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的玄机更是和自己非常能了得来的一位大师所说,陈蒨棋行险招,将自己的死讯传入京都,所有人的都以为临川王死于非命,殉于公职,无比感慨。
陈蒨只是将自己的头靠在沈妙容的肩上,有些眷恋:“妙容,我此生惟愿,山山水水,与你共游。”
沈妙容听见陈蒨这句话,突然间泪眼朦胧,哽咽道:“迟了,已经太迟了。”
“我现在身患剧毒,时日不多,只怕是这个孩子,也出不了世。”沈妙容有些颓丧,将自己的额头靠在陈蒨的怀中,眯眼看到床上和陈伯茂玩的陈伯宗,眼中只是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你若是就这样放弃,可不是我认识的沈妙容。”陈蒨吻了吻沈妙容的眉眼,有些小心翼翼,有些温柔,“你患如何的毒,柳霖尚且还不知道你又怎么这是剧毒,命不久矣呢?”
沈妙容抬眸撞见陈蒨那双坚定黝黑的眼眸,将要说出的话被吞进自己的腹中,沈妙月所这毒乃是剧毒,比连珠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可见这种毒性的可怖之处。
沈妙容有些难过,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放心若是有我在,我定然会护你周全。”
沈妙容微微一怔,有些难言,说不出去的情绪在喉咙间打转,柳霖在自己面前也是这样担保的莫柔,陈蒨现在的神态就像是当时的柳霖,简直一模一样。
沈妙容抹去了眼泪,问道:“子华当真?”
陈蒨抿唇:“当然当真。”
沈妙容身中的毒,自己虽然不知,但是柳霖在身边,往来书信已经说了七七八八,连珠又有很难,世间万物都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研制出来的连珠,谁自然就有法子破掉。
第82章 他聪明一世
陈蒨提到柳霖,柳霖的妻子莫柔可是自家夫人看重的人,听听柳霖说沈妙月之前找过莫柔,想要对莫柔不利,想到沈妙容很担心,将沈妙容的手拉在自己的掌心。
“莫柔在吴兴被柳霖照顾的很好,你放心,柳霖虽然不着边际,对于莫柔却是上心的,之前沈妙月和莫柔在吴兴虽然是有纠葛,但柳霖可是将莫柔藏在屋中宛若美娇人一般,怎么能够让莫柔受委屈,更别说会让莫柔陷入危险,柳霖既然能向你保证,就说明这件事情在他眼中还不构成什么威胁。”
陈蒨带着沈妙容一步步走向榻前,看到两个孩子玩的不亦说乎,沈妙容的心有些动容,听见陈蒨这样讲,确认莫柔没有事,而且很安全,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只是沈妙容一想起沈妙月那样说的时候,还是会心间一颤。
她不知道沈妙月要是真的对莫柔有所伤害,柳霖在临川王府不可能飞过去保护莫柔,若是莫柔真的有什么事情,自己只怕是要怄死自己。
还好,还好。
还好柳霖有所准备,还好自己只是虚惊一场。
“我不愿当这王爷,想必你也不愿当这王妃,我们就像是最寻常的一户人家,做一对最普通的夫妻。”陈蒨将沈妙容搂得更紧了,“但是妙容若是觉得是沈妙月需要一些惩罚的话,也当如此,为夫绝不阻拦。”
但是不论如何,你的身体最为重要,我希望在这之前你要好好看病,就算我要一个病症缠身的王妃,孩子也不要一个满身病症的娘亲不是?
