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当米虫的日子(4)

几个细节,傅寅自认为对女子已经有了判断,他默然移开目光。女子虽然有些粗鲁不合礼仪,但一国之君若同无知小女子计较未免太丢身份,他不打算搭理,兀自迈步走人。

谁知就听孟一禾略是遗憾嘀咕了句:“对哦,白日里小郎君当是不记得我的。”

傅寅脚步顿住,似是想到了什么可能,又决绝摇了摇头,不应当!

“小郎君,我非是在邀功,你早醒可觉略有饱腹之感?”孟一禾仰头期待看他。

傅寅脸色不由黑了一分,岂止是饱腹之感,这几日早膳略过不说,还悄悄让太医开了消食的汤药。

孟一禾注意着他面上的变化,贼兮兮凑了上前:“小郎君你可是想起来了?”

小郎君不是很想提起糟心事,他装作没看到孟一禾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理了理衣袖往宫门方向走去。

“小郎君要去哪?”孟一禾拔脚追上他。

去哪?自然是回宫上早朝,但这话就没必要告诉她了,于是傅寅脚下走得更快了些。

孟一禾看了眼北门守门侍卫那万夫莫开架势,心道不好,小郎君夜游溜进皇宫也就算了,白日里被逮着了可是要进大牢的。

孟一禾上前将傅寅拉到一旁:“小郎君,那里可去不得。”

她手劲儿很大,傅寅一时竟未能挣脱,不得不跟着一块缩在城门下。傅寅睨了眼这胆大过分,一而再再而三冒犯他的女子,语气生冷:“大胆,朕的事还由不得尔等左右。”

孟一禾全身心注意着守门侍卫,压根没注意到他话里的自称,只听出他话里的执意。她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公子真是不谙世事啊!

孟一禾不由耐心了几分:“小郎君,这里头可去不得,要掉脑袋的。”说着还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然而却不见小郎君面上有丁点惧意,孟一禾心下了然,果然孩子一大就不好吓唬了。

她略一思索又道:“涮过烫锅没?里面的猪脑是不是很好吃?你知道这宫里的脑子都哪里来的,都是你们这种贸然进宫被砍头的。像你这般好看的,脑花估摸也好看,回头可是要挖去献给皇上的。”

听她鬼扯,傅寅简直被她气笑,他倒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爱好,现在他却是想把她脑袋砍下来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废料,荒谬至极。

不过看在她脑子不好使的份上,便暂且饶她一命吧!

傅寅捏着她的衣袖把她的手扔到一边,迈步走人。

却在这时,衣袖被扯住,傅寅拉了拉未能挣脱,他有些不耐:“放手。”

“不,不放。”

“我要进宫。”

“不,你不想。”

孟一禾说着用力回拉,傅寅不查跌坐在地,尖锐的碎石扎在椎骨上,登时痛出眼泪。

孟一禾最怕人哭,不由有些慌了。但小郎君不是春兰,又不能搂在怀里哄,一旁急的抓耳挠腮:“好嘛好嘛,你要进去我带你进去。”

在听她说完夜游一事傅寅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他不答反问:“你是哪个宫的?”

“冷宫啊。”孟一禾觉得这事也没什么丢人的,便如实答道。

在她说出这两个字之后,就见傅寅整个人凝固了,似乎还有那么点一言难尽。孟一禾尴尬的挠了挠头,再开口,嘴上又开始没个把门的。

“世人都知冷宫凄惨,但那都是谬传。”

傅寅眉头扬起,示意她继续编。

“那个,冷宫其实是整个后宫中最威风的,旁的宫的,做个什么事还得忌惮宫里的规矩担心皇上不喜,但在我冷宫就不一样了,总之冷宫跟你们想的其实不一样。”孟一禾根本不敢去看傅寅的反应,手里无意识拨弄着地上的碎石。

最威风的一个宫,呵,他一个皇帝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傅寅:“行了,走吧!”

孟一禾悄悄松了口长气:“我可以带你进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傅寅直觉按她这脑子提不出什么了不得的条件,便随她去了。

“上来,我背你。”孟一禾蹲下身,拍拍自己的背。

傅寅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径自上前。

孟一禾瞧出他的疑惑,出言解释:“小郎君,咱们不能从正门进,我背你从墙上走,这样才不会被抓。”

这个活宝到底是谁给他弄进宫的!

