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当米虫的日子(60)

傅寅将孟一禾小心放到床上,命宫人替他脱下外衣,显出后背、腿腹依旧在渗血的几道深深的血痕。

王太医不敢耽搁,忙开始清理伤口。

这一清理便清理到第二天天明。

红霞自浑浊海水中升起,暖照整个小岛,将昨夜的动荡彻底翻新,只有屡屡随风飘落的灰烬提醒着这一切曾经发生过。

迎着鸿辉,陆淮灰头土脸的,押着岭南王几个造反的王公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莫名其妙收到传令前往临东岛的宫妃,公主们最后等来的竟是这个结局,每个人面上都写着疑惑。待看到无上皇的面容之时,所有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只有太皇太后走了上前。

她掀开“无上皇”面上已然半脱半落的□□,仔细端详着面具下与无上皇无半分相像的年轻面孔:“你这相貌扮他倒挺合适,可惜了。”

“无上皇”不知面前的老太太在可惜什么,但他不在乎,不管他从前是与谁卖命,傅寅想帝位正统,终究还是要留下他的。

然而这个不知姓名的年轻人,算盘终究是打早了。

午时十分,烈日烧灼,海滩的细沙被烤得烫脚,“无上皇”被钉在一个原木之上,由于缺水已显出奄息之势。

傅寅在宝公公的搀扶下走到凉棚里坐下,不大的声音在海边响起:“大胆贼人,为了谋朝篡位,抢夺传国玉玺,竟不惜残害我大辛帝王,其罪可诛九族。不过念其孤儿,又归还传国玉玺与虎符,便不再追究亲属,即时凌迟处死。”

押解在一旁的岭南王几人脸色几变,他们这才意识到傅寅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他的目标从一开始便是传国玉玺与虎符。

至于是不是被无上皇带走的根本就不重要了,傅寅要的不过是个由头。

这口闷气他们怎么能忍!

岭南王不甘,叫嚣起来:“胡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传国玉玺。”

傅寅勾唇笑了笑:“皇叔的事不着急,等进京刑安司会好好跟您聊聊的。”

岭南王气急败坏你你你了几声,便被看守的御林军堵住了嘴,再也说不出话。

“动手吧。”傅寅起身,“其他人等,押解回京,交于刑安司处理。”

至此,临东岛一事终是告一段落。全部人马在两日后启程回京。

孟一禾这一昏昏了许久,脉象明明早就平稳,但就直到上路了还没有醒。

马车内,傅寅不知道第几次问起:“她什么时候醒?”

王太医不知道第几次遭受傅寅的冰冻杀,有苦难言:“估摸就这一两日了。”

傅寅压着嗓音不满道:“这都好几个一两日了。”

王太医哆哆嗦嗦:“许…许是小主自己不愿醒来。”

“你说什么?”傅寅语气森冷。

第61章 最终

王太医本是灵机一动的随口一说,傅寅却是上心了了,他看着靠里窗睡的不□□稳的人,抬了抬手屏退马车里的其他人。

马车穿过林梢,斑驳树影透过纸窗撒了进来,忽明忽暗。傅寅挪到孟一禾身旁,冷白的手指捏住她微红挺翘的鼻头。

孟一禾微皱的脸庞随着缺氧微微鼓起,傅寅伸出一指在她脸颊上戳了戳:“小懒猪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并没有人搭言。

傅寅有些不满去啄那因为换气轻启的朱唇。

没有如往日一般的回应,傅寅愤愤在她唇侧舔了舔,探进舌头加深了这个吻。只是任他纠缠,身下的人除了无意识张口去寻新鲜空气,根本不理会他半点。傅寅无奈叹息,与她并排躺下:“一禾,你还不肯醒,是在生我的气吗?”

身旁的人不出意外没有反应,傅寅看着马车的吊顶自顾自继续说着:“大典的事不是有意瞒你。在我的计划中它会很顺利解决,没想到最后还是低估岭南王一派的实力,惹你担心了。”

傅寅话间顿了顿,似是在等待身边人的反应,又似是在琢磨接下来的话要如何开口。许久之后他翻了个身,手撑在脑后看向孟一禾,轻轻笑了起来:“若你在气我骗你做皇后的事,倘若再有一次,一禾,我还会是一样的选择。”

他的声音并不大,若不留意去听,一不留神便能被马蹄声盖了去。孟一禾咬着舌尖听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半晌她开口问道:“为什么?”

