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真真却说,“我不!”
“为什么呀!”说话的是叶善之。
郑真真说,“要是我输了,多丢人呀!”
众人心想,你还怕丢人呢。
叶行之,“你既然有死的勇气,那么不如将她抢过来呢。”
郑真真懊恼地说道,“那个人高高在上,我定是抢不过的。”
钱亦心说,“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
“律音坊的秦姑娘。”
律音坊是蜀州府中有名的玩乐场所,供达官贵人听曲儿看歌舞的。相较于一般青楼,律音坊清白许多。
钱亦心又问道,“那秦姑娘要嫁的是谁?”
“李沐遥。”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道,“哪个李沐遥?”
“这蜀州府还有几个李沐遥,”说话的是叶行之。
“师弟,你好可怜。”钱如是说道,“你没戏了。”
她这一番话,郑真真听到都快哭了,说话都带着哭腔,“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啊。”
叶行之说道,“喜欢不过是一个人的事。你喜欢她,她不一定要喜欢你。两个人若是互相喜欢,自然是缱绻难分。喜欢一个人,自然是要尊重她的。她不喜欢,就不好勉强。”
钱亦心想,小侯爷不愧是风月场所的常客,讲起情场酸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可这话对苦恋中的人,有奇效。郑真真摸一把眼泪,“这位公子所言甚是,我自然是喜欢她的,自然也要尊重她,相信以我的诚心,一定可以打动她。”
钱亦心想,或许是她自己错了。郑真真从出生,就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二百五。
这二百五又说道,“公子真是我的指路星,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叶行之。”
“叶兄,若是以后我再遇到这种难题,可否请你帮我?”郑真真说道。
兄你个头啊!钱亦心给了郑真真一掌,又重新介绍了叶行之,“这位是忠烈侯府的侯爷叶行之。”
“噢!”郑真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我师妹的哥哥!”
叶行之倒是不在意,“一个称呼罢了,还是随意些好。”
小侯爷心想,只要你不缠着钱亦心,写一百句酸话给你又如何。
第18章 将军
律音坊。它不同于一般的青楼,它有戏台、有教习,律音坊的姑娘们也要定期考核。它的前院是姑娘们练基本功的地方,平日里的演出也在这进行,后院则是姑娘们歇息的地方。
要不说郑真真这个人厚脸皮呢,前两天刚被那秦姑娘拒绝。不过两天,便又开始想念起来。钱亦心觉得,她这个师弟真的是贱骨头。但是他一个人,她又担心这小疯子出事,只得说自己也要一起来。结果郑真真还不乐意,但钱亦心有银针在手,那哪管他同意不同意。
郑真真只好领着钱亦心,钱亦心又带着小膏药叶善之,叶行之不放心两个姑娘进这种声色场所,也跟着来了。既然侯爷都来了,那他那些个叫甲子乙丑丁卯的护卫,也都跟着来了。
因着白天,律音坊还没营业。姑娘们要么在练声乐舞蹈,要么就在呼呼大觉,完全没有夜晚的热闹。当然,律音坊的老板也没想到,今日白天也能这么热闹,而他身为老板却不在。
郑真真对律音坊可谓是轻车熟路,一路上还有不少相熟的姑娘和杂役跟他打招呼。他问了问秦姑娘在哪,一位舞姬告诉他,秦姑娘现在在屋里呢。
叶行之忍不住拿他打趣儿,“小师弟看来是这里的常客啊。”
“对啊,”郑真真一口应下来,“好几次有人闹事,都是我帮她们把那些人赶走的。”
叶行之一笑,“小师弟真是侠义之士。”
郑真真心思也不在这儿,胡乱应了。
钱亦心摇头,这二百五。
叶善之不懂。
几人来到内院,还有几个练家子守在门外。律音坊这种声色场所,来的都是显贵,带几个会武功的,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这大白天的,怎地也有人守着?
