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宠妻狂魔+番外(38)

“好好好,我不说了。”陈顼吐了吐舌头,拍了拍陈蒨的肩头。

陈蒨白了陈顼一眼,搂过沈妙容的肩,轻声说道:“我听总管说,这几日都是你管理的太守府?”

原本已经走远的陈顼突然之间从陈蒨身后窜出来,朝着沈妙容做了个鬼脸,看起来十分滑稽:“你别看我哥平时镇定自若的,在任何人面前十分自信的样子,但是在你面前,他可不一样。”

陈顼躲开陈蒨的眼神攻击,接着继续说:“原先本可以直接直达建康,谁知道我哥放心不下你,想要和你多处几日,我就想着这小夫妻小别胜新婚,肯定是心中万念,所以格外同情,因此我们的行程就被耽搁了一半!”

陈蒨实在忍受不了了,放下在沈妙容面前不动手不暴躁的好哥哥人设,一个拳头敲在陈顼头上,刚才还得意洋洋的陈顼摸着自己头上不大不小,但是疼痛非凡的包,一脸委屈:“哥,你怎么真打啊?”

陈顼懊恼地看着地面上的一株小草,耷拉着脑袋,像是谁欺负了他一样,十分沮丧的退出了陈蒨和沈妙容的视线。

“我这次回来,是想要让你前往临安。”陈蒨沉下脸色,眼中的思量缓缓浮动,他解释道,“侯景本来就是东魏叛将,到底是叛将还是敌方派来的间谍,谁都不知道,但宣州之行,在我看来,侯景这个人确实不简单,吴兴可能不是那么危险,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已经是潜伏期,临安水墨江南,地貌环境都和吴兴很相像,我在那里置办了一所宅子,我走的这段时间,你就住进去吧。”

“什……什么?”沈妙容不太明白,陈蒨既然是吴兴太守,怎么会去临安置办房子,现在吴兴又是恢复时期,他是吴兴太守,怎么能够轻易丢下吴兴?

“我想要你去临安。”陈蒨看着沈妙容的眼睛,定定地说。

“为什么?”沈妙容困惑起来,看着眼前的陈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那么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心中,他可能会油腔滑调不着边际,但是整体还是礼法有度沉稳镇定的陈蒨,身为吴兴太守,他身上有最让她看中的责任心和慈悲心。

可现在,陈蒨居然让自己去临安?

他的意思是要丢下吴兴吗?

堂堂的吴兴太守,要丢下吴兴!

陈蒨看着沈妙容眼中的困惑,感受到她微微轻颤的肩膀,不明白为什么沈妙容会对自己提议前往临安的事情这样在意?又为什么对自己的眼神由刚开始的温柔渐渐变得冰冷?

“妙容,吴兴不安全。”陈蒨垂下眼眸,他不敢去看沈妙容的眼睛,她眼中浓浓的惊讶和不愿和刚才见到他第一面的留恋和担心产生鲜明的对比深深刺痛他的心。

梁太清元年,他和陈顼在建康石头城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在箭雨中身中流矢,鲜红的血和苍白的脸,一瞬间就夺取了父亲的生命,心中重要的人离开自己,他的心就像是被挖了一块一样,那个时候,他就发誓在以后要保护好对自己重要的人。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渐渐觉得心中抱负和远大理想,也许在人的一生中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途经九江,一场饥荒,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哀鸿遍野,那些人的眼神里都是求生的渴望和人性中流露出最原始的恶意。

归心似箭,见到沈妙容,他就想要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怀中,吴兴势力丛生,侯景触手所至之处,已经远达海角天涯,陈蒨收到叔父陈霸先的书信,湘东王萧绎发兵,正统王室的旗号被打响,跟随的人也越来越多。

陈霸先知道自己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所看重的不仅仅是权势和财富,他看到的是百姓的痛苦□□。

萧纲被侯景所控,决不能让外人插手南梁之事,皇位江山,有能者任之,他愿意成为萧绎的左膀右臂,为南梁斩去毒瘤,自觉时机已到,吴兴等地侯景已经开始盘算,陈蒨即使是探清,但也知道吴兴此地不可久留。

