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你啊(40)

只听薄桢言答应了一声:“好。”

然后轻轻浅浅撞上陆眠星好奇的目光,里面的警告不容置喙。

哦。

陆眠星别开脸,视线重新落在窗台的向日葵上。

向日葵欢快地晒着太阳,丝毫不理会陆眠星幽怨的表情。

·

薄桢言跟着许知淮走后,陆眠星一个人躺在病房里,百无聊赖。

这样躺在医院里,反而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陆眠星一恢复力气,就下了病床,抱着那一大簇向日葵一起出去晒太阳。

天气渐凉,医院的小路上来往的人稀少,。陆眠星该庆幸她这回不是从精神科出来的,陆眠星走远了些,所以穿着病号服还抱着一大簇向日葵的陆眠星没被当成异类。陆眠星该庆幸她这回不是从精神科出来的,陆眠星走远了些,坐在躺椅上。因为天气的原因,陆眠星隔着衣料还能感觉到那丝凉意。太阳还懒洋洋晒着,情况不算太糟。

怀里的向日葵没心没肺地把大脸盘子朝向太阳。

陆眠星也不示弱,也把有几分苍白的脸蛋面向太阳。

初冬里日光不毒辣,一人一花就这样晒着太阳,颇有一种平生知己的意味。

陆眠星突然叹气:“你说你们,小向,小日,小葵,你们怎么在这啊”

显然,即使是那么短的时间里,陆眠星还是给这些陪伴自己的花们取了名字。

和万千世界里每个人都不能是一个代号一样,陆眠星也给向日葵取了名字。

“虽然不知道你们对这些名字满不满意,但即使不满意也无效。”

陆眠星指尖轻轻碰了碰向日葵的花盘,又嘟嘟囔囔,“因为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

从后头窜出来的声音吓了陆眠星一跳。

是熟悉又气急败坏的声音。

陆眠星扭头看见薄桢言的脸,被怒气晕开的眉眼比平日生动。

“没什么。”陆眠星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狂热,她觉得薄桢言应该是很在乎她的。

“我给他们取了名字。”陆眠星近乎乖巧地指了指抱在怀里的向日葵,分别给薄桢言指出来:“这叫小向,这是小日,还有这个是小葵……”

薄桢言的怒气一瞬被陆眠星的话清空了。

甚至被自己气笑了。

他没想到陆眠星会在这个角落给向日葵起名字,还这般的随意——因为叫向日葵,直接拆分了叫小向,小日,小葵。

薄桢言和许知淮约好的专家讨论完陆眠星治疗方案,回到病房只看见空荡荡的床,一瞬就慌了。什么都没想,直接跑出去找了个遍,直到听见护士说,刚刚有个穿着病服的小姑娘抱着向日葵去了医院的小路,才松了口气。

然后就撞上刚刚那个画面。

小姑娘嘟嘟囔囔地说:因为她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薄桢言没说过,其实他尤其害怕从陆眠星口中听见这两个字,就像是噩梦一样。

陆眠星擅自做决定,就是薄桢言的一个噩梦。

薄桢言觉得需要像教导小孩子一样,告诉陆眠星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你刚刚就决定了这事?”

陆眠星点头,发现薄桢言怒气消散得无影无踪,她有些猜不透,下一秒的薄桢言是要骂她还是好好说话。

因为猜不透,陆眠星眼神很飘忽,“不……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薄桢言语气缓了些,甚至上扬得过分。

下一秒,薄桢言声音清润,尾音拖长了些,听起来有些许暧昧。

“我再给你搬几盆,多取几个名字,你说好不好?”

“一个叫小陆,一个叫小眠,一个叫小星。”

……

“这就不了吧。”陆眠星分明听出来薄桢言话外之音,连忙拒绝。

不过她还在猜如果她点头,薄桢言会是什么反应。挺好奇的。

薄桢言收了笑意,面无表情继续说:“然后一个叫小薄……”

小薄。

陆眠星打断自己刚刚的想法,突然正色:“等等,这个可以。”

薄桢言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裂痕。

随后慢悠悠把陆眠星怀里的向日葵抢走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照在陆眠星脸上的日光,仿佛一阵黑影覆过来,像风一般把怀里的向日葵掠走了。陆眠星没来得及反应,视线依旧停留在自己怀里,怀里少了向日葵,空荡荡的。

陆眠星视线迟疑地往上移,微仰着头也只能看见薄桢言流畅的下颔线和怀里明晃晃的向日葵。

陆眠星脑子一下空了。

薄桢言这是什么反应。

她迟钝地想。

难道是吃小薄的醋?