傅寅好气又好笑,怕她再搞出什么幺蛾子,干脆先一步跃上了高墙:“走了。”

看着小郎君比她还轻盈的轻功,孟一禾也不强求,提脚在前面带路。

接近冷宫的时候,傅寅忽然问道:“你经常出宫?”

“哪能啊,我怎么说也是有正经册封的。”孟一禾一副你少冤枉我,我是良民的表情,然后举起了两根手指,“也就两次吧!”

傅寅想起册封统共才过了几日,把她放冷宫还真一点不冤。

入了冷宫的小院,春兰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孟一禾将人安置在屋内唯二的软椅上:“小郎君,外面形势你也看到了,你先在这里避避,想去哪里晚些时候我再带你去。”

她话间顿顿:“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想做什么伤天害理,对皇宫不利的事情,我会第一个阻止你的。好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傅寅想说不必,他之所以没回正德宫绕到这处,不过是他并未全然信任这女子口中之言,想要验证一番。但孟一禾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人就跑没了影。

屋内一眼看得到头,傅寅的目光不觉放到小院石桌镇尺下压的纸张。

傅寅迈步上前,待看清纸上的内容,指节被他捏得咯嘣脆响,他伸手要去撕画,被端着点心过来的孟一禾一把拦下。

孟一禾将点心塞到傅寅的手里,自己拿了一块,咬了一口:“怎么样,画的还不错吧!”

不错?

这女人竟然胆大将自己夜游的丑态画下来了,还问他是不是画的不错,看她脑袋是不想要了。

“不过这眼睛差了点神韵,我刚刚说得条件,便是想让小郎君帮我将那最后一笔补上。”孟一禾手指在眼睛上方虚抚了下。

傅寅没接她这句,倒是问说:“你经常画其他男子?”

孟一禾嗯了声:“你都不知道京城的姑娘多喜欢。”

“你还把它们拿出去?”傅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孟一禾扫了扫嘴边的碎屑:“对呀,卖不少银子呢!不过小郎君且放心来,这画我万万不会外传的。”

傅寅脑门突突,他还是将画撕了吧。

这时,门外一道细碎的脚步声逐步靠近。孟一禾看了眼门外,抢过傅寅手里的点心,推着人就往屋内的衣柜塞。

傅寅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么粗鲁待过,一时竟忘了反抗,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外头已经落了锁。

孟一禾一只眼睛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记得我说的脑花不,小郎君一会儿千万不要出声。”

说话片刻,脚步声已经从院外走进屋内,孟一禾紧张的整个人都贴在衣柜上,没想到进来的却是春兰。

孟一禾上前挂在她身上,一瞬脱力:“春儿,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谁呢!”

“小姐,你怎么回来了?皇上找到了吗?”春兰扶了扶她的身子。

孟一禾心虚得嘿了嘿。

“小姐啊,你又干嘛了?你还想不想从冷宫里出去了。”

孟一禾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好了好了,不气了,带你看个好东西。”

春兰不甚信任看她,估摸又是从哪里顺了点小玩意儿,结果她看到了藏在衣柜里,脸黑得吓人的男人。

春兰惊得差点晕厥:“小姐,你怎么能在宫里藏人呢?”

傅寅从衣柜里出来,有些好奇孟一禾要如何回答。

随之就见她大手一挥:“唉,狭义之举,小事都是小事。”

傅寅:……他是脑子抽了,才想听这女人说什么大义的话。

“可是您是皇上的人啊!这可是死罪!”春兰软着脚将她拉去一旁。

孟一禾难得的认真:“我们一未互生情愫,二未苟合,为何要定我死罪。春儿,你莫要污了小郎君的名节。”

“小姐,可是旁人哪管这些,小姐怎么能不在乎自己......”春兰说着涕然泪下。

孟一禾忙去擦她的眼泪:“我的好春儿,不生气了哦,在乎的,在乎的,以后我两眼一闭,谁都不帮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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