郑真真哪管这么多,直直地往里冲。不料却被人拦了下来。只见郑真真劈头盖脸就是几掌,将几个练家子打得满地找牙。
众人紧随郑真真,只见他进了大门,直直就要上楼。几人也不好再跟,而是在堂内找了座位,坐了下来。
这内院的大堂,空无一人。且这里还有一处台子,想必这是有钱有权者专供了。
郑真真则是上楼了,他左拐右拐地走到一间房门前,房门开了。众人刚想收回视线,只见他“轰”地一声就被打下来了。
钱亦心心道,这律音坊里的姑娘还有这身手?
眼见郑真真就要摔在地上,就在快触地的那一瞬,他突然翻身,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房门口出现了一个男子,看年龄约莫四十左右。他气宇轩昂,眉眼很深,皮肤也黑,瞧着倒是一身正气。只听他说,“小子,功夫不错。”
这时又走出来一位姑娘,男子搂过她,又说道,“只不过,秦思情现在是我的女人,你胆敢再说那些出格的话,下次就不止一掌了。”
他的女人?钱亦心和叶行之对视,只一眼便了然,这男子就是李沐遥了。怪不得这青天白日的,律音坊内院里只有李沐遥和秦思情了。
叶善之“咯咯咯”地笑了,“我看你能当她的爹。”
李沐遥听罢也没说话,像是不愿和一个小姑娘计较。
郑真真声音哽咽,“壮壮,你难道真的要嫁给他么?”
秦思情原名秦壮壮,她很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也很讨厌郑真真对她死缠烂打。她气急,“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我撵出去。”
要是李沐遥不在,秦思情是决计不敢这样的。可是他在,在这蜀州府,一切都是李沐遥说了算,她自然要利用这些特权了。
郑真真一脸受伤,“壮壮,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秦思情更气了,“你再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这么土的名字,还是在将军面前说,秦思情很难为情。
李沐遥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必在意。”
秦思情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小脸通红,害羞地往李沐遥的怀里躲。
郑真真更悲伤了。
门外那几个站岗的,原来是将军府的。最近秦思情很是受李沐遥的喜欢,她的吩咐都是要听的。
将军府的人刚才才挨了打,还没缓过劲儿来。可他们哪管身上的疼痛,快速地将钱亦心等人围住。这意思就是,赶紧滚吧。
而叶行之自是岿然不动,依旧坐着饮茶。他不动,叶善之当然也不动。他们都不动,钱亦心也不好动。
甲子身为侯府的侍卫,除了在皇宫,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刚要发作,叶行之就制止了他。
小侯爷说道,“把你的令牌给他看看。”
甲子只能照做。
岂料将军卫没有后腿半分,根本不识货。
叶行之忍受住了甲子的蠢,他耐着性子说道,“给李沐遥看。”
叶善之一把夺过令牌,“哪用这么麻烦。”她内劲一发,令牌直直地冲秦思情飞去。
须臾之间,李沐遥一伸手,便接住了令牌。他一看,令牌上四个大字“忠烈侯府”。他一惊,不敢怠慢了,吩咐秦思情回屋。又让将军卫喝退了闲杂人等。他则是快速走到楼下,对叶行之行礼,“侯爷来蜀州,末将本该早些拜访。本是让杨易文安排给侯爷的接风宴,不成想今日先与侯爷相遇了。”
末将是李沐遥对着叶寻的自称。
叶行之虚扶一把,只道,“大将军对我自称末将,实在不妥。”
李沐遥则说,“末将这条命,都是将军救下的。忠烈侯府与我,恩同再造。”
叶行之淡淡道,“随你。”
李沐遥连忙再请众人坐下,“刚才不知这位小兄弟是侯爷的人,冒犯之处,还请侯爷海涵。”
“倒也无妨。”
李沐遥又道,“这两位姑娘是?”
叶行之一笑,这个笑容钱亦心很熟悉。他逗弄人时,就是这种笑,似笑非笑。
他道,“这是舍妹。”
叶行之停顿,“至于这位么,是舍妹的师姐。川县捕快唐麟之女唐嘉玉。”
郑真真,“她明明是……哎哟!”
他被人踩了一脚,踩他的人正是“唐嘉玉”。钱亦心虽然不知叶行之是何目的,但也不好让二百五师弟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