不至于吧。

出来时,薄桢言虽然急,但还是没忘给陆眠星带件外套。

薄桢言单手用外套罩住陆眠星,拢好,直至把陆眠星包裹成大冬瓜。

薄桢言沉声:“回去。”

陆眠星被薄桢言一凶,在外套里委屈地露出小脸:“哦。”

巴掌大的小脸,很干净,也没带几分血色,看起来我见犹怜。杏眸像点了光,水汪汪的,似乎在控诉薄桢言的坏脾气。

看见陆眠星委屈的样子,薄桢言太阳穴突突的疼,又想起临了专家说的话,那几个字眼极难说出口,又无奈地妥协道:“回去给你……搬……小薄……”

陆眠星眼睛一亮。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天

星星:小薄~(不是)

言言:…………

第二天

星星:小薄~

言言:……

第三天

星星:小薄~

言言:嗯。

薄桢言: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吃向日葵的醋,还会冒领向日葵的身份。(不是)

第37章 二十分甜

薄桢言因为抱回了那盆早被命名的向日葵,两人相安无事过了两三天。薄桢言处理转系忙了好几天, 结束了总算有时间坐下来陪陪陆眠星。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几近平和地呆在同一空间下, 自顾自地,没有话说也不显得怪异和孤独。

两人非常契合, 陆眠星看她的向日葵,而薄桢言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医学系的专业书。

转医学系还是极其复杂的精神科, 对于薄桢言来说也许不难,但是因为她好像花费了太多的精力, 薄桢言看起来并不轻松。

陆眠星想。

“薄桢言。”

“嗯。怎么了?”薄桢言把视线从专业书上移开, 重新汇聚在病床上, 那束目光漫不经心又带着最温柔的清隽气,像月光一般落在陆眠星身上, 清清冷冷的却没有一点攻击力。

“你给我的礼物。”坐在病床上的陆眠星摊开手,眼睛看向薄桢言。

其实那天晚上陆眠星没敢打开薄桢言的礼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 可能是太重要了, 陆眠星想等等, 等到一个适合的时机再打开, 但至于这个适合的时机是什么,陆眠星没有设想过。

大概就是等自己好一些的时候。那个时候再打开。

可等她好起来是什么时候呢?

陆眠星不确定了。

也许永远都不会好了。

那薄桢言给她的礼物, 她也永远不打开吗?

“丢了?”见薄桢言没懂自己的动作,陆眠星眼眶突然红了,她小心翼翼地把礼物放进她的包里,连跳海的时候都没忘把包端端正正地放在薄桢言外套下边,动作虔诚得像个信奉薄桢言的教徒。她是提前做好了告别的, 在精神不清楚的时候,她依旧把薄桢言小心翼翼奉为神明,也把那礼物视若明珠。

现在明珠好像丢了。

陆眠星又加了几个颤音,声音更委屈了,话断断续续的:“丢……丢了吗?”

薄桢言看着即将情绪崩溃的小姑娘滚了滚喉结,其他话没说,忍住了想过去抱着陆眠星的冲动,安静道:“没丢。”

他冲动地想去抱她,却害怕陆眠星会因为这个突然的拥抱多想。

如果真的丢了,这个小姑娘估计委屈得今天都睡不着了。

听见薄桢言说没丢,陆眠星下一秒又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在……在哪啊?”

薄桢言失笑,站起身来,走到陆眠星身边坐下:“如果你听我讲完,我就还给你。”

怎么拿回自己的礼物还要谈条件了啊。

陆眠星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因为陆眠星心里只有那个还没有拆的礼物,根本不计较自己吃不吃亏。

在陆眠星心里,现在那个礼物就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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