“陈蒨!”沈妙容大叫了一声,推开陈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里是吴兴,你是这里的太守,你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柳霖不负所托,沈妙华带着沈钦回来的时候,沈钦几乎丧命,但是这个把月来也算慢慢好转,她的两者保全,似乎激怒了沈妙月一般,她竭力让吴兴恢复正常,但是却让太守府全府上下都是战战兢兢,面临各种各样的挑衅。

她不惧,因为这是陈蒨的家。

可现在,陈蒨的这句话,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像是个笑话。

第36章 可有事瞒我

书房中淡淡的檀香味盈盈而出,闻得人有些头晕目眩,只有竹七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陈蒨的心情不好。

他跪在地上,汇报着最近竹墨阁搜查来的情况:“大人,建康侯景势力正在蔓延,湘东王打着正统皇室的旗号蠢蠢欲动,至于宣州的纪机郝仲自从大人上次去宣州已经安分不少了。”

陈蒨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竹七,淡淡皱眉,他说的风淡云轻,对于竹七却是重若千钧:“竹七,竹墨阁是我一手创办,不仅仅是因为我需要,更是因为你,但你竹墨阁将来会走一条和国家相反的道路,我也会毫不犹豫摧毁竹墨阁。”

竹七抬头,淡淡的恐慌和不安尽力抑制,在陈蒨面前纯良的眸子一如既往,只是眼神中露出迷惑:“大人,竹七不明白什么意思。”

陈蒨上下打探了一番竹七,只见陈蒨还没来得及和竹七四目相对,他便低下头,跪在地上脊梁笔直,手握刀柄,绣竹的袖口被攥的多出几道褶皱,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地面,阴影中看不清竹七的神情。

陈蒨目光微转,只是叹道:“竹七,沈妙容这几日因为要去临安,和我闹别扭了,整日整日的不吃饭,你说该怎么办?”

竹七这回抬头疑惑更甚:“什……什么?”

竹墨阁是陈蒨一手创办,而竹墨阁的效率不仅高速,规矩更是严苛,陈蒨出现在竹墨阁,几乎全部都是是神色严肃,哪里会谈及这些家事?

“你不用疑惑。”陈蒨神情暗下来,接着说,“你不仅仅是我的部下,更是我的朋友,虽然你在竹墨阁,但偶尔可以给我支支招。”

“大人……”竹七的眼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哽在后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自小跟随陈蒨,从竹墨阁的建立到如今的太守尊位,在乱世动荡之中保全自己的家族是怎样的艰难,这一步一步走来,他都是看在眼里的,陈蒨对他的好,他自然也是记在心里的。

只是……

若是以前的竹七,他定然会觉得陈蒨此番话对自己受益良多,朋友这两个字眼太过温暖,他冰冷的心会因为这两个字而融化,但是现在的竹七却不一定会。

道不同,即使是不谋而合也是勉强,更何况,在他的心中,是对是错,早已经有了答案,是去是留,也是一样。

“大人,夫人这几日还是和从前一样,整日整日的不吃东西,人都消瘦了一圈。”竹七看了一眼陈蒨如实回答,他顿了顿,拱手后磕头,“竹七有了更好的去处,以后可能不会在竹墨阁了,还希望大人放行。”

陈蒨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早都已经猜到一样:“如今已经深秋,她可会冷?”

竹七抬头看见闭着眼睛的陈蒨,握着的刀柄送了一忪:“回大人,夫人在大人的心尖上,样样用的都是顶好的,自然是不会冷。”

陈蒨暗自承认一般,但是眉头却紧皱,他轻轻揉了揉眉心,答应:“竹七,你若是走了,定要照顾好自己。”

竹七从书房里走出去,夹杂着一股子冷风,即使是江南,进入深秋,自然也是冷的,他穿的单薄了些,打了个哆嗦,只是这温度,没有他心间的温度冷。

他喃喃细语,如果能在他面前看到唇形的话,就能看得出来,他说的是:柳霖,他走的终究是一条和我们都不一样的道路。

竹七走后,陈蒨踏入沈妙容房间,她睡在榻上,凌乱的发丝散落在她的脸颊上,温顺乖巧的样子实在和听说去临安的她截然不同,他伸手,却停在空中。

吴兴所有人都知道太守掏心掏肺地喜欢太守夫人,她怎么就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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