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
陈淮一路上没敢多想,一脚油门踩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手有点抖。
他一路飞奔进去,逮了个护士问情况:
“请问今天有个叫林睿的病人被送进来吗?”
“这个我没印象,要不你去前台问下。”
陈淮跑到前台的时候,何鹏正好在那里叫住了他。
何鹏皱着眉,但是并没有过多的焦急和担心,“跟我来吧。”
林睿并不在医院里,而是在地下停车场,好好地站着,身上不见任何伤痕。
陈淮跟着何鹏,在见到林睿的那一刻脚步渐渐停了下来。
“发什么了?”陈淮问何鹏。
“发生车祸了?”陈淮转头问林睿,但是对方却没有回答,陈淮直接走到他面前,握着林睿的手臂上下打量了,声音依旧有些不安的颤抖,“你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事?”
林睿张了张嘴,眼神有些复杂,“陈淮...”
“我没事...其实,”林睿抿了嘴,“上飞机之前,我想见你最后一面。”
陈淮的担心的表情一寸寸地消失下去,他忽然松开了林睿的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什么意思,你竟然用这种事情骗我?”
“不是,我不想骗你...”林睿复又抓住陈淮的手臂,“陈淮,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真的,这段时间我真的有特别多的话攒在心里,我都想对你说...”
林睿的手被陈淮甩开。
“不必了。”陈淮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陈淮!”何鹏终于看不下去,“小睿为你延误了飞机,就算他骗了你,也是想见你一面,这有什么错?!”
陈淮后退了两步,冷冷的眼色划过了何鹏,马上转身离开。
他身后的林睿脸色失神,捏紧了拳头。
*
返程之后,陈淮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医院和鹤雷山是两个相反方向的地方,距离不算近。
他想到上次周泽的话,一拳砸到了方向盘上,将油门踩到底,情绪愈加懊恼。
不要有事。
陈淮心里突然滑过这样一句话。
他不希望傅修有事。
刚才徐磊说的话是对的,他确实担心傅修,公事只是借口。
想到这里,他打开微信,上次的聚会,他加了霍礼安的联系方式。
“喂?”
“是我,陈淮。”
“陈淮啊,有事儿吗?”
“我想问下,傅修他今天去参加登山活动了吗?”
“参加了,这个点应该在半山腰了吧,我还以为你和他一起去的。”
“好,谢谢。”
挂了电话,陈淮继续给傅修电话,但是对方的电话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
鹤雷山山体庞大,没有信号应该也是正常的事情。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早知道昨天就该打电话告诉他。
*
“陈总监,你看到傅总了吗?”
“有谁看到傅总了?”
“没有看到,刚开始傅总是走在最前面的,但是后来就没看到了。”
许多人聚在一起,高举着手机寻找信号,“大家都留意一下,陈总监你留在这里,我去找找傅总。”
陈淮赶到的时候,山下聚集着一队救援队。
看到救援车时,陈淮的眉心猛地一跳,赶紧上去,“请问这里出了什么事吗?”
“我们是金港请的救援队,是在这里待命的,先生放心,这里暂时没有出事情。”
“谢谢。”陈淮心里的石头刚一落下,山上就下来了一个人,十分眼熟。
人刚走到眼前,陈淮就认出了这个人,陈淮见傅修第一面的时候就见过这个人。
“你好,请帮我们寻找一下傅总,自从十点十五分开始,我们就联系不上傅总了。”
*
陈淮上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鹤雷山非常陡峭,任是他这样长年锻炼的人也无法持续爬上去。
救援队四散,分别寻找着傅修的踪影。
他会去哪里?
陈淮的脑子非常乱,他稍微停下喘了口气,继续往山上去。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阴云也没有太阳,周围是一整片绿色的密林,远看甚至能望见缭绕的云雾。
如果他早点来...