傅寅“唔”了声,不掩惊喜:“小懒猪你终于肯理我了。”

孟一禾背过身,不理会他的打趣。

傅寅从背后将她搂住,头抵在她的肩窝里:“是啊,为什么呢?我想和我的一禾长长久久的,想把最好的给她。但是,我的一禾与旁人都不一样,这些她都不想要,她还想躲我远远的。”

“我没有。”孟一禾小声辩驳。

“嗯嗯,没有没有。”傅寅在她耳尖亲了一口,“反正她已经答应我了,反悔也来不及了。”

孟一禾撇撇嘴不想理他。

傅寅低笑了声,语气郑重起来:“一禾,人这一生会经历的变故太多了,在你这处,我一点都不想经历,所以,如果再一次,我还会用这种方式让你答应。”

孟一禾的心被堵的满满当当,她转身回抱住傅寅,头埋在他温热的胸膛里:“我不想你以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那样我会担心,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原谅你。”

“好,一禾想什么时候原谅就什么时候原谅。”傅寅说着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

转眼,他们出门在外的时间快有两月之久,朝中累积事务,左右二相一人每日一封聊表思念实则催促回京的信传来。加之,傅寅也有意将“承袭”传国玉玺一事尽快昭告天下,在孟一禾转醒的第二日,傅寅便带着几个亲信与孟一禾先行回京。

一路快马加鞭,抵达京城的时候,天气已有入秋之意。京城却还是离时的京城,商贾繁茂,人流如川。孟一禾放下窗帘子,懒洋洋靠在傅寅身上,状似惋惜道:“闲人的日子要到头了。”

傅寅目光从折子上移开:“夫妻本一体,一禾是该与为夫分担些。”

“谁与皇上一体。”孟一禾没好气。

傅寅捏着下巴“嗯”了声,语气哀怨:“确实还不是一体,为夫不过是担了个名头而已。”

孟一禾有点懵,一时不太明白这个担名头的意思。

“一晃神的功夫就到宫门口了,一禾准备什么时候让为夫的名头坐实。”傅寅侧头,好以整暇看她。

孟一禾到底是画过不少颜色话本的人,略一深思便想通关窍,红晕如墨遇纸,晕满如脂的面颊,娇俏怜人。

她瓮声瓮气开口:“你又欺负我。”

傅寅一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圈住:“一禾,大典之后好不好?”

“什么大典?”孟一禾仰起头问。

经历上次的事,孟一禾对大典有着天然的敏感。

“当然是你的帝后大典我的登基大典。”傅寅答得理所当然。

孟一禾:“那是什么时候?”

傅寅:“一禾若是想的话,明日也行。”

孟一禾:“???”

她没好气给了他一肘,有些人为了某事真的毫无底线。傅寅埋在她的颈窝低低笑了起来:“傻子。”

他没有说的是,那不光是新帝新后昭告天下的大礼,更是他们的婚礼,他怎会任之草率了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伴着嘴,直到进宫,孟一禾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看到整个皇宫张灯结彩模样,显然已准备多时。孟一禾换了个姿势,全然放松倚在傅寅身上。

算了,随这个男人去吧,今天也好,明天也罢,好坏该来的总要来的,只要他还在身边便好了。

刚这么想完,一回到冷宫便听到一个不知算好还是算坏的消息。

宫里其他贵人、才人在他们启程回京的时候全部被傅寅遣散出宫。

孟一禾听完,心尖软得一塌糊涂,眼眶泛红。

那个男人,他真的看到了她的不安,他从不承诺如何,却是早一步将真心都摆在了她的面前。

一生能被如此珍待,日后想来也是会甜甜一笑。

但后宫不光只有感情,孟一禾将顾虑与傅寅提了一嘴。傅寅却不当回事,反是打趣她:“一禾妒妇的名声怕是要传遍大辛了。”

孟一禾知他心意已决,便作罢,不再提及。

回宫的第三日,孟一禾收到孟长义的传信,让她出面救一救孟庄晓,不然便将她娘亲的骨灰让倒夜香的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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