是华清大学出版社自己出版的医科专用数学课本,里面包括函数与极限、一元函数微积分学、向量代数与空间解析几何、多元函数微积分学、线性代数基础、微分方程、无穷级数和概率论初步等。
暑假时张凌歌预习的是数学一,比《大学医学数学》难。即便这样,数学一里面很多东西张凌歌中学时也学过。在准备提前高考之前,张全本来是想让女儿走竞赛路子的,所以高数的东西已经学了不少,暑假时张凌歌没花多少工夫就搞掂数学一了。
《大学物理》也差不多,和张凌歌之前买的课本区别不大。她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有点问题的是《基础化学》和《大学计算机基础》。
《大学计算机基础》的课本和张凌歌网购的教材差别有点大。但是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于考试方式。张凌歌问过学姐,学姐告诉她,《大学计算机基础》除了要考上机,还要考理论和“常识”。上机考试很简单,但所谓“常识”,很多是计算机发展历史什么的,会考很多选择题。
“一句话,要背!”
张凌歌的记忆力很不错,但是作为一名理科学生,本来要学背诵内容多多的医学课程就已经很痛苦了,现在还要背和自己专业关系不大的“计算机常识”,和各种晶体分子式,她觉得有点头疼。
不过话都放出去了,考得不好就变成了“吹牛”。张凌歌想,自己的外号够多了,不想再多个“吹牛大王”的绰号。
第二天一大早,张凌歌就爬起来洗漱,然后早早地跑到草坪上,大声背了一段英文名人演讲练练发音……昨天周主任说考完英语听力和笔试后,还会给她加考一门口语。
“这个,当然,本来考试里是没有的,也不算总分,”周济申说,“但是学英语不能学出哑巴英语,所以口语我来考你。”
八点半,张凌歌坐进考场,发现申请大学英语免修的学生真不少,教室里密密麻麻的坐满了。
听力非常简单,张凌歌可以保证自己全对。笔试自然也不难。不过那些中译英,她有点担心老师会怎么改卷子。自己全部按照正宗English speaker的习惯做的翻译,不知道能不能入改卷老师的法眼?
考完试,张凌歌直接来到系主任办公室。进去时她还特意留着门不关,这是她妈妈告诉她的女性自保方式之一。
看到张凌歌进了办公室,周济申笑眯眯地问她是不是提前交卷了。张凌歌点点头。
“嗯,不错,那我们聊聊吧。”周济申改用英语发问,发音是地道的亚米国味儿,“说说吧,为什么要免修那么多课,还要提前学大二大三课程?你说服我了,我就一路给你开绿灯。”
“因为我想当最好的移植外科医生,而最好的移植外技术在亚米国,我希望能去亚米国做住院医培训。”张凌歌早有准备,款款而谈,“在亚米国完成移植外的全部住院医培训,需要八至九年。五年的普外住院医培训,可能在做普外住院医时还需要做一年科研,这就是五至六年了;之后还要做三年的专科训练,包括一年科研。所以加起来是八至九年。”
“我虽然是今年最小的八年制学生,但是我学完和谐临床医学的全部课程,毕业时也24岁了,然后到亚米国做住院医培训,全部完成,我可能已经33岁了。我还有很多想法要实现,总不能等头发都白了才开始吧?何况那时体力、精力也没有年轻时好。”
“那你除了想当个移植外医生,还想搞什么研究吗?”
张凌歌犹豫了一下,觉得在这个场合谈自己的梦不太合适,虽然这个梦到现在为止已经做了无数次了,她想搞人造子宫的心更炽烈,但是她不能让老师觉得自己神神道道的,居然让一个梦来决定自己未来的科研方向……
“我想研制人造可移植器官,彻底解决移植外科器官源匮乏的问题。”张凌歌接着说,“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什么载体来培育可移植器官。”
“做好了为了实现目标可能面临很多困难的心理准备吗?”