陈蒨这样想着,但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子华可是已经想好了?”沈妙容没有提及沈妙月,不知是刻意回避,但是想要就此缄口不言,只是看她的样子不太想说,陈蒨也就没有再问。
“当然。”陈蒨笑了笑,“往后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你治病。”
陈蒨在说之前顿了顿,转瞬即逝的时间,沈妙容还是捕捉到了,兜兜转转还是准备向陈蒨坦白。
“子华……”沈妙容抬头看向陈蒨,床上陈伯茂翻了个身,抓到沈妙容的裙边,小手紧紧地攥着,不肯松开,陈伯宗则是将陈伯茂的手抓走,两个孩子接着玩起来。
陈蒨将抱紧沈妙容,好像想要将沈妙容眉宇间的忧愁和浑身散发出来不常见的颓丧全部挤走,恨不得留下来的都是沈妙容的开心和快乐,只听到陈蒨的声音总头顶上传来:“若是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还有了解对方的机会。”
沈妙容眼眶一红,鼻头微酸,不知道为什么,陈蒨总是能很轻易地抓到自己的泪点,她不知道陈蒨是不是故意的,这个人的眼神,不管是在开始相遇,还是在现在朝夕相处之后,都好像有一种莫名的魔力能看透自己的内心。
陈蒨,我的双手杀过人,我的心也不是你看的那样善良,我也许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的女子。
我曾经在尔虞我诈中成长,本身就是尔虞我诈,耍小心机的女人,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很痛恨,我是沈法深的孩子,这样的违背伦常,你是不是会讨厌,再也不会对我这样好?
沈妙月不过也是沈家大院的牺牲者,我们都是彼此算计中长大,又彼此算计中灭亡,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是,这一次,我开始犹豫,我要不要对沈妙月出击?
沈妙容闻到陈蒨淡淡的檀香,感受到陈蒨跳动的心脏,这个温暖的臂膀,支撑着自己走过很多心中的困境和险境,如今,也是如此,她走近临川王府的时候,众人皆是白衣像是要守丧一般,那时的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人生剩下的路没有这个人,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孤单。
现在,自己就算没有说出口,陈蒨好像透过自己的眼神能看到最真实的自己一般,心疼的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旁边的伯宗和伯茂玩的正兴起,沈妙容安静的靠在陈蒨的怀里,只觉得陈蒨说的话,也并无不可。
寻常人家,有时往往比官宦好得多。
在这房间之内,一家四口非常温馨,但是在这房间之外,可就没有这样让人觉得轻松的好光景。
一个人手中拿着玉瓶慢慢往前走,谁知道一不小心差点碰上了房梁,浅画在看到了,在一旁教训着:“你怎么回事,这是王爷最心疼的东西,可是王妃亲自给买的,你小心点,这要是稍微碰掉些什么,我看你拿什么赔!”
“我们赔什么赔?”那个仆人非常横,看着浅画非常不屑,瞥了一眼在院中陈蒨的棺木,“这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这些个东西做什么?”
王侯将相,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能容许人这样的诋毁,更何况,陈蒨向来从严治府,松弛有度,而府上上至总管下至护院都是恭恭敬敬,却不曾想如今倒是出来这么个东西。
“你这算是什么话?”浅画被这个人的话简直快要被气得眼睛发绿,王爷逝世的消息本就有够打击人,这人这句话已经是非常火上浇油了。
“我说……”
这仆人话还没有说完,柳风珏上前,反身捏住这个仆人的手腕,另一只手在稳稳当当接住了玉瓶。
和柳霖七分相似的眉眼看着十分养眼,将手中的玉瓶递给沈妙容,手腕微微用力,仆人的胳膊被扭到一旁,比柳风珏高大许多的人直直是跪在地上才能缓解自己的疼痛,连连求饶。
“临川王爷向来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临川王府上上下下也都是严谨有风,怎么会出现你这样败类?”柳风珏眯起眼睛,年纪尚轻气场却是十分强大,语气波澜不惊,却是卷天崩石之势。
“你这小毛孩当真是没有礼貌!”那人龇牙咧嘴,看到柳风珏连自己的个头都没有,但是自己却被这小屁孩生生擒住,实在是有够丢人,但是垂下的头听见败类的两个字的时候胸间傲骨反倒是出来了,“你不过还没有及冠的黄毛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柳风珏听见这人这样说,脸上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眉宇间十分冷漠:“若是当真是临川王府的人,看来王爷还真是识人不清,养了一头白眼狼,但你若不是临川王府人,我奉劝你,这临川王府就算是倒了,也不至于你们外人来插手,临川王待人宽容仁慈,以礼惩治,这临川王府就算是垮了,也不是你们这等子人看戏的对象。”
他手腕上的力道一点又一点的加大,眸中尽是冷色,瞥过在人群中的柳霖,只见柳霖并阻止的意思,柳风珏低头冷声问道:“你等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