想到此处,他加快了脚步,身后跟随着那位助理。
两个小时之后,依旧未果。
陈淮用手肘擦了一把汗,看到身后已经半弯下腰的助理。
“没事儿吧,李助理。”
两个小时内,他们几乎寻遍了半座山,但是没有任何收获。
“没事,陈先生,我们继续找吧。”
李助理年纪比他大很多,再加上早上就比他多爬了两给小时,状态并不是很好。
“您休息下吧。”
陈淮站在原地指了指离他们百十米的亭子,“您在亭子里休息下吧,我去找他。”
“小问题,还是先找到傅总比较重要。”
“不用,您先去休息,我们在这里找了这么久,我试试别的线路,看看能不能找到的傅修的踪迹,您放心,傅修肯定没事。”
让李助理去休息之后,陈淮钻进了密林。
密林内没有成行的路,大多是些杂草和碎石,越往里面温度越低。
他边走边寻找足迹,“傅修——”
“傅修——”
只有空山的回音。
陈淮走得比较急,衣服时常被些伸出的枝桠勾住。
前两天Z省刚降过雨,密林深处的土壤并未完全干燥,渐渐地,他发现一个浅显的脚印,他大概比划了一下大小,差不多。
他迅速随着脚印前行,密林深处的雾越来越浓重,几乎要压迫到眼前来。
“傅修——”
“傅修,听见了就应一声——”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巨大而陡峭的斜坡。
更关键的是,上面有一片血红色的痕迹。
他踩得急,前面甚至有些许碎石掉落下去,他随即收脚后退,在斜坡之下,发现了一个人。
陈淮的额头汗如雨下。
是傅修。
陈淮的脑子嗡地一下涌进了不少情绪。
几个小时的寻找损耗了陈淮不少体力,他双手叉腰,半屈下身体,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
傅修背对他躺着,即使很远,陈淮依旧能看清他身上的血迹。
“傅修!”
没有回应。
“草!”
陈淮目测,他到傅修的距离很远,加上斜坡陡峭且深,根本无法看清楚傅修此刻的伤势。
如果远路返回寻找救援队,恐怕要再花上一个小时。
他不知道傅修的伤势如何,不能冒这个险。
陈淮仔细观察斜坡上面的石头,测算直接下去的可能性。
算了。
他深吸一口气,面对着斜坡,尝试着踩住些许锋利陡峭的岩石,渐渐往下。
第22章
浓重的雾气向陈淮倾袭过来,他艰难地顺着坡度往下,由于坡度太大,想就这样想去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手抓住粗砺的岩石,腰部和身下的沙石摩擦,脚下寻找着可以踩住的地方。
突然,他一脚踩空——
他不知道自己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周围的世界飞速地转着圈,骨骼和肌肉都有种被撕裂的疼痛感,他的眼前黑了几秒才慢慢醒过来。
身上有零零散散的小口子,腿部滑开了一道比较大的伤痕,不断往外渗着血。
他伸手按住,然后慢慢将自己撑起来,喘着粗气。
世界好像依旧在面前旋转。
“...傅修...”
那个人依旧一动不动。
陈淮拖着腿往那个方向挪过去。
“喂...”他的手有些抖,用尽力气才将傅修翻过来。
陈淮的手掌满是血迹,他失神地看着傅修的腹部,那里像开了一个血洞,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树杈牢牢地插在他的腹部,一经他移动,血液流出的速度变得更加快速。
他下意思用手按住傅修的伤口,可是血迹依旧争先恐后地从他的指尖渗出。
陈淮年幼的时候打过很多次架,但是他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他没有经验。
怎么办?
*
傅修又在梦里见到了死去的奶奶。
那一年的雪下得格外得大,他刚签了生死状,就觉得不对劲。
果然,在台上时,他看到他的对手手里藏了匕首。
对方的量级比他大很多,经验比他多,这些傅修都可以应对,就算他身材瘦弱,但是他可以依靠自己速度和灵活性克制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