张凌歌点点头,周济申满意地笑了。
有目标才有动力,这是个好苗子。如果免修项目考得不错,他确实不介意尽量给她方便,他也确信韩丽会支持他的做法。
周三的《大学医学数学》和《大学物理》考得很顺利,出了考场,张凌歌就直接到图书馆看书了。背了两天的书,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其实还不错。
周五下午考完上机,张凌歌终于松了口气。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表现,觉得还行,应该都能上90分。
不想了,今天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顺便关心一下冯晨夏。
“我正在过去的路上,怎么这么心有灵犀啊?”冯晨夏在手机里笑得嘎嘎的,“这么有默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要说也是你爱上我。我还没有打电话你就出发了。”
冯晨夏拒绝了张凌歌到校门口接她的提议,“什么呀,我又不是没去过,不用那么麻烦。上次光顾着照看行李了,这次我还想看看你的宿舍呢。”
张凌歌抓紧时间冲了个澡,把几天攒下来的脏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里,然后坐在床上,等着冯晨夏的拜访。
“啧啧,你们华清大学真腐败!”看着203房的设施,冯晨夏的嫉妒之情溢于言表,她皱着眉,背着手“视察”了一圈,“这样会把你们都给腐蚀掉的……怎么培养社会主义接班人啊?”
萨蒙蒙乐了,“这还好啊?这比咱大草原的蒙古包还不如呢?”
“那你是没见着中都大学的宿舍,”冯晨夏忍不住吐槽道,“我住的宿舍楼,年龄有我两倍大!幸亏中都雨水不多,不然我楼上的同学就可以看‘瀑布’了。”
何荟不在宿舍,只有谢晓秋、萨蒙蒙在。看到生人进来,谢晓秋赶紧缩到门边的床上,脸转向墙。这么个大热天,她居然穿着长袖长裤。
冯晨夏听张凌歌说过她的情况,觉得对于自卑的谢晓秋,假装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蝶状红斑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就坐到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和谢晓秋聊了起来,说皮肤型红斑狼疮其实并不严重,只要注意不要乱用药,不要被紫外线暴晒就可以了,要保持心情愉快,积极配合治疗。一边说,冯晨夏一边在心里感谢张凌歌的科普。看到谢晓秋心情好了不少,冯晨夏又加了一句,说谢晓秋的病症,比她以前一个中学同学轻多了。
张凌歌晾衣服时就在回想,以前深海中学有女生得过红斑狼疮吗?应该没有吧?冯晨夏真的越来越“政治动物”了,看人下菜的本事见长。
张凌歌本想在学校外找个餐厅请冯晨夏的,冯晨夏却想试试华清大学饭堂,于是张凌歌决定带她试试华清名菜“秘制烤鱼”和“生啫三黄鸡”。
两个人往饭堂走的时候,冯晨夏看见张凌歌笑得一脸猥琐样儿,就知道她想在什么,“这有什么啊?据说每个成年人平均一天说三到五句谎话,我自己今天才说了一句,还没有完成指标呢。何况我说的是‘白色谎言’,很有善心好不好?这也值得编排?”
华清大学的饭堂多且便宜,菜式多,味道也不错。冯晨夏吃得非常满意,觉得连饭堂,华清都比中都强。
感叹当初选错学校的冯晨夏,发誓要吃遍华清名菜。但是在第三家饭堂勉强吃完二个菜后,张凌歌拒绝陪冯晨夏去第四家饭堂“尝鲜”。
“这也太不健康了!”张凌歌摸摸凸起的胃,“我得花一个礼拜才能减掉今天多摄入的卡路里。”
冯晨夏也吃不动了。于是两人瘫在椅子上,挺着肚子,岔开双腿消食,形象糟透了。
张凌歌揉着肚子,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终于想起来问冯晨夏怎么选的课。
“我打算本科修二个专业,经济法和经济学专业。这两个专业有部分课程是一样的,获得双学位的压力不大。所以我另外还打算再选修一些经济学院的金融和财政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