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冷宫当米虫的日子(21)

霍馨月相国之女,如何不知这规矩,话里话外,之中意味就耐人寻味了,恐怕赔礼不过是个幌子。

知道来者不善,孟一禾懒得细究俩人在唱什么戏。她倒是有些好奇孟庄晓去汾南的后续,刚要出言问问,手边的公主猝然拍桌起身,眉头紧锁。

宁弈公主杀器形象犹记于心,孟一禾端起茶盏抵在唇边抿了一口,乌黑眸子不着痕迹滑至眼尾,警惕看她,若是一会儿腿软也好有个准备。

几人等了半晌,只听公主长叹了口气,颇是老气横秋:“皇兄这就委屈皇嫂了。按我说皇嫂从冷宫出去一事早该提上日程了。想必是皇兄朝政繁忙耽搁。皇嫂,不打紧,待我见到皇兄定要提上一提。”

虽早有准备,孟一禾最终还是被惊得茶水一呛,忍着咳嗽忙道:“多…多谢公主好意,此事大可不必。”

其他两人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都有些玩味。霍馨月更是在不觉中咬破下唇,血珠顺着唇缝隙进舌尖,血腥味漫溢开,让她面上染上了些扭曲和嫉妒。

皇帝哥哥要她向这个女人赔礼,她的小姐妹也向着她,如今还要帮她脱离冷宫,凭什么,这个女人凭什么!

她不容许,她要这女人永远困在冷宫,再也不能分走半点皇帝哥哥的心。

霍馨月勉强提起僵硬的嘴角:“宁儿,此事我瞧着也不妥。皇帝哥哥和孟贵人感情深厚,怕是早有安排,哪里容得了旁人插手,我们还是不要去惹皇帝哥哥不快了。”

她说完又在孟庄晓腰上掐了一把。孟庄晓接受到她视线里的威胁,不甚情愿帮腔:“是啊,公主,看着大姐姐近来都圆润了些,想必皇上待姐姐是不错的,皇上许是想给大姐姐一个惊喜。”

感情深厚?圆润?惊喜?说得跟真的似的,皇上知道你们这么会放冷箭吗?

孟一禾约摸没料到那两人为了将她摆在冷宫这么尽心尽力,颇是无言。

三人意外的战线统一,宁弈公主只能作罢,孟一禾那股憋呛在喉间的气终于得空喘匀。刚疏了一口气,只听公主又施然开口。孟一禾这回长了记性,默默将水杯推远了些。

“皇嫂,说是给你赔礼,来了竟说些闲话。”傅宁端起面前的茶盏,朝孟一禾抬了抬,“宁儿以茶代酒,前日无礼,皇嫂莫要记心。”

“宁儿,这茶涩的狠,不是我们惯喝的。”霍馨月将傅宁手里的茶盏拿走放远,说着不待傅宁表态,又引话到孟一禾这处,“天热日晒,孟贵人不引我们进屋坐坐?”

孟庄晓这次不用提醒,立马跟上思路:“是啊,我们倒是不打紧,公主肤嫩晒伤了可不好。看大姐姐屋门紧锁的,不知道还以为大姐姐屋里藏人了呢!”话落,眸光又意有所指瞥向紧闭的屋门,“大姐姐,妹妹玩笑一句,姐姐莫要生气啊。”

生气倒不至于,想把她拍进土里,重新学说话倒是真的,说话不夹枪带棒会憋死她!

不过想到屋内还有个花脸狐狸,孟一禾自动忽视两人,不打算在这事上绕弯。她提起水壶将杯子满上,端起一饮而尽:“公主言重,一禾并未记心。”

傅宁拿过先前被推远的茶杯同样饮尽,而后往孟一禾身边靠了靠:“皇兄虽已将小院修好,但我总是要赔皇嫂一些的。皇嫂,你看我送你几件黄花梨家具可好,都是新的,我还未用过哩。”

孟一禾没有指望她们今日上门是真的赔礼,见傅宁眼里认真模样,她心底的戒备不觉中消了不少,对她印象不由改观,眼底的笑意开始带了些真:“公主的心意一禾领了,这里什么不缺,当真不用。”

“那好吧。”傅宁胳膊撞了撞霍馨月,“馨月到你了。”

霍馨月松了松有些僵硬的指节,皮笑肉不笑道:“自是要向孟贵人致歉的,只是……”

她话间顿了久久,待见到公主探头好奇模样,话锋一转,“只是方才我好像看到屋内有人影晃过。”

孟庄晓听得莫名,但能坑她这个姐姐一回,自是当仁不让,她连声附和:“我也瞧见了,可大姐姐的婢子在厨房烧火,也没有旁的什么人,这又会是谁呢?”

瞧着两人一逗一捧,孟一禾心说不去天桥底下说书真是可惜了这默契。但她早不是头回经历拿人的事,瞎话已经可以张口就来:“二位眼花了,只是闹鼠。”

都是不到二八的少女,听到闹鼠几人下意识从紧闭的屋门上收回目光,面上青白一阵。傅宁头个双手交叠乖宝宝坐回石凳之上:“日日闷在屋里都乏了,在外间吹吹风挺好。”

霍馨月眸光动动,在傅宁和孟一禾身上犹疑,刚刚虚晃一过的人影,她不甚确定,只是想诈上一诈,这会儿见到孟一禾的态度,隐隐笃定,那屋里确实有人。

她咬了咬下唇,将老鼠引起的恐慌压下心头,无论如何,她要去看一眼,能锤死孟贵人最好,锤不死,日后也可以大作文章。

她挽过孟庄晓的手,扬起一笑:“孟贵人院子偏僻,一个人住还是要注意些好。今儿我们人多,不若一起替贵人将心落实了。”

孟一禾看着走过去的两人,不知道自己面上是如何神态,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也不记得睡前有没有将黑心狐狸脸上的花里胡哨洗掉,一会儿若是不小心撞见了,可就玩笑大发了。旁的影响另说,就黑心狐狸的气性,估摸是哄不回来了。

孟一禾佯装镇定:“两位若是不怕,去看便是。”

霍、孟两人虚浮在门上的手果然离远了些,目光灼灼盯视孟一禾,似是想从她面上看出些端倪。

孟一禾任由两人打量,不见躲闪,状似随意:“昨日我家小春儿替我铺床还被那老鼠咬了一口,不若我也不会睡到我家春儿房里。我是怕了。我去隔壁屋等你们好了。”

说着带了些后怕的模样绕着远步,头也不回走向春兰的小屋。

孟一禾虽状似不在乎走远,注意力却未从霍馨月那边移开。两方无声交战片刻,最终是霍馨月软了阵脚。

听到声后跟来的脚步声,孟一禾紧抿的嘴角微微提起,虚张声势谁还不会。

她推开房门,却见先前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公主正站在小方桌前,手里捏着一张透了墨的长卷图。

孟一禾心里一咯噔,是真真起乱了。

那画是她昨夜新画的,画中是抱肚茫然的傅行止。

作者有话要说:小千:感谢大家收藏,无以为报,改天让一禾给大家表演个胸口碎大石吧

一禾:行止,狗千欺负我

傅寅:拔刀威胁

狗千:摔键盘,反弹威胁

傅寅:刚刚夜游了

什么烂段子,总之,感谢大家收藏,鞠躬。

第19章 姐妹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榜单作业补完啦,小千花里胡哨打滚路过

宁弈公主脸色沉得吓人,连晚几步进来的霍馨月都敛了些放肆,乖顺走到了身旁,小声问道:“宁儿,怎么了,谁惹你不快了?”

傅宁没有答话,垂目将手里的长卷卷起,墨迹透鲜,浅淡的墨香一点点拢入画卷之中。她微颤的指尖拂过边际的毛边,而后轻轻放在一旁。

慌过一阵的孟一禾彼时注视着傅宁的动作,心情却是有点微妙,这就好像,你刚和人玩心眼瞒过此地确实无银,结果转身人就在草皮之下翻出埋过三百两的痕迹。

而且翻出来的人还不和你正面交锋,如沉水般只是一瞬不瞬盯着你,这就叫人无措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被傅宁盯着,有那么一瞬,带了晨雾的室内竟生出了些凝滞和沉重,她在傅宁眼里看到了痛苦。

这就不是此地无银的问题,孟一禾不由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画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昨日起兴作画,起先确实是带了些恶意,打算画完傅行止的窘态去他跟前要挟要挟。

但开始起笔,不甚敞亮的光线里,对着任由她摆布之后,眼睫紧锁,双手托肚的人,她仿佛透过目障看到了那个住在傅行止心底的小人。

另一面的傅行止。

安静脆弱以及那么点可爱。

直到落笔,她的画里终究没有掺杂进任何的戏弄,那画如人,是赏心悦目的。

孟一禾可以肯定问题不出在画本身,那就是画里的人,莫不是说其实他们兄妹之间关系非比